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老爷回家,得知白天发生的事,大发雷霆。
“不过一个小知县,竟然欺负到李家头上来,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李老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上次李升挨打也就算了,不过就是仁医堂的一个掌柜,也是他有错在先,没必要闹大。
但是他心里是很不爽的,他的人也敢动,不想混了?
谁知那小知县不仅不道歉,反倒是变本加厉,竟然连他儿子都敢打,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管家说道,“老爷,少爷在公堂之上也说了些不合适的话,那么多人看着,若是李家出面只怕是影响不好。”
李老爷看着他,“我李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了?就让洲儿白白挨打?”
大少爷一直站在边上,管家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劝一劝。
“爹,我知道您心疼三弟,但是这新知县才上任多久?先是打了李掌柜立威,后又审理了不少案子,其他几家的人多多少少也动了一些,可见他胆量着实是不小。”
“若是没有人护着,哪里会有这个胆子?我听说他是探花郎,却被派来这个地方,难保不是上面有别的意思啊。”
李老爷说道,“会有什么意思,我看就是他家里穷,出不起钱,所以就被派来这里了。”
不得不说,李老爷真相了。
但是李家大少爷李云浩就要小心谨慎许多,“咱们不知道他的来历,还是先不要与他交恶,我知道爹结交着知府大人,但是咱们不过是商人,和官府对着干总是不合适的,万一他大有来头,连知府都忌惮几分呢?”
李老爷也回过味儿来了,李家结交知府,所以在这一片横着走都没事。
但要是那人真的大有来头,知府肯定不会保李家,到时候可就全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你三弟白受委屈?”
李云浩笑了笑,“其实这事儿也是三弟闹起来的,本来不过是和同学打架,他非得告到衙门去,可能也是想让那小知县为难,谁知道人家什么也不怕,真把他给打了。”
“刚刚我已经问过李大夫,三弟除了屁股上的伤,其他的地方都没伤着,可见在书院是没吃亏的,知县的儿子被他打了,在公堂上也挨了五个板子,想来其实三弟也不亏。”
“我新带回来些小玩意儿,一会儿拿去哄三弟开心,他也就不生气了。”
李老爷点点头,又问管家,“那些个板子打得重不重?知县家的小子呢?”
管家忙说道,“力道不算太重,我看着两边都是差不多的,那么多人看着呢,知县不敢偏私。”
李老爷说道,“那好吧,这事儿也就先这么着了,你好好哄着你三弟,以后寻了机会我再替他报仇。”
李云浩笑着说,“好,一会儿我就去看三弟。”
等出了书房,走远了些,管家忙说道,“还是大少爷有主意,要是老爷为这事儿闹到衙门去,不知外面要如何议论李家,咱们不占理啊。”
李云浩说道,“我爹自从结交了知府,这些年做生意如鱼得水,越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管家认同他的说法,“大少爷觉得那知县当真大有来头?”
“我也说不准,但是小心行事总没错,李家好不容易成了云安县首富,事事都要小心谨慎。”
李云浩拿了些小玩意儿去看李云洲,好话说尽,最后说道,“听闻知县家的小子挨了板子疼得起不了身,伤得很重。”
李云洲眼睛一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他比你小,身子骨又弱,就算只是五个板子,那也是要命的。”
身子骨弱?
李云洲心想,这话我怎么不太信呢?他哪里弱了?力气大得跟牛一样?
“大哥,你没哄我吧?”
李云浩面不改色,“我哄你有什么好处?自然是听说了才来告诉你的。”
“那好吧,只要他疼,我就开心了。”
而在另一处宅子中,小鱼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射箭,十发九中。
小朵高兴得直拍手,“哥,你越来越准了,简直就是神射手。”
小鱼一向稳重,难得臭屁一下,“要不是今日挨了五个板子,我能十发十中。”
林喜悦闻言从屋里出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练一会儿就行,今日怎么说也挨了打,出太多汗容易发烧。”
小鱼笑着说,“那几个板子还伤不着我,我皮厚。”
小朵点点头,“就是,脸皮也挺厚的。”
话落,小鱼追着她跑,院子里欢声笑语的。
陈仲谦回来说道,“看样子还是下手太轻了,还有力气追你妹妹。”
“不重,但是也疼啊。”小鱼摸了下自己的屁股,“擦了药膏才不疼的。”
陈仲谦笑了笑,“在家休养三日,三日后再去上学。”
这点伤哪里需要休息,但是今日小鱼演出了很疼的样子,那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要是明日就精神抖擞地去上学,那谁还相信他身体弱?
晚上的饭菜是祥婶儿做的,很对林喜悦的胃口,但是吃到凉拌黄瓜的时候还是捂着嘴想吐。
祥婶儿很是紧张,“夫人恕罪,下次我做得更好些。”
陈仲谦让林喜悦喝了口水顺顺,缓过来了她才说道,“祥婶儿,我这是有了身孕犯恶心,和你做的饭菜没关系,你不必这么紧张。”
祥婶儿点点头,有了身孕就是口味刁钻,昨日夫人都还挺爱吃拌黄瓜的,今日看着就觉得想吐了。
林喜悦笑着说,“都很好吃,真的,不必紧张的。”
祥婶儿是丈夫和孩子都上战场了,一个都没回来,婆家觉得她不详,就把她卖给了牙行,转手了两家都对她很不好,非打即骂,她就有些紧张,做什么事都怕做错。
林喜悦也不劝她,只能让她自己习惯,等她知道这个家真的没有那么多规矩,也真的不会打人,她自然也就会放松下来了。
夜里各处安静下来,黑豹就从暗门来了陈仲谦和林喜悦住的院子,轻车熟路地进了屋里。
林喜悦笑着说,“来得正好,有活儿让你们干。”
母豹子打哈欠的动作一顿,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