锦衣雪华穿戴的他,如玉无双。织锦红绸着身的他,艳尽天下。这两种世间绝顶的颜色出现在他的身上,不显半丝突兀。
云浅月顿时痴了。
容景本来低着头在系纽扣,见云浅月突然闯进来,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那一双清泉的眸子中涌动着某种情绪,软软的,绵绵的,比他往常温柔地看着她时还要缠绵不止数倍。
云浅月被这样的眸光看着,呼吸微微一窒,不受控制地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合适吗?”
“自然是合适的。”容景伸手抱住云浅月纤细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微哑,“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待我不足我待你十之一二。如今我总算明白了,你待我亦是与我待你一样。”
云浅月被他的情绪感染,不满地嘟囔,“你冤枉我,我对你本来就是极好的。”
“嗯,你对我是极好的。这个天下,除了你,再无人如此疼我了。”容景声音极低。
云浅月受不住容景微微带着伤色的满足和幸福,这种感情,他传递给她,几乎将她的情绪崩塌,她伸手捶了他一下,嗔怒道:“本来就该我疼你,你还想要谁疼你?你敢!”
容景轻笑,织染的情绪缓缓褪去,摇头道:“不敢,除了云浅月一人,我谁也不要。”
云浅月满意地挑挑眉,伸手推开他。
容景抱着她不放,柔声道:“再抱一会儿。”
云浅月只能任他抱着。
片刻后,容景放开他,继续穿戴。云浅月拿开他的手,帮他穿戴。不多时,穿戴妥当,拉着他出了屏风,来到镜子前,京中的男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秀逸中透着雍容风华,眉目间如画瑰艳。
云浅月看着镜子里,再次痴了痴。
容景温声道:“可惜,没将你的嫁衣从荣王府带过来。若是带过来的话,我们今日就拜了堂也无不可。”
云浅月偏头笑看了他一眼,催促道:“闪瞎我的眼睛了,快脱了。”
容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有所思片刻,不再说话,乖觉地将喜服退掉,自己动手,整齐地叠了起来,放入了锦盒中。之后不等云浅月收起来,便对外面吩咐,“青裳。”
“世子!”青裳应声而入。
容景将锦盒递给她,“将这个好好收起来。”
青裳看了一眼手里的喜服,抿嘴一笑,对云浅月道:“浅月小姐,您果然给世子做了喜服。当时奴婢就问世子怎么只做了一件嫁衣不做喜服,世子说您一定会做。您要做他的媳妇,这喜服自然您亲手做。”
云浅月笑着瞥了容景一眼,想着还有什么是他猜不到的?这个人……
青裳欢喜地抱着喜服走了下去。
云浅月懒洋洋地窝到软榻上,刚要说什么,外面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夜小郡主来了,要见二皇子。”
云浅月想着南凌睿刚离开,夜轻暖便来了,偏头问容景,“玉子夕呢?到了没?”
“我刚过来你这里时他还没到,如今嘛,若猜测不错的话,如今他应该在云爷爷的房中了。”容景道。
“走,我们去爷爷房中看看他。”云浅月站起身,拉起容景,走出房门。
容景抬步跟上她。
来到门口,云浅月对凌莲吩咐,“去告诉夜小郡主,就说二皇子昨日身体不舒服,今日在府中休息,不见客。”
凌莲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云浅月和容景出了浅月阁,向云老王爷的院子里走去。
不多时,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玉镯守在门口,见二人来到,连忙笑着上前见礼,容景和云浅月进了内院,来到云老王爷的屋子。
屋中隐隐传来说话声和笑声。
云浅月推开房门,只见屋中坐了云老王爷和玉青晴,还有一个人,正是玉子夕。因为玉青晴给南凌睿这些日子幻容的关系,她对玉子夕这张脸已经不陌生,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果然论风流与南凌睿不相上下,有那么一种人,他就是生来风流的性情,一双桃花目,对人笑时和不笑时都挂了三分勾情的笑意,这样的人,最容易祸害春闺女儿。
她打量玉子夕时,玉子书也在好奇地打量她。
云浅月打量一番罢,笑道:“这就是真正的二皇子了吧?不远千里而来,辛苦了。”
云老王爷在云浅月话落,瞥了她一眼道,“臭丫头,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云浅月白了云老王爷一眼。
“这两位就是景世子和浅月姐姐吧?二人的风采百闻不如一见。”玉子夕起身站了起来,对容景和云浅月彬彬一礼。
云浅月想着玉子夕和玉紫萝是一母同胞,紫萝比她年纪小,这玉子夕虽然长得长身玉立,高她许多,但论起来还是该喊一声姐姐的,他喊浅月姐姐,自然是对的。她笑着点头,“我一帮子哥哥,正没有弟弟,如今总算全了。”
玉子夕笑看着云浅月,神色风流,又喊了一声,“姐姐!”
云浅月笑着应了一声,偏头对容景道:“以后你可欺负不了我,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齐了,你欺负我的话,自然有人给我出来做主的。”
容景笑着点头,“换你欺负我,你想怎么欺负,我就让你怎么欺负。”
这话别具意味,云浅月脸一红,瞪了容景一眼,当着人面说情,这人真是半丝也不顾及了。
玉子夕看着二人,眸光闪了闪,绽出一抹笑意。
“夕儿刚刚到,我将这几日睿儿扮作他的情况说了一番。你们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玉青晴此时笑着开口。
云浅月想了想,觉得不止要说夜轻暖,还有必要让玉子夕了解一下关于夜天逸、夜轻染、苍亭等人,于是她简略地对玉子夕说了一遍。
玉子夕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特点都在他耳中过了一遍。
片刻后,外面传来玉镯的声音,“浅月小姐,夜小郡主说她和二皇子也算相熟了,既然二皇子身体不适,她就该来探望一下。如今人等在门口不离开。”
云浅月蹙眉,看向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既然夜小郡主如此想见二皇子,二皇子便见她吧!”话落,他询问玉青晴,“二皇子住在哪里?”
“这几日都住在梅园。”玉青晴道。
“二皇子如今便去梅园吧!”容景话落,对外面吩咐,“将夜小郡主请去梅园。”
“是!”玉镯应了一声。
玉子夕起身出了房门,有人领着向梅园走去。
“我见他小小年纪,倒是比我那个哥哥靠谱。”云浅月看着玉子夕道。
玉青晴笑道:“子书将来继位,夕儿是辅政之臣。他是被自小培养的,自然非比寻常。”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点点头,既然是自小培养的东海辅政之臣,她也不必担心在天圣一般人能奈何他。
“如今人见了,你可以放心了?这几日你没睡好,回去休息吧!”容景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还没说话,云老王爷就道:“臭丫头,有点儿出息,才几日就受不住了。我可是等着抱孙子的,你要是今年不让我抱上,以后就别回来见我。”
什么叫做才几日就受不住了?云浅月顿时一气,怒道:“你当我乐意来见你啊!”话落,她出了房门。
容景笑着跟在她身后。
走出云老王爷的院子老远,云浅月还有些气不忿,回头对容景狠狠地挖了一眼。
二人回到浅月阁,云浅月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容景坐在床边想着这几日真是将她累坏了,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一番,自我反省了片刻,便没有闹她,而是转身坐在桌前去处理事情了。
这一日,夜轻暖探望玉子夕,出了云王府后,她眼中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稍后,她去了皇宫。
这一日,鉴于孝亲王的恳请,说六公主温良贤淑,得体恭谦,知书达理,孝亲王甚喜,愿意娶做儿媳。摄政王问明了六公主心意,六公主含羞带怯地应允了婚事儿。于是,摄政王下旨赐婚,一纸婚书定下了孝亲王府小王爷冷邵卓和六公主的姻缘。
圣旨下达的时候,孝亲王府的小王爷正在茶楼饮茶听曲,孝亲王代替他接了圣旨,欢欢喜喜地开始找喜媒请钦天监择良辰吉时,商议婚事儿。
荣王府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纳喜下聘的喜庆还没过去,便传出了孝亲王府小王爷和六公主的大喜,两大喜事儿赶在一起,被压抑了许久的京城人顿时沸腾了。两日后,十大世家的苍家和蓝家共同传出苍家少主和蓝家主的喜讯。因苍少主在京任职,蓝家主将不日进京,纳喜和婚期皆在京中举行。
这一大喜讯一出,本来热闹的京城再起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