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人鱼,在古代我们有很多的传说。”
在蓝心介绍完自己的家乡之后,老黄开口说道。
“毕竟我们是由人鱼进化而来的,虽然我们已经成为了陆地的主宰,但是大部分的海洋,还是属于人鱼的。就算是在我们的身边,你也并不能区分什么是人类,什么是人鱼。”
大家的眼神瞬间都落到了蓝心的身上。我看着身边的蓝心,十指紧扣,视线接触的刹那,我仿佛从她那蓝色的瞳孔之中看见了整个大海。看见了那来自遥远海沟的城市,那个城市中的公主,那个我最心爱的姑娘。她就是来自大海深处那最洁净的馈赠,是我要珍爱一生的宝贝。
“是这样吗,蓝心?”
好奇的亚麻问道。
“听老黄的意思,我们的身边,其实有很多的人鱼?是这样吗?”
亚麻见蓝心没有作声,追问道。
“其实他的一身见过很多次人鱼,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一个异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但是大家并没有反应,似乎谁也没有听到。穹影依然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指甲。亚麻依然紧张地追问,满脸的期待。老黄刚讲解完,正在沉思。影子则真的像一个影子,靠在墙边,一言不发。
我知道我听见的是人鱼之歌,是蓝心说给我听的,因为我正见她抬起头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在对我扮鬼脸。
我明白她的意思,没理会亚麻的追问,轻轻地吻了她。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好恶心啊!”
亚麻明显地感到了不适,仿佛受到了一千点伤害。
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所有人一言不发,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好没过多久,老黄又开口了。
“很多我们不能理解的事情,还是受到了时间的限制。时间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时间的长短是以年龄的跨度来衡量的。只能活几个小时的细菌,是不会明白一天的含义的。只能活一个月的蝼蚁,是不会明白季节的含义的。而只能活百年左右的人类,是不会明白千年人鱼的含义的。而能活几千年的人鱼,也不会明白上万年上亿年上万亿年的整个宇宙的含义的。”
老黄的话又把我带入了飘渺宇宙的时间长河之中,我被浩瀚的长河裹挟,宛如一粒泥沙。
怪不得佛祖曾经说过,“一沙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那人鱼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那是个辽阔到无垠的世界。人鱼们以鱼骨为枪,穿着坚固而又柔软的鲛绡,类似于现代潜水员穿着的防鲨服,可以抵御鲨鱼的撕咬。眼泪化成的鲛泪可解百毒,起死回生。成群的人鱼没有天敌,是海洋的主宰。他们在广博的海洋中任意驰骋。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拿现在可以发现的动物举例,你知道一条大白鲨的活动范围是多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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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无知地摇了摇头。
“美国的科学家曾经做过一项研究,大白鲨并不只生活在靠近海岸的浅海,更广阔的深海同样属于大白鲨的天地。一条取名为迪普芬的大白鲨40天之内,从美国加州附近的浅海游到了3800公里以外的夏威夷。”
“3800公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整个中国由南到北大概是5500公里。也就是说,一条大白鲨两个月的活动范围,可以贯穿中国。而这样的活动范围,和当初人鱼的活动范围是相仿的,因为人鱼经常会长途追踪猎捕大白鲨。”
老黄的渊博突然让我变成了一无所知的孩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柔弱无骨、人蓄无害的蓝心,居然会长途奔袭,猎捕大白鲨。
“现在你应该知道那些水族馆里被圈养的鲸鱼、海豚们是多么的可怜。狭小的空间会让它们变得抑郁,疯狂。所以伤害驯兽员的事件屡有发生。傲慢的人类始终不懂敬畏那些伟大的生灵。”
蓝心突然有些激动起来,眼角里也含着泪花,随时可能哭出声来。我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她扭过身,把头紧紧地埋在了我胸口。
“说得太多你们也理解不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要知道,每个人都以为可以改变命运。其实命运从来不怜惜任何人,我们不过是各自故事里的倒霉蛋。做着不切实际的的梦,再一天天望着它褪色。”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总是自以为可以改变命运,其实不过是一直在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罢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甘心这场对话就此结束,赶紧补充道。
“没错,等你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懂得。整个人类前进的历史,其实是被少部分操纵的,那就像是一把隐形的手。看不见,却逃不掉。那是一种历经岁月的洗礼才得出的感悟。”
老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的周围,不仅生活着人鱼,还生活着妖。”
“人妖?”
我跟亚麻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这下不仅是老黄笑了,穹影笑了,连跟雕塑一般站立的影子也跟着笑了。只有不谙世事的蓝心一直追着我问什么是人妖。当然她用的是人鱼之歌,而我被她这么一问,笑得更大声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怕话题突然结束,赶紧来打圆场。你说的人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完我跟亚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周围,不仅生活着人类、人鱼,还有妖,甚至是神。我们相处的,其实是一个人、妖、神共存的环境。只是人类的级别太低,无法觉察罢了。人类就像一只蚂蚁,只能感受到眼前的枯枝败叶,却无法感受到远处的高山。其实整个世界,并不是我们眼中的样子。”
老黄的语气越发阴沉起来。他突然露出一种凄凉的眼神,从他的眼神里,我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梦的破碎。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究竟经历了多少个梦碎,我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