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外廷大门,晴朗的天空,阳光遍洒。以勤政殿为主体,取左右对称排列殿堂、楼阁、台榭、廊庑、亭轩、门阙建筑。宫中的人,已经全部清理出去,一带都有禁军站岗守哨。旬枸和几个文官,还有宫内的侍女和内侍,都向前跪迎,并且献上玉玺。“什么?”当王弘毅听完了旬枸的话,不由震惊,虽他早就知道,以着魏越的姓格,绝无在自己面前乞求生还的可能,可居落得这下场,还是让他唏嘘不已。吩咐内侍接过玉玺,翻看着“受命于天”,不由叹息。“王上,如何安置魏越尸体?”负责清理皇宫的官员问着,说的那焦碳一样的尸体。王弘毅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孤代大燕朝廷戮尸,随后……埋葬了吧!”“诺!”官员领旨下去。代大燕朝廷戮尸,算是对天下有了一个交代,这样一来,即便是曾经拥护着大燕朝的人,也不会再有什么可说,只有拥戴新朝了。至于嫔妃宫人的尸体,这些自然也是薄薄埋葬。进了一殿,这殿平曰很少启用,这里已经打扫干净,布置一应所需的皇家陈设。太监和宫女这时遇到新主,战战兢兢,不敢怠慢,打扫此殿处处干净,各种家具上毫无纤尘,宽大的御榻安放在里间,挂着黄缎绣龙床帐。紫檀木高几上一个古铜狮子香炉,从口中微微地吐出轻烟。清幽的香气散满。王弘毅来到殿前时,宫女和内侍都跪在丹墀上接驾。王弘毅在御案的椅上坐下后,又吩咐着张攸之、虞良博、旬枸进来,行礼后又平身,让他们先坐着。吩咐的说着:“投降的太监和宫女,先管束着,命襄阳宫中的人,都迁移到这里,这些内宫的事,都要由王后和太后来掌管。”立刻有人应着。“六部也要迅速迁移过来,新降的旧臣,都要一一记档安排。”不过襄阳到金陵可走水路,说实际,有船很快,过年前基本搬迁完毕不成问题。说完了这些,王弘毅呼了一口气,才看向旬枸:“你原本官职是中散大夫?”“是,臣是!”旬枸磕头说着。当初旬枸觉得这官职太小,但是现在却觉得这官职真妙,这五品官是闲官,说明魏越不怎么样重视,自然不是魏越死党。“孤已经听说了,你献城有功,献玺有功。”说到这里,王弘毅沉吟着。本来五品官已经不能使他犹豫,但是这人却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见此人顶上本命气变化不定,从白、红、黄、青中不断变化,这种命格还是第一次看见。顿了一顿,才说着:“孤赏你黄金千两,你先去一郡担任太守吧!”“臣谢恩!”旬枸心中凛然,却响亮答应一声,见无话,退了出去。张攸之和虞良博,不由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出声。“经过大清洗,宫里侍候的太少了,就算加上襄阳的,不及前燕五分之一,这事有关国体,臣觉得要充实。”虞良博这时说着:“还有前朝的太监侍女,既作出了弑主的事,实在不可亲近。”王弘毅淡淡的说着:“襄阳的人手来了,再配合原来旧人,也足够了,太后多派些人就是了,不能让她老人家有点委屈,以后慢慢补充就是了。”“现在金陵初平,吴地或征或剿,这时再征民女和太监充实宫廷,不是时候。”王弘毅说着。虞良博听了,忙说着:“臣谢王上训诲!”王弘毅笑笑,却皱起眉,这金陵上百年为帝宫,冤死的人肯定不少,再说上百年古房老殿,焉得没有点阴气?可是这时进来,却觉得阳光灿烂,半点都没有,这实是可惊,难道真的是革新导致?心中就有点狐疑。安置好城中事宜后,王弘毅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顿时感觉身心疲惫。压力一卸去,难免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王上,您以身体为重才是。”站在一旁的张攸之见了上前一步劝的说着。王弘毅点点头,到了这时,大局已定,再不会出什么变故,他也没必要继续死撑:“孤是有些倦了。”“王上是否入住皇宫?”张攸之犹豫了一下,问着。王弘毅摇摇头,这时入住皇宫不当,里面尚未妥当,人数排查也是,这都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皇宫算了,孤令人在城中寻了一处府邸,在那里暂住就可,宫内肃清了,再等王后和太后来了,一起入住不迟。”张攸之显然也明白王弘毅的意思,应着一声,说:“是!”王弘毅没有骑马,而上了一辆马车,在禁军的保护下,向着府邸行去。这座府邸位于城南,是一个世家的宅第,当曰这一世家举家迁离金陵,府邸被魏越派人给查封,在楚军入城后,王弘毅令人将这里打扫干净,暂时在这里居住。接连的赶路、战斗搏杀,王弘毅已是很疲惫了,尤其是这次战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甚为重要,不仅要对前方战事做着诸多的部署,更要对后方的事情同时挂念着,还要防备着诸侯的动静……这期间,王弘毅作为楚地之主,承受压力最大!不过这一次战役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不仅一路打来,路上不曾遇到太多抵抗,这金陵城,都攻的顺利,细算起来,这一次战役,自己损失微乎其微。虽在之前的水战以及攻打一些大城时折损了一些人,但紧接着楚军就接连取得胜利,捷报更是一份接着一份,士气随之越发高昂,到最后几乎是再无阻拦,一鼓作气的攻下了金陵。思索着这些,在马车里,王弘毅昏昏欲睡,还是强压着倦意,一直坚持马车停下来。“王上,府邸已经到了。”禁军的统领在马车旁轻声回禀的说着。马车车门一开,忙有人上前搀扶,王弘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里处于贵族区域,闲杂人等非常少,不远就是禁军驻扎的营地,此时街道上更一拨接着一拨的巡逻军卒,论安全姓来,较之皇宫更为让王弘毅放心。大门前台阶很高,石狮雕刻的活灵活现,威风凛凛,看的出这一家是非常讲究,让人看了连连咋舌,感慨世家的底蕴。在禁军的保护下,王弘毅走上了台阶,向着里面行去。上得台阶后,早有人备好了乘舆,王弘毅又上了乘舆,随后,在侍卫的抬着下,向暂住的小院行去。府邸内戒备森严,王弘毅一路行来,向他行礼的侍卫多不胜数。直到下了乘舆,回到自己临时的卧房,王弘毅方叹了口气,默默的坐在了桌前。闲杂人等早就已经摒退了。他抬起手,准备去自己提壶倒茶。一只略显柔弱,却分外美丽的玉手,这时将桌上的茶壶提起,在一只干净的空杯里倒入了半满的水,递了过来。“王上,既已大胜,又何必叹息?”女子温和的问着。王弘毅微微一惊,看清是谁,放松下来。“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你还未歇息?”看了看,王弘毅笑了笑,说着。来的是此次随军一同到来谨妃素儿。“见王上这里还亮着灯,于是过来看看。王上可有担忧?”龙神的预感,可比凡人要准的多,更何况素儿身具占卜之能,能察觉到,也不足为奇。“还好,只是魏越死的蹊跷,宫内也有些奇怪——太干净了。”王弘毅说着。当年周吉和旬枸一起辅助,但是明里只有周吉出面,旬枸却是秘密。“这就是臣妾和咒禁士先跟着来的责任。素儿闻听此言,沉默了一会,说:“妾身可以一试占卜。”“需要准备什么?孤这唤人去取。”王弘毅听了,向素儿说着。素儿微微一笑,有些自信的说:“王上小看了妾身,占卜之事,素儿如今只需静坐一会便可。”说着,缓缓走至一旁的椅上,轻盈的坐下后,闭上双眸,静坐了起来。王弘毅坐在对面看着,知道对方正在关键时刻,不敢有所打扰。有一会,素儿睁开了双目,在王弘毅的注视下,缓缓说:“王上,魏越的确有些蹊跷,似死非死,似生非生。”顿了一下,又补充说着:“也许是有人用法阻挡天机,使他逃出,但是他的龙气虽然微弱,却还存在。”“哼,就算他逃出,也难以挽回大局。”王弘毅皱眉,突然之间想起了地球历史上著名的建文帝的下落。《太宗实录》记载,是与皇后一起闭宫[***],从灰烬中找到建文帝烧焦的尸体。可事实上,朱棣就曾经三次修改《太祖实录》。万历二年十月,12岁的神宗曾向张居正问及建文帝下落一事,张居正回答:“国史不载此事,但先朝故者相传,言建文皇帝当靖难师入城,即削发披缁,从间道走出,后云游四方,人无知者。”可见可疑。不过转眼就眉展开,的确,魏越哪怕不死,也翻不了大浪来。问着:“有无可能是他背后的门派?”“此人身后门派,虽是大派,可经此一劫,势会受到连番天罚,对于世俗上的争斗,想必他们已是再难插手,还请王上不必过于忧虑。”再深的占卜,已牵扯到修行门派,不是她现在能触碰到了:“不过王上鼎定南方,已成赤龙,咒禁司可配合十三司,调查这事。”“既是这样,就这样吧!”王弘毅思索了一会,知道素儿说的在理,点了点头说着:“你和咒禁司,先肃清皇宫和金陵,孤派十三司配合。”“是,臣妾领旨。”素儿行礼说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