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已经打听到了,赵大人他们在禹城西边,那边现在还发着洪水,我们是过去吗?”
陆小夭和护卫们已经到达了禹城,因为长时间下雨,整个禹城显得脏乱不堪,从西边撤过来的村民们有些也安置在城里,街道下的廊沿上,到处也都横躺着一些人。
陆先生还是第一次看见经历洪灾的人民,一个个看起来都那么无助和绝望,据说禹城西部有的村子泥石流下来,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如今赵观澜也在西部前线抗洪救灾,陆小夭想了想,义不容辞的点头。
她要过去陪着赵观澜一起战斗。
见陆小夭点头,护卫有些担心,抬起头老了看天色道,“夫人,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这禹城的雨说下就下,黑灯瞎火的咱们过去也不安全,等等明天再过去吧。”
护卫是担心,禹城西部情况不明,黑灯瞎火的过去,万一遇上了泥石流,万一又开始下雨,那他们就危险了。
护卫都是端王府的人,陆小夭治好锦程,端王府的人自然把她当作恩人,因此对她十分恭敬。
听到护卫的话,陆小夭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想到大家一路奔波过来,确实也辛苦,最后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行,既然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咱们明天过去,先找地方安置吧。”
护卫点头,很快带着陆小夭去找地方安置。
禹城的客栈如今都冷冷清清的,因为洪灾并没有外乡人前来,所以根本就没什么生意,陆小夭他们也顺利在客栈住了下来。
“你们是外乡人吗?”
小二是个健谈的,给陆小夭他们端上来吃的,就在一边和他们闲聊。
陆小夭想从小二口中知道前线的事情,所以就和他聊了起来,对小二的点了点头,陆小夭道,“我们特意来的,我丈夫来这里治水,所以来看看情况。”
陆小夭也没有隐瞒,来这里治水的都是朝廷官员,听到陆小夭的话,小二就激动道,“那一定是太子殿下的人吧,他们都在前线呢。”
听小二说话的语气,陆小夭就知道禹城这边的百姓对太子殿下的评价不错,和小二继续聊下去,陆小夭才知道太子殿下原来这般的受这边的子民们尊敬。
禹城水患是好多年的事情了,每年朝廷都会派人前来治水,国库也会拨出银两来赈灾,但是在往年,赈灾的银两根本到不了百姓们手里,所以禹城人民过得很艰难,这里也一年一年的衰败。
但是自从今年太子殿下插手管理禹城之事以后,这些情况就变了,先是赈灾银两陆陆续续的到达百姓们手里,再是拔出了几个只拿银子不做事的贪官,而后又亲自带着人前来这里治水。
太子殿下之所以让禹城人民敬重,还是因为他亲自前来这边的事情,听说太子殿下来这里以后,几乎都在带着他手底下的官员们在西部抗洪,无论官职高低,都前行在一线,这让禹城百姓们感到特别的安心。
听小二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太子殿下的事情,看起来并不知道太子殿下受伤离开的事情,陆小夭接着试探道。
“太子殿下现在还在这边吗?”
小二的话被陆小夭打断,随便目光暗淡了下来,“太子殿下遇刺受伤了,现在在飞云山庄住着养伤。”
看来都是知道太子殿下受伤的事情,只不过这边的百姓们不敢相信而已。
陆小夭刚这么想,那边小二就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禹城太守的人,那个狗官逃了以后,太子殿下就遇到刺杀,一定是那狗官干的。”
禹城太守,也是禹城这地界最大的官员,禹城辖区几个县城都归他所管,朝廷拨下来的银两有大部分是进了他的口袋,其他的就是进了朝廷派下来的那些人的口袋。
禹城太守贪污受贿,草菅人命,早被这里的百姓痛恨,在太子殿下来这里以后,无数人联名弹劾他,但是那老东西老奸巨猾,拉了一个人出来顶罪,而他自己在太子殿下调查的时候就举家逃了。
那狗官逃走后不久,就听说太子殿下遇刺的事情,所以大家几乎都敢肯定,是那个狗官派人刺杀的太子殿下。
听到小二的猜测陆小夭并没有作声,吃好东西以后,就直接回了客房。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赵观澜还没有见到,锦程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哐当……”
惊雷声响起,噼里啪啦的雨声也很快的响起,禹城又下雨了。
陆小夭刚刚躺下,猛的听到声音,惊得从床上翻身而起,世子爷还在路上,这么大的雨……
“爷,下雨了,怎么办?”
陆小夭离开以后,锦程和司蒙也往前走了一段路,但是马车陷进了泥土里怎么也出不来,马儿也挣扎的累到了极致,所以他们可以说还是寸步难行。
锦程已经赶路一段时间,他的身子也确实再经不起奔波,所以和司蒙找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但是刚坐下休息不久,天上就响起了惊雷声。
零星的雨点儿砸到了身上,司蒙大惊,忙起身道。
锦程的目光也冷了下来,也从石头上起身,脸色难看道,“这禹城的雨还真是说下就下。”
皱了皱眉头,锦程四处看了看,突然间看见远处的山坡上有点点的亮光晕开,像是有一处人家似的。
“司蒙,快,咱们去那边。”锦程伸出手指了指,这时候司蒙也看见了远处的那丝丝的亮光,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连忙扶着锦程往坡上跑去。
“咳咳…”
破旧的草屋里传来若有似无的咳嗽声,紧接着,一道带着担忧的清丽女声响起。
“娘,又下雨了。”又下雨了,禹城的百姓又要遭难了。
女子的眼眶突然间红了起来,百姓们遭难,她的爹爹还生死不明,朝廷的那些狗官一个个的吃的满嘴流油,罔顾百姓们的死活,禹城真的难啊!
“咳咳…雪儿,别担心,你,你爹会,会好好的。”
贺陈氏眼窝凹陷,唇角青紫,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是此时她并没有在乎自己的安危,心里反而担心的是她这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