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一处十几人静如无人。
云浅月想着她根本就不用担心南凌睿,她这个哥哥只比容景的黑心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他不吃别人就不错了,谁能吃得了他?
“怎么样?小丫头,过瘾吧?”南凌睿一句话就震住一帮子人,此时无比得意。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虽然不想夸他,但不得不承认,看着一帮子人变脸,的确很精彩。
二人来到帝寝殿。
刘公公早已经伸长了脖子等候,见二人来到,松了一口气,对南凌睿笑呵呵地道:“奴才刚刚见到众皇子将您和姑娘拦住,还以为这一下估计又耽搁时间了,没想到您脱身得够快。”
“本太子是谁!他们不是对手!”南凌睿大言不惭地当先走了进去。
云浅月跟在他身后翻白眼,太子做到他这份上,敢在皇上的寝殿大言不惭,本事啊!
“臭小子,你又怎么欺负孤的儿子们了?”南梁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急迫,“楚姑娘来了?”
“来了!”云浅月闻到了一阵饭香酒香,睡了两日有些饿了,轻嗅了一口,答话。
“这里都不用你们伺候了,都退下去吧!”南梁王摆手。
“是,王上!”一群人鱼贯而出。
云浅月这才看到帝寝殿的正中央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百十样菜品。南梁王坐在主位,随意披着一件袍子,除了他再无别人,见她和南凌睿进来,眉眼都是笑意。
南凌睿大咧咧地走过去,也不请安,一屁股坐在了南梁王身边,拿起筷子就吃。
“小丫头,过来孤身边坐。”南凌睿对云浅月招手。
云浅月见内殿的门被关上,帝寝殿内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人,她一笑,走过去喊了一声“舅舅”,便坐在了他身边,也不生疏,和南凌睿一样,拿起筷子就吃。
“好,好啊,妹妹的一双儿女今日都全了。”南梁王高兴地大笑,叹道:“可惜太上皇去九台山吃斋念佛了,否则也让他看看你,他也想你的紧。”
“原来外公不在,九台山距离这里可不近。”云浅月有些失望。
“是不近,不过你多在南梁住些日子,孤已经传信去了九台山。”南梁王摸着云浅月的脑袋,“小丫头,如今无人,你就换了这副容貌吧?别舅舅见你一回,到头来没见你长什么样。”
云浅月闻言衣袖挡在脸上,霎时换回了容貌。
南凌睿顿时嫉妒,“那两个死男人和死女人偏心,教了你这个不教给我。”
南梁王照南凌睿脑袋敲了一下,训斥道:“臭小子,那是你爹和娘,怎么说话呢?”话落,他仔细地端详云浅月,笑呵呵地道:“怪不得能得景世子的心,小丫头容貌看来就是个有福气的。”
“舅舅原来会看相!”云浅月好笑,摆摆手,“哪里来的福气?霉气才对。”话落,她将那只裹着粽子的手挥了挥,“看见没?刚踏进您的皇宫,我就被人咬了。”
南梁王大笑了一声,“朕想你也会被咬。”
这话怎么说?云浅月看着他。
南梁王笑着道:“当年顾少卿回来,朕便询问了他经过,他全盘告诉了我。说你临走时他问了你的名字,你叫告诉他你叫月浅云。他回来就对我说,什么月浅云,明明就是云浅月。真没想到,云王府的嫡出小姐居然跑到了南梁来,哪里是个草包纨绔的废物?明明就是个人精子,穿过了遍地死人的战场不说,还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传言误了她。”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她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但又不能说是云浅月,因为是偷跑出天圣的,于是就将名字倒了过来,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她不想暴露,念着她的救命之恩,自然不会暴露,傻瓜认不出她的话,就当他白救了。
“后来你给他的武功虽然克制住了他体内的阴毒,但是每逢月圆之夜狂性大发,以女子血入药。这以邪克邪的功夫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让他苦不堪言,这五年来,他不知道恼了多少回,发作的时候想死的心大约都有。如今你既然来了,他被我一句话点破认出你,咬你一下,也不奇怪。”南梁王又笑道。
“原来您知道我会被咬!”云浅月瞪着南梁王,伸手去揪他胡子,“我是您外甥女吧?我辛苦本来南梁,辛苦唤醒您,您有这样当舅舅的?明知道我会被咬还让他送我?”
南梁王“哎呦”了一声。
云浅月看着他,“你要不说出个道来,我就将你胡子都拽掉。”
“小丫头,跟你爹娘哥哥一样。”南梁王笑骂了一句,道:“那小子这些年憋的够呛,整个人也变得阴阳怪气的,胸腹中有郁气发泄不出,这对于孤的大将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借你发作出来,驱除了胸腹的郁气,才能好好发挥他的才华和本事来。”
“所以你就牺牲我的手了?”云浅月挑眉。
“咬一口而已,舅舅国库里多得是宝贝,待会儿让人带着你去随便挑,如何?”南梁王商量地问。
“老狐狸!那时候你刚醒来吧?就算计人!就该让你睡个七七四十九天,直接睡傻了得了。”云浅月扁扁嘴,拿掉她的手。原来她被咬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出。
南梁王叹了口气,露出伤感的神色,“帝王本性啊!不算计睡不着觉,都是这个身份害人不浅。”
云浅月看他妆模作样,有些好笑地翻白眼,对他道:“刚可是你说的啊,我看上你国库里什么宝贝就给我什么宝贝。”
“只要你不把舅舅的国库搬空了就行。”南梁王保证。
云浅月寻思了一下,趁机要求道:“不搬空,我就要一样,你给我就行了。”
南梁王眨眨眼睛,“哦?要什么?”
“白璧连环。”云浅月道。
“小丫头,那可是舅舅国库里面最值钱的宝贝。”南梁王看着她。
“不给?说话不算数?”云浅月瞪眼。
“给你!舅舅这见面礼可不小啊!如今你不用揪我胡子了吧?”南梁王笑看着她。
“不用了!”云浅月顿时笑逐颜开。
南凌睿对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死丫头,你到真会要,本来我还要将那对白璧连环送给媳妇呢,如今给了你。容景那死小子积了什么德?宝库本来就颇丰了,这回该满得盛不下了。”
云浅月得意地挑了挑眉,“谁嫌弃宝贝多,越多越好!”
南凌睿哼了一声,“那也得你努力嫁给他,不嫁给他,也姓容,姓不了云。”
云浅月提醒他,“我嫁给他,不但宝贝还是姓容,连我也姓容了,还是姓不了云。”
南凌睿“啊”地叫了一声,“亏啊!”
云浅月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南梁王也哈哈大笑。
这一顿饭,就三个人,气氛极好,笑声不断。云浅月给南梁王讲了这些年她生活的一些趣事以及跑出在外的见闻,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
南梁王听得有趣,笑着道:“这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当年也闲不住,满天下的跑,我和你外公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她一次,也住不两日。后来只能拴住了你爹,让他做了南梁国师,每年他们才来住两个月,这才待的时间长些。”
云浅月想着狐狸扎窝了,她爹也是个狐狸,大约后来栓不住她爹,估计就改栓她爹的儿子了,她怜悯地看了南凌睿一眼。
南凌睿接受到云浅月的视线,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一顿饭从午时吃到太阳落山,二人才从帝寝殿出来。
今日天气晴好,虽然冬日,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霞光打在南凌睿和云浅月的身上,二人从发根再到脚跟,都映照在霞光中,凭地让本来就俊美和端丽的容颜多了层瑰艳。
云浅月睡了两日,气色休息过来,加上南梁王这个舅舅和蔼可亲风趣幽默没有半丝一国王者的架子,更是让她心情舒畅。
“小丫头,如今天还早,我带你出宫玩怎么样?”南凌睿偏头问云浅月,“玉女河第一名妓姗姗姑娘的小曲在南梁无出其右者,想不想去听听?”
“好啊!”云浅月答得痛快。
南凌睿带着她向宫外走去。
二人刚走不远,一个老嬷嬷疾步走来,拦住二人去路,“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原来是何嬷嬷!免礼。”南凌睿摆摆手。
何嬷嬷直起身,看了一眼云浅月,恭敬地道:“这位是楚姑娘吧?皇后娘娘知晓是楚姑娘治好了皇上的病,请楚姑娘过去坐坐。”
“她和我在父王殿中与父王叙话了半日,如今天色晚了,恐防叨扰母后休息,明日我亲自带她去给母后请安。”南凌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