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中,水雾升腾。
女王微微一笑,食指、无名指和小指往上一翘,拇指压在了中指上,这可是标准的兰花指,她居然还能做出这么优雅的动作。
眼瞅着她那翘起来三根手指已经贴近了,我犹豫着是不是要闭上眼睛来感受这份温柔,不曾想,她的中指突然跑偏了,一下子弹在我的肚脐眼下面。
我就像被高压电打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如果不是我定力高,我肯定会跳起来、叫出来。
我低头一看,那里不但被她弹出了一个指头印,而且还肿了起来,特么的,这哪里是什么兰花指?分明是桃花岛黄药师的不传之秘……弹指神通!
如果不是切身体会,谁能想到女王那般好看的手指,会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女王轻笑一声:“同样是小男人,为什么你看上去更加年轻美味呢?”
我这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就像是在特意等她似的。
在女王面前,我弱小不堪,理应狼狈逃窜,可我还是愣在原地……
“被吓傻了?”女王从嘴角扯出一个笑,随着这一笑,花枝乱颤,从口中发出得逞的低语:“轮、到、我、了。”
我去!
要玩真的!
我虽然不害怕,没露出害怕的神色,可我还是撒腿就跑!
女王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我扑来。
我感受到背后一股暖如春风的气息。
白光乍起,雾气横生。
女王的身法快得几乎看不清晰,腰如水蛇,势如游龙,破开层层静谧的空气,搅动水雾弥漫。
我这个花季少年要被她莫名其妙地榨成人干啊!
奔跑在温泉池中,身上的水珠点缀成线,留下一串晶莹的残影。
女王并未动用绝招,下手的力道也并不重。
然而层层叠叠的水花夹杂着温和的气息冲撞在人身上,还是将我击飞出一段距离,让我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此时的她最具攻击性。
我说了一些吓唬人的狠话,竟全都为她助兴了。
我身手敏捷、移动迅速,她一时也抓不到我,拿我毫无办法,纵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也只能压着满肚子的气。
然而,它对这个温泉池了如指掌,女王并不急着追赶,我在心里松了口气,然而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没有所缓和,便又兀地提起来。
在空荡狭窄的温泉池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女音。
我心里像坐过山车,扭头才发现,女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那声音含了笑,不急不缓地在我耳边响起,犹如轰然炸开的雷鸣,把我心肝都震了一震,差点直接把我送走。
“嘻嘻,我抓到了,我抓住你了!”
你特么……有病吧?
这样有趣吗?啊?有趣吗你这臭女王!
她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似针尖狠狠扎在耳膜,我身子不由得缩了缩,竟然有点忸怩了一会儿。
她给了我一个‘没关系,我都懂’的眼神。
这特么太恐怖非常了。
你这个素质教育里最大的漏网之鱼。
我人快疯了。
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被命运如此挫骨扬灰。
随意乱跑反而会被她察觉踪迹,我特么老泪都纵横了。
没心没肺的!
她现在说话连停顿都不带了,还各种花式变调,跟唱歌似的。
“看你还往哪里跑?”
连绵不断的声音在寂静幽暗的空间里,一切都显得格外突兀,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本应该平静如死水的温泉池里,忽然掠过一阵风。
毫无防备的,有股淡淡的热气笼上我耳根。
然后是贴着耳朵、近乎于耳语的呢喃,犹如恶魔低语,克苏鲁的呼唤:“找、到、你、了。”
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儿吗?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脑袋,正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这一笑,我差点直接被送走了。
“贸然打扰,还请原谅。”
与我近在咫尺的女王眉目弯弯,杏眼含笑,温声细语地开口时,语气温柔又轻快:“我不会违背男人的意愿,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位置。”
呸!
你就是这样知道位置的吗?
这臭女王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我就算死,从悬崖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向她屈服,我的态度要强硬到底,不给她一点多余的想法!
我刚要拒绝,却又听她继续柔声细语:“你能施舍一点给我吗?拜托啦,小弟弟。”
我:……
可、可恶!
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
就让你喝一点……酒!
虽说她是个无底酒桶,却也架不住我一上来就一杯一杯地敬酒,而且酒并非普通的酒,一入口便知是起码是高度混合的烈酒,极易醉人。
她空着肚子灌了几杯酒,渐渐头便晕了。
再喝的时候,她手腕抖得厉害,酒杯里的酒液大半洒在了外面。
我长叹一声:“好一个女中豪杰,我今日是不行了,改天再陪你痛饮。”
说罢,我身形一晃便要倒下,只留一阵浓烈酒气。
我原本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但想到我来的主要任务,还是问了一句:“我在码头丢失的轮胎,到底是谁偷的?”
女人晃了晃脑袋,从沉醉中睁开迷离的双眼。
“是一伙劫匪,非常彪悍,领头的叫彪子,你没有枪,惹不起的。”女王醉醺醺地回答。
听到‘劫匪’二字,如一个霹雳炸在我头顶,酒立即醒了,转头疑惑地看着女王。
她什么也没解释。
我咬咬牙,对她眨眨眼:“干得好,再接再厉,告诉我彪子在什么地方。”
女王静默半晌,似乎是在思索:“在,在,你找不到他的,乖,别问那么多。”
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有难言之隐。
只要知道了人名,我就能打听到。
我不再问,想扶着平台站起来,却发现两条腿仿佛是棉花做的,受不住力,瞬间便软了下去。
女王拦腰将我扶起,最后我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被褥带着竹叶般的清香,轻轻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