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高跟鞋是女人的战靴,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苏棠为了方便敬酒,特意换上了平底鞋,此刻就比苏意欢矮上一截,苏意欢转过身,微垂着眼睛看苏棠,居高临下,丝毫不示弱的和苏棠对视:“你也说了,是你请我来的!”
苏棠婚纱换了中式婚服,大红的颜色,新娘的妆容又重,此刻恶狠狠的看着她,那模样活像个怨气冲天的女鬼。她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苏意欢:“你来干什么?和时默笙秀恩爱?你是怎么勾引上时默笙的?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苏意欢知道她做事很阴,怕节外生枝,看见苏棠靠近,连忙退了两步,离她远远的,笑了两声:“你不要倒打一耙,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要说卑鄙,我哪能比得上你呢?”
“你敢骂我!”
苏棠气的脸都扭曲了,抬手便打,手刚刚扬起来,只见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是萧晋宴。
萧晋宴紧箍着苏棠的手,苏棠挣扎不脱,气极:
“萧晋宴!你放开我!你敢维护这个贱人!”
两个人正纠缠,忽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闹够了没有?”
几个人都往门口看去,只见时默笙站在门口,皱着眉,脸色愠怒。
时默笙大步走过来,站在苏意欢身边,看着萧晋宴
苏棠尤自挣扎不休,可是萧晋宴的双手像铁钳似的禁锢着她的胳膊,她无论如何挣脱不开。
萧晋宴当着她得面维护苏意欢这个贱人,现在时默笙也掺和进来,一副要给那个贱人撑腰的神情,苏棠气的浑身发抖。
一张口,狠狠咬上了萧晋宴的手。
这一口,苏棠愤怒中下了蛮力,萧晋宴的手上登时就有血珠滚下来。
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见血的地步了。
苏意欢一惊之下,鞋跟一歪,向后微微一个踉跄。
幸好,一双手及时在身后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抹俏丽的艳绿身影。
“呦,这是怎么了?”
迟小蕙扶了扶鬓发,有点茫然的看着房间里的几个人。
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一个侍者。
那个侍者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一愣,但马上就接着说:
“萧总,苏董说云跃集团的王总要见您。”
“知道了。”等侍者离开,萧晋宴转头对苏棠说:“这是你自己的婚礼,不要再闹了。”
说完,他扯了扯衣袖,遮住了手上的伤口,离开了房间。
苏棠依旧呼吸急促,但是不像刚才那样疯狂了。
她看着时默笙:“你身边这个女人手段厉害的很,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时默笙看着苏棠,眉头蹙起来,是极其明显的不耐烦,只听他冷冷的声音:“不关你的事。”
他偏头看一眼苏意欢,苏意欢也正抬头看他。
“我们走。”来
时默笙揽着苏意欢的腰,大步的离开。
经过迟小蕙身边的时候,他停下来:“你不走?”
迟小蕙笑了笑:“你送苏医生先走吧,我有事等季澈。”
时默笙和苏意欢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苏棠和迟小蕙两个人。
静默了片刻,苏棠忽然哼了一声:
“你看着时默笙和那个贱人搂搂抱抱的,你就不生气?”
迟小蕙并不看她,只伸手轻抚花瓶里绣球花那浅蓝色花瓣,眼皮都没动一下,淡淡的说:“你自己是个醋坛子,别泼我一身酸,我和时默笙只是朋友,我生什么气?”
苏棠冷笑:“咱们女人之间就别演戏了,你的心思,我看的出来。”
迟小蕙终于转过脸看苏棠,面无表情,秀美的下颚抬起来,像只高贵得天鹅。
只是嘴角的弧度里,似有极淡一丝嘲讽:“没有咱们,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说完,迟小蕙也款款步出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苏棠一个人。
脸上还有刚才歇斯底里留下的余怒,她忽然觉得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目光落在自己那双绣花的鞋子上。
鞋头上绣的双喜纹,提醒她,原本今天应该是个喜气洋洋的日子。
她伸手抹了一下嘴唇,手指上一片殷红。
也不知是口红还是萧晋宴的血。
这婚姻的开头,不大吉利。
她想。
纵然刚才休息室里剑拔弩张,俨然已是修罗场,可是出了这个门,外边宴会厅里的众人却对刚才的一出闹剧一无所知。
钢琴师弹奏着舒缓音乐,宾客们喁喁私语,喷泉水声细细,香槟杯不时碰撞,发出清越声响。
一派安乐祥和的气氛。
时默笙和苏意欢快速的穿过了人群,下楼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意欢发现时默笙的车里坐着司机,司机看见两人出来,下车替他们打开了车门。
一路走的匆忙,苏意欢这才注意到自己腰上时默笙那只手。
虽然只是虚拢着,并没有搂住她,但是她依然脸上一红,不动声色的侧过了身子避开,问道:“司机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开车的吗?”
时默笙回答:“我猜到你婚礼结束之后的心情大概不适合开车。”
苏意欢低下头:“对不起,我是个糟糕的助理。”
时默笙站在车边替她扶着车门,示意她上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该怂恿你来,害你受了委屈。”
话音落时,他自己也已经上车。
两人都坐在后座,离得那样近。
车里空调开的暖,苏意欢早上喷了一点香水,此刻发散开来,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