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远远不够(1 / 1)

洛星野转了口风,洛承宇亦然。

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到位。

【洛星野和洛承宇的态度反差很大,堪称极与极,把洛清妍都干沉默了。】

但沉默的何止是洛清妍,还有陆南湛。

雨势庞大,却没有雷声。

豆大的雨珠洋洋洒洒,重重打在了不染纤尘的窗户上,犹如指尖停留在琴弦,音符飘出,裹挟着沉沉的声调,袭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呼吸声,在黑夜中不断放大。

洛清妍看向偏红色的襁褓。

襁褓里的婴儿粉粉嫩嫩,小脸不同于一般孩子皱皱巴巴,而是白嫩、雪亮,仿佛剥了壳的鸡蛋。

只可惜,上面隐隐显现出来或青或紫的尸斑,破坏了这一份美感。

她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手。

好冰,好冰。

确切来说,是没有一点温度。

但这也正常。

毕竟,从现实角度出发,死了一天的婴儿就是如此。

洛景皓替女儿理了理襁褓,他将女儿裹得更加严实,似是害怕女儿冷着冻着,“开始吧。”

洛清妍酸涩道:“嗯,确实不能再延误下去了。”早一点开始,早一点让大嫂和侄女解脱。

可是,她不知如何开始。

她眨也不眨,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将视线聚焦于头顶之上的半空。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眼睛睁得酸了累了,还溢出生理性泪水,都没有等来弹幕。

洛清妍不由得失望,还有些灰心。

此刻,画面凝固住了,却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显然,预想中的奇迹没有发生。

洛景皓心生忐忑,但是没有放弃,他开口道:“妍妍,天上不会掉馅饼,素来没有不劳而获,只有等价交换,我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才换得妻女的重生。

洛清妍浅浅咬唇。

顿时,红色齿印浮现出来。

她想要回答,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显然,她答不上来。

正当她准备垂头,打算据实告知,表达自己也毫无办法的前一秒,弹幕没有任何征兆地弹了出来。

洛清妍心跳一紧。

还好。

真的,太庆幸了!

还好弹幕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准备香蕉、陈年美酒、烧鸡、红烧猪肘等供品,放置在窗户旁边,并且点燃三根香,向天道敬谢。】

流程嘛,略显繁琐。

然而,却不是不可以接受。

【洛景皓三拜九叩,说一句我愿意效忠天道,绝不背叛。】

洛清妍看着弹幕,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天道运转法则,掌控世界,是何等权威的存在,它本来不在乎有没有追随者,但基于陆南湛的暴虐,它不得不早做打算。

否则,它会再一次败在陆南湛手里。

【哦,包括洛清妍在内。】

天道让洛清妍效忠,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掣肘陆南湛。

但陆南湛不按常理出牌,“反正,如果敢动我的人,即便是天道,我也敢撕了它!”只要拥有绝对的气运和权势,便足以和天道抗衡。

所以,天道敢动洛清妍试试?

当陆南湛话语一落,昏暗的天空闪过一道雷电。

是闷雷,没有声音,只有耀目的光芒。

显然,天道妄图拿捏陆南湛。

却无法预测,它反被陆南湛拿捏。

【以洛景皓的功德为交换条件,换取其妻女的新生。】

为了彰显洛景皓的诚意,天道还让他站在暴雨中。

等到三根香燃尽,流程走完,那么天空乌云散去,雨势停止,便预示着交易完成。

洛景皓脸色复杂,尽显深邃,“好,我照做……”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遵从。

反正,只要妻儿能活过来就行。

洛景皓拿出手机,拨电话给管家,他让人备齐供品。

洛星野面色缓了缓,不再紧绷。

洛承宇和洛时安扬眉,隐隐有了喜色,“神佛显灵,妍妍厉害,陆总保佑!幸而,天不亡大嫂,也不亡侄女!更不亡我洛家!”

“是啊,天无绝人之路。”

洛清妍浅浅笑开,却由于腰身微微泛疼,令她的笑意停滞了一瞬。

她还因为吃了药的缘故,有些困了。

于是,她身后一靠。

靠在了陆南湛的怀里。

陆南湛看出她强撑的精神下,是疲倦的状态,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硬朗,勾勒出锋锐的线条,一身剪裁得恰到好处的深色西装,衬出他高不可攀的尊贵和不凡。

他气场一散,犹如王者现世,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喷涌,他薄唇微动,释放出不容置喙的霸气和强势,“依我看,很多步骤都是没有必要的,倒不如略过。”

他不想让她累到。

天道略作迟疑,终是妥协。

不到一分钟,仪式就走完了。

婴儿身上的尸斑不见,恢复可爱灵动的模样,谢思瑶慢慢睁开了清冷的眸子,仍旧茫然。

洛时安咋呼道:“不、不是吧,我的眼睛是坏了吗?!”

洛承宇还算沉稳,但晃动的身躯,却彰显出他满腔的激荡,“没坏,这是我们洛家人应得的福报。”

洛家人心善,本该一世无忧。

洛星野禁不住呆呆出神,缓声呢喃,“是瞎了眼的天道,终于复明了!”要不然,大嫂和侄女不会那么遭罪。

洛清妍也开口,“二哥说得好。”坏了的不是他们的眼睛,而是天道。

“前世的公道,今生讨还回来了。”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那些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沁入骨髓的疼痛、陷于深渊的绝望和苦涩,全部化为深刻的记忆,刻画在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每每想起,都极其不是滋味。

而罪魁祸首陆斯年和姜芷柔,仍然逍遥法外。

她郁闷,也不满。

但没关系,天道倘若不帮忙,那她就用自己的手段泄恨。

洛景皓活了二三十余年,此般玄幻现象,他还是头一回看见。

他冰冷的眉目漾出一丝温柔,燃起的光亮持续闪现,再也不会消失,“妻子和女儿都醒过来了,而我……也活过来了!”

不外露的情绪沉沉压着,却在这一刻宣泄出来,犹如山洪爆发,翻天覆地,向四周延伸。

虽然他在客厅,但是,已有照顾妻子的佣人将好消息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