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和皇后说完了选秀的事情,林学院才去替太后诊脉。
太后脉象平稳,比以前好多了,她很听林喜悦的话,药膳每日都在吃,养生的功法也一日不落下,现在面色红润,走路也有力气,别提多好了。
林喜悦又把她的方子给调整了一下,说了会儿话,这才出宫去了。
因为想到了小朵的以后,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家了都没发现,还是车夫在前面喊了一声,林喜悦才回过神来,从车上下来了。
她刚回家,陈仲谦就回来了,又拿回来不少赏赐,都是皇上给的,他就回乡一趟,皇上就说他瘦了,又晒黑了,要让他好好在家歇几日再去工部,千万别把自己给累着了,走的时候又赏了不少东西。
陈仲谦能怎么样?当然都得收下啊,皇上给你的东西你还能拒绝不成?
他把东西拿回来交给下人去打理,然后就去找林喜悦了。
林喜悦这会儿正坐在他的书房里想事情,陈仲谦进来了她都没发现,直到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林喜悦才突然回过神来,抬起头来说道,“你回来了啊?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比我还要晚。”
两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说的,竟然说这么久,她在后宫跟太后和皇后已经聊得够久了,没想到这个人比她还要晚。
陈仲谦把又得了赏的事情跟她说了,林喜悦叹了口气,“想要避一避锋芒,结果你可倒好,刚一回京就又领了赏赐,这什么都没干呢,皇上赏你做什么?这是生怕没人注意到你呀。”
陈仲谦不说话,他也不想要啊,可是没法子,先前只觉得皇帝是想补偿他,所以对他好,如今这么久了还是如此,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皇帝是在故意捧着他。
知道林喜悦有心事,他便问了句,林喜悦也不瞒着他,把自己的担心说了,然后说道,“你说说看,小朵那个性子,她怎么做得出来替夫君选女人这样的事呢?可如果真的这样发展,她最后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一个善妒的皇后,朝中大臣可是容不下她的,到时候又该如何?元晋现在对她倒是好,如果以后真的登上帝位,还会觉得小朵好吗?”
陈仲谦早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了,伸手将她拉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担心也没用,我能为她做的就是好好在朝中做事,稳固自己的地位,将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能说得上话,能护得住自己的女儿。”
林喜悦点头,他们作为父母,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改变这时候的制度,不让男人三妻四妾,很抱歉,她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她能遇到陈仲谦都已经是自己幸运,让她在这个处处受限的朝代活得潇洒自在,她实在不应该贪心,想着让自己的子女也同样幸运。
人人都有自己的命啊,当初这条路也是小朵自己选的,那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些的,她既然选了元晋,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她需要去接受这一切。
林喜悦想着以后的事,有些委屈了,忍不住掉了眼泪,陈仲谦便很心疼,伸手替她擦眼泪,“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住小朵的,让她在宫里过得自在些。”
林喜悦说道,“以后怎么都不能让小柔再嫁入皇家了,我只有这么两个女儿,不能都去受委屈。”
陈仲谦笑了,“小柔还小呢,去什么皇家?等她到了年岁,有了意中人,咱们把她嫁过去,让她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好不好?到时候你亲自来挑人,看不上的咱们都不要,宁愿把她养成个老姑娘也绝不委屈。”
林喜悦点头,“那是当然的,大女儿已经去受委屈了,二女儿绝不能再步她姐姐的后尘,再喜欢也不行。”
陈仲谦在家歇了几日才到工部去做事,洪大人上次因为他才得了赏赐,对陈仲谦更是热情了。
他本来就对陈仲谦好,知道跟着陈仲谦有肉吃,如今真的得了好处,态度又不一样了,再加上林喜悦治好了他母亲的病,对于他来说,林喜悦可是救命恩人啊,种种加起来,这关系就不简单了。
他也时常提点着陈仲谦,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错,陈仲谦刚刚来到京城不久,需要一个人在旁边指点,洪大人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两人亲近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这些日子陈仲谦也学会了不少。
中秋之后他又忙活起来了,因为又有那个好点子,想着要怎么改善农耕条件,于是又钻进了自己的事情里面,全然不顾外面发生了什么。
每日就是晨起去工部,傍晚再回家,问一问儿子的功课,逗一逗女儿,又和林喜悦说说话,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朝中开始传一些不好的言论,陈仲谦都当做没听到,直到洪大人在他面前说,“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呀?那些话要让陛下听了去,还不一定怎么想呢,你也该去向陛下解释一番,陛下是信任你的,你去说他肯定就不会多想了。”
陈仲谦这会儿正在锯木头,看着他说道,“大人刚刚才说了,陛下信任我,那我又去解释做什么?陛下要是真的信任,我就算什么也不说,他也不会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若他心中本来就存疑,我再去解释,那不是显得自己更心虚了吗?反正我不是那样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两日遇到点儿麻烦,我得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这种车要是造出来,山间地头都可以走,可以省下很多人力,这样老百姓种地就会更轻松了。”
洪大人叹气,“你呀你呀,真是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才好,我都替你着急,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慌乱,我可真是佩服你啊,要是我,这会儿估摸着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得赶紧到皇上跟前去请罪。”
陈仲谦笑了笑,“请什么罪,何罪之有?反正我什么都没做过,陛下信不信是他的事,我才不去请罪,不过大人为我着想我是知道的,这份心意我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