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八月二十五日。
公孙瓒麾下大将赵云、田楷夜袭失利,痛失骑兵千二百余,其中白马义从占了四百五十三人,将近四成的比例。这样的战果,让河北众雄一夜失色!
白马义从是什么部队?乃是极善骑射的北地精骑!乃是跟随其主公孙瓒大破胡人,将乌桓、鲜卑生生挡在关外的一支百战之师!他们的威名,唯“北地之最”可称!
那么,这样的一支部队,为何还会败退呢?答案...很致命…
其一,他们小觑了对手。这一点不难理解,他们作为北地最强的部队,有蔑视一切步卒的资格,可惜碰上了“钩蛇”。
其二,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交州军控于股掌。以‘贸然’击‘完备’,难有胜机。
其三,他们的装备和交州军差异太大。就拿上半身来说,白马义从内配棉衣,外配玄甲,已是汉末时期比较高档的配置。而“钩蛇”所穿偏向明代铠甲,且不管是身为统领的甘宁还是士卒都是一样,唯一的不同只在头盔以及铠甲的颜色。不说坚硬程度,就说覆盖面积以及胸口的护心镜就能左右战局。再加上夹层的设计,一层牛皮一层薄铁一层甲片,其防御力可想而知。(玄甲,汉末时期对铁甲的称呼。其制式胸背相连,带短袖,多以铁质甲片编缀而成,坚硬无比。)
最后,是武器的克制。说到这一点,其实只是王毅凡无心插柳的结果,因为,“钩蛇”所配的“绳钩”,原先是考虑让落水士卒上船所用的,没有想过钩马腿这个层次。是他中途听了朱儁、皇甫嵩的建议,这才慢慢用到实战。而这,也是王毅凡带“钩蛇”参战的原因。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一支水军去北地了,毕竟那和送死没有区别。
不过,虽说有这些差距,但公孙瓒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所看重的骑兵败了,还败得那么彻底。就像王毅凡那个时代的某人所说:“只要你输了,说什么都是借口。”
于是乎,公孙瓒忿然罢战,舍了袁绍,屯兵右北平,全面防守交州军。另一边,绕幽州击韩馥的沙摩柯同样搅烦了韩馥。尤其是九月上旬,两军主将的一战,沙摩柯以压倒性的实力碾压了张颌,让韩馥的信心大受挫败。
自此,刘、韩、公孙三退其二,光凭刘备一人不足以击溃袁绍。相反,兵少的他若是一意孤行,很容易被袁绍反制。因而,到了九月中旬,刘备改变策略,派关羽驰援公孙瓒,派张飞去邺城,自己留守平原,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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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日,再无压力的袁绍开始反攻,意欲配合沙摩柯合围韩馥,占下邺城。
这日正午,作为袁军大使的田丰田元皓携着两名随从敲响了沙摩柯的营寨大门…
“怪哉…这交州军的营帐怎生安扎得如此蛮夷气...”
话刚说完,营寨大门吱呀大开,“玄蜂”大将沙摩柯虎步而出,伸手指道:“喂,那骑马的,你就是袁军使者?”
眼见沙摩柯兽皮装扮,田丰恍然了,“也对,这交州本就是南蛮之地,如此扎营又有何奇怪的。”他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身旁的随从,上前拱手道:“在下田丰田元皓,正是袁军使者,不知将军是…”
“老…咳咳,某乃沙摩柯,且随我进营罢!”沙摩柯言毕转身,当先走进营寨,呼喝里面的士卒道:“该死的,都没吃饭是不是,给老子使些力气!”走了几步,他蓦地转身,见田丰仍旧呆在营门口,不禁催促道:“那使者!莫让我家军师久等!”
田丰正自震惊,听到这话,慌忙应道:“啊…是,这就来…这就来…”
片刻之后,二人先后步入主营,沙摩柯拱手道:“军师,袁军使者到了。”
“嗯…”贾诩应声,起身向田丰虚拱了拱手,“尊始远来,不妨入座饮杯热茶。”
田丰看了看他,心道:这人好是无礼,连自家名姓都不报耶?罢,谁让我主有求于人呢…他摇头笑笑,向贾诩行了一礼,“在下田丰田元皓,谢过先生!”说罢,悠然入席,不觉丝毫尴尬。
这番对比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自惭告罪,补上一礼。但对贾诩来说,却是没了效果。他淡漠一笑,招沙摩柯一同入席,随即自顾饮茶,就好像营中没有客人一般。
半个时辰后,田丰诧异地看了看贾诩,“先生就不问问我此来何为?”
贾诩笑道:“尊使想说,自然会说,尊使不想说,问也无用。”
闻听此答,田丰微微一怔,实话道:“不瞒先生,前日我家主公受幽州公孙瓒、邺城韩馥、平原刘备夹击,首尾难顾。多亏了交州牧王使君出兵来援,方才一解燃眉。今日,我主听闻交州军攻邺城不下,特来相帮。呵呵,只要…”
“不打!”沙摩柯瓮声插话。
“这是为何?”
沙摩柯看了一眼贾诩,撇嘴道:“某家主公没让我们打邺城。”
“这…此时韩馥战心尽失,岂有不趁胜追击之理?”田丰错愕道。
沙摩柯讲不出所以然,他只知道主公说什么他做什么就好,哪来什么理由。故而,你一听对方追问,只能向贾诩求助。
贾诩淡道:“我主援冀州,只为此地百姓不受战事波及。如今战事乃平,怎可复战。”
“哦?”田丰摇头一笑,这话骗骗无知百姓尚可,说与他听未免太看不起他,“先生此言谬也!韩、刘、公孙仍在,何言战事乃平?”
听到这话,贾诩挑眉思忖:哼哼…这袁绍果然如主公所料,得寸进尺…
念着,他假装恍然,淡声道:“尊使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我军远来,久战恐致粮草不济,不妨等上半月,待交州粮至,再作打算。”
哦?开始提条件了?
田丰暗道有戏,朗声道:“我主愿出千石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