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们也不可能为感情开药。
后来还是保安好说歹说把人给劝了出去。
晚上苏意欢和荣泽一起吃饭。
苏意欢喝着喝着南瓜汤叹了口气:“你说现在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极端呢。”
荣泽给她切好了牛排放在她盘子里,淡淡的回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你少操心了。”
“行吧,今天你做的南瓜汤很好喝啊。”
“对了。”
苏意欢一口气干了汤,舔了舔嘴唇:“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里做一下乳腺排查,我看了你的记录,去年的这个时候做的。”
苏意欢点点头,最近忙的太过了,她都忘记查体了:“行,那回头我让小陈空了给我做一个。”
两人正说着话,苏意欢的手机响了,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程明的就松了口气,笑着接起电话:“我跟你说,今天什么手术就别安排我,我还有事儿呢。”
程明没有跟她嘻嘻哈哈,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乐乐自杀了。
苏意欢身子一晃,用力捏住手机:“你说什么?”
“我和一一今天中午去他家了,就看见屋内停的棺材,是乐乐的,她妈说乐乐在前两天出去玩的时候留下两封信然后就投河自杀了,那两封信,一封是给她妈妈的,另一封是给你的,我替你捎回来了。”
苏意欢挂了电话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昂头看荣泽:“乐乐没了。”
荣泽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到:“我知道,你别太难过,死亡对她来说,说不定是一个解脱。”
乐乐的病情已经扩散,病痛会每时每刻的折磨着她,就算是她的家庭环境中等,但是终究有掏空的时候,更何况她是个贫困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对钱看得极为重要,往往有时候生命就显得渺茫起来,她的死亡对她来说,有可能死一种解脱,或者说是家庭的一种解脱,而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明明害怕死亡,却选择了这么孤单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为时不多的生命。
苏意欢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悲伤难过,却又有一丝的欣慰,她一直都知道乐乐是个好孩子,那天她出院之前跟荣泽说的话,她都听见,知道她害怕死亡,但是又怕拖累家庭,还说了爷爷让她去死的那种话,她不敢说自己有怨言,只能这样告诉他们。
可就算是真的被爷爷逼死,那他们也无济于事,那毕竟是自杀。
她没了试婚纱的心情,跟荣泽开着车匆匆忙忙的回了医院,办公室里程明和吕一在等她,然后把信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出了办公室门。
荣泽扶着她坐下,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陪着她一起看信。
苏意欢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里面的纸张是一张泛黄的信纸,看样子应该是家里人很久之前用的,乐乐用的铅笔写的,她的字迹稚嫩用力。17
她说,自己很开心认识苏意欢,说自己很感谢她。
她还说,如果有下辈子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当苏意欢的女儿,说自己希望她能开心快乐的过每一天,还让她不要太累了,别熬夜。
最后的最后,她还说,很难过不能参加苏意欢的婚礼,不能吃喜糖,之前他们给她买的零食,她还没吃完,但是都留给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
信的末尾,她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写在上面,而一滴泪水又把名字浸泡模糊掉了。
“这孩子真是让人不操心。”苏意欢抿了下唇,笑了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总是因为这种事掉眼泪,一点儿不像是个医生。
荣泽抿了抿唇,眼眶也微微泛红,低声安慰道:“她是个小天使,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况且病人和我们都需要你。”
苏意欢看了眼荣泽,点点头:“行,知道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就怕这孩子最后的最后也是不甘心和害怕。
既然她都释怀了,那她也应该释怀才是,日子还长,她总要继续的走下去,只不过乐乐会一直活在她的心里。
毕竟小姑娘笑容真的很灿烂啊。
宣传讲义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就剩下PPT部分,苏意欢和程明加班加点做好后,就开始商量让谁来讲课。
程明双手环胸横睨了她一眼,“你觉得应该是谁讲,难不成你觉得应该是我讲。”
苏意欢抿了下唇,眨了眨眼睛,的确在讲课这方面他们需要选择一个女性,毕竟女性更容易言传身教,男医生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一一也不错啊,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
“一一这两天都忙的快要成一个陀螺了,不能跟着你跑上跑下的玩。”
“......”果然是浪子一旦回头,就只剩下宠老婆护老婆这个技能了。
算来算去,最后只能是苏意欢担任讲课的老师,她心里有些紧张,晚上下班的路上又给董老打电话说这事。
董老听后哈哈大笑,“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他当年可是讲了一年又一年的培训课啊,要不是后来大家对他都免疫了,说不定他还真能讲到退休。”
苏意欢啊了一声,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嘴角却是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叔叔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咳咳咳咳......”董老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咳嗽的越来越严重,最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苏意欢又把电话回了过去,一接通就赶紧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咳嗽的这么厉害了。”
董老叹了口气:“老了老了,前几天吹了风受了寒就感冒了,结果拖拖拉拉的也没好利索,这不是就剩下咳嗽了。”
原来只是感冒。
苏意欢松了口气,自从上次董老再倒下,只要出现问题他们的心里就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