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败！恶魔？灵魂()
“轰！”
剧烈的爆炸声忽然响彻在整个测验场的上空之中，犹如雷神发怒，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爆炸来的极其突兀，原本情绪各异的应试者以及老师全都瞬间绷紧了神经。
众人看向发生爆炸的源头，正是之前参加测验的小房间。此时那里已然变成了灰烬，只剩下烟尘之中不停咳嗽的几个人和摆在那里的一块怪异的残破墙壁。
“这……”罗纳看清楚状况之后顿时瞠目结舌。
眼前的几位主任全部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满脸愤怒地看着傻傻地站在那里的杨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涟不断地喃喃自语着，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明明是达到了标准，竟然在下一瞬间就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一幕。
“斗气天赋达标……”
“魔法天赋达标……”
“审核通过……”
“斗气天赋值零……”
“魔法天赋值零……”
“警告！”
“极度危险……”
这就是杨涟在这面神秘的魔法墙壁上看到的整个过程，之前的喜悦几乎是在瞬间被打破，随后这面墙壁更是忽然间发出夺目的光亮，瞬间引起了爆炸。
“混蛋！你这个灾星！”一名主任大怒地指着杨涟吼道。
“怎么回事？竟然爆炸了？”
“天啊，难道他是连启示墙都厌恶的人！”
“是那个家伙，我就说怎么连瘸子也能进来，原来是个灾星……”
众人不停地议论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幸灾乐祸，把几位伏龙学院的主任害得这么惨，这下可捅了大篓子了。
“罗纳，过来。”另一名主任虽然满脸灰尘，不过态度倒是显得平静一些。
“劳伦主任。”罗纳赶紧过去微微欠身道。
“这个人你没有事先留意过吗？”声音虽然平淡，可话语之中的质问却叫罗纳心中大汗。
“劳伦主任，十一组的人我都留意过了，也包括他，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一点斗气或者魔法波动。”
“是吗……看来只有一个解释了。”劳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示意了一下准备动手的克罗斯主任。
“哼，既然他不会斗气和魔法，也就是说启示墙不承认他了，这样的人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修习斗气和魔法的资格，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赶快把他轰出去吧！”
暴怒的克罗斯大声说道，他脾气暴躁在伏龙学院都是出了名的，而且还有洁癖，今天的事明显将他触怒了。
这番犀利的话语在杨涟耳边犹如炸雷一般挥之不去。
不承认……没有资格……彻头彻尾的废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连想要变强大的资格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复仇，一个废物如何去复仇……“唉，好了，克罗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当庆幸启示墙还完好无损。罗纳，把这个少年送出去吧，应试失败了没关系，能够成为上位者也不止这一条路，好好努力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名主任看着杨涟浑浑噩噩的表情，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是，弗特兰主任。”罗纳连忙应声，随后拉着浑然不觉的杨涟迅速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瞧着这一幕，都是感叹弗特兰主任的大度，堂堂的伏龙学院主任，六阶魔法师，遭受这样的事也能轻易放下。
“果然不出所料啊，这家伙每次都会带来意外。上次钻跨，这次竟然引爆了启示墙，哈哈哈……”罗伯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强者呢……”雅琳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杨涟落魄的身影，心中如是想到。
罗纳将杨涟带到了伏龙学院的门口，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很是无奈。
“不要这样，我相信你还会有机会的，记得我曾经的老师说过‘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不仅仅在于天赋，更在于永不言弃的决心’，你要好好努力，将来一定可以有所作为的。”
杨涟微微抬起了头，勉强地扯动着面部，十分不自然地对着罗纳笑了笑：“谢谢你，罗纳导师。”
轻轻挣开了罗纳搀扶自己的手，杨涟拄着木棍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
罗纳望着杨涟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其实很欣赏杨涟宠辱不惊的定性，只可惜神总是爱捉弄人啊……测验场中的启示墙就那样在光天化日之下伫立着，之前显示出来的那些数据都已经消失不见。
几位主任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难道启示墙还真是厌恶那个人不成？
想不出头绪，他们只好暂且搁下，指挥着老师们将通过测验的新学员安排下来，处理相关的事宜。
但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所有人都忙于其他事情的时候，启示墙上忽然显示出了一行字迹，不过只是一瞬便再次消失……“神的天敌……恶魔……”
静静地站在山头上，感受着清凉的微风，一股悲戚的情绪充斥着全身。天还是那么蓝，林间的飞禽走兽还是那么活跃，可他呢，已经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我活着只是被捉弄么……”杨涟自嘲地说道。
向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被毁掉了整个家园，失去了所有亲人。想要复仇，宁愿忍受毒打和胯下之辱，却得到了一句没有资格的结论。想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却被证明为了废物。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复仇不得，还活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去天堂和亲人朋友们相聚。
“父亲，母亲，大家……我来了……”轻轻闭上了双眼，杨涟缓缓倾斜了自己的身体，下面，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在落下去的时候，杨涟心中显得格外平静，甚至解脱，这样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了吧。至少可以永远的陪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在那边，大家一定可以幸福地生活。
“愚蠢的人类……这样就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吗……”
在黑暗中，传来莫名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杨涟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但意识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这片黑暗仿佛达到了极致，比黑夜更黑，比深渊更暗。
“不想拥有强大的力量么……不想复仇么……不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声音再次传来，没有丝毫的感情。
“想！当然想！可我已经做不到了，我已经没办法再成为强者了！我是个废物！”杨涟在黑暗中大声地说道。
“想要拥有力量的话，就把灵魂献给我吧……”
“你是谁……”
可声音再没有传来，仿佛永远消失了一般。
当杨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那么蓝，飞禽走兽还是那么活跃，而自己……还没死！
他记得自己明明跳下了深渊，可现在竟然好好地躺在山头，仿佛刚才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一样。
“刚才的难道是梦？”杨涟依稀记得那空旷阴沉的声音，就像刚刚从耳边消失一样。
从地上爬了起来，杨涟皱着眉头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刚才发生的一切。
“咦？”这时他忽然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木棍被丢在一旁，而自己的脚……竟然好了？
不敢相信地摸了摸，确实是真的，一点伤都感觉不到，跟没受过伤一样。
“这是……”
在摸着自己脚腕的时候，地上一张有些古老的略显残破的羊皮卷出现在杨涟的眼中。
羊皮卷边边角角都残破不堪，不过中间的内容还是依稀可见。没有什么字迹，许多弯曲的线条呈现在其中，倒像是一张地图，但仔细看又不是。
能够见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羊皮卷右下角几乎看不清楚的落款。
“雷克……”
杨涟缓缓念道，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以他的阅历也不可能听过。但他猜想，这张地图想必是雷克画出来的，难道是遗留下了什么东西吗，而且看羊皮卷的年份应该很久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之前根本就没有这张羊皮卷。
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杨涟一下想起了刚才所做的梦。
“想要拥有力量的话……就把灵魂献给我吧……”
这句话犹如富有魔力一般不断地萦绕在杨涟耳边。
“难道不是梦……是真的？”
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杨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试一下，如果能够获得力量，那复仇就有希望了……手中紧紧地攥着羊皮卷，杨涟再次将它打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沿着弯曲的线条看了一整圈，直到线条延伸到中心点便终止了，这一遍看下来竟然已经快要天黑了，夕阳的那一线曙光也即将要消失殆尽。
“难道是我想错了……”没有任何头绪的杨涟心中再次失望起来，莫非是他太执着于复仇而产生了幻想……天空的那一丝光亮终于在黑暗的侵蚀下陷入了无边的寂静，这个天地又被黑暗所支配，白天活跃的飞禽走兽都没有了活力，而一些时常在暗地里活动的存在却瞬间活跃起来。
就在杨涟已经放弃了希望，天空也刚刚陷入无边黑暗的一瞬间，攥在手上的羊皮卷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光，这股强光来势猛烈却格外柔和。
一脸震惊的杨涟眨眼间便被强光环绕，同时，羊皮卷上的线条全部从其中飞跃而出，在空中越来越大，绕来绕去，最后像是形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魔法阵将杨涟所在的区域笼罩。
比黑夜更黑的黑暗突然降临，就在魔法阵运转的那一刻降临，而后疯狂地涌向杨涟。这种黑暗，已经超乎了想象，黑夜和他比起来就像变浅了许多倍一样，那是屹立于所有黑暗之上的最高点，连神都不敢正视的黑暗极致。
“想要拥有力量吗……那就献上自己的灵魂吧……”
充满魔力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
“拿吧！全都拿去吧！只要给我力量，拿走我所有的灵魂吧！”
这一次杨涟没有做丝毫的犹豫，甚至根本就没有把这种离奇的现象放在心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上巨大的魔法阵，那里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黑暗深渊，但，那里有他想要的力量！
下一刻，魔法阵中涌出更为猛烈的黑暗之力，疯狂地围绕着杨涟的身体，随后全部蜂拥而上。
巨大的疼痛袭来，那种犹如灼痛灵魂的感觉几乎叫他晕过去，但他强忍着没有失去意识。无数的青筋爆体而出，血液不断地流下，侵染了全身，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这就是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我想要的……”
“拿去吧！统统都拿去吧！把所有的力量都给我！”
“即使把灵魂献给恶魔也没关系……”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杨涟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面容格外的扭曲，这一刻，他以往的天真全部都抛之而去，他不再愿意去上什么伏龙学院，不再愿意去修习什么魔法，什么斗气。
如果，仅仅是献上灵魂就可以获得力量的话，那他会献出一切。
灼烧灵魂的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终他还是失去了意识。
“以无限黑暗之名……”
“赐予你……”
“雷克的左眼和右臂……”
在魔法阵中传来最后一丝声响，黑暗之力便忽然消失，巨大的魔法阵也缓缓消失，柔和的强光也渐渐逝去，一切又恢复了无边的安静，除了夜鸟偶尔发出的几声怪叫。
杨涟平躺在山头上，穿过黑云而又重获自由的弯月终于可以绽放丝丝光亮，那份柔和就洒在了山头上孤独的杨涟身上，仿佛母亲温暖的抚摸。
那张羊皮卷，也在悄无声息中化为了点点黑斑，随后便彻底化为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