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野心?
姜婉挑眉:“什么意思?”
静月瞳孔有些颤抖,她怕。
当年姜婉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还在她的耳畔回响。
她从未见过姜婉崩溃。
那是第一次。
祁言的死像是在姜婉的心头撕裂了一道口子,她的崩溃绝望,自那以后愈发汹涌,最终推着她,走向了死亡的决堤。
“什么意思?”姜婉又问了一遍。
静月张了张嘴,半响之后,才颤抖着嘴唇,像是赔上身家性命的赌徒般,她赌祁言会是拴住姜婉灵魂的那一根长线,她赌这件事会撕碎姜婉笼罩四周的黑暗,她若赌输了,这回,就陪着姜婉,一起走。
“昭贵人说,她与贤妃闲话,觉着当年大皇子的死。。或许另有蹊跷。”
姜婉猛地抓紧了手边的矮几。
她瞪大眼睛,娇嫩无力的手,捏出手背上的青筋来,仿佛要把这坚硬的紫檀木桌捏碎一般。
“贤妃?”良久,姜婉才深吸口气,很慢的松开了手,稍往前倾的身子,也慢慢坐回方才的姿态,“贤妃。”
姜婉念过这个封号,眼珠转得厉害,当年种种,历历在目。
“昭贵人还说,她这一生原就不快活,便想着,来这世上一遭,总归也是要快活一回的。”静月垂下眼帘。
昭贵人吴淑英,是心思非常细腻的人。
为人和顺,不争不抢。
她在郭蓁蓁身边的日子不好过,姜婉是知道些的。
她说觉得大皇子的死另有蹊跷,姜婉也是信两分的。
静下心来想想,当年的事,的确来势汹汹。
江莠病情突然严重,已然是到了生死关头的地步,姜婉想都没想,一手提拔上来的太医直接就调给了江莠,跟随江莠前往九仙为她看病,只求保下江莠性命。
那时候,力荐太医何期给她的人,正是贤妃郭蓁蓁。
为祁言看病的人,为她安胎的人,皆是何期。
可当时静月就亲自去查过,何期与郭家并没有什么亲密干系,那会儿姜婉还笑过她大题小做,都是九仙旧部,不必如此疑心。
如今想来,开国基业,落定是祁氏的江山。
而山河之下,家族利益,权势名利,早在大晋开国的第一日,便打响了她的眼睛看不见的硝烟战役。
中宫宝座,皇后凤印。
更是后宫的战场。
一朝功成万骨枯,琉璃砖瓦埋红颜。
错了。
是她错了!
姜婉闭上眼睛,只觉得此时想到的任何事情都是可疑的,能想到的所有情景都让她烧心得厉害,想得越多,脑子越昏沉混沌,最后她突然躬身扶住桌沿,剧烈的呕吐起来。
静月吓得不清,挪动膝盖到姜婉的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娘娘?!”
可姜婉什么也没有呕出来,今早还未用膳,实在是腹中空虚。
她只是觉得恶心而已。
吐得狠了,也只有酸涩的胆水。
静月替姜婉擦干净嘴角,心疼的拽紧了姜婉的手腕,生怕她伤心伤肺,再晕过去。
姜婉抬起眼眸,稍微直起身子坐好:“静月。”
“奴婢在。”
“查。”姜婉握紧了她的手,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眼眸充了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当年之事的真相是什么我一定要知道!”
“不管那个害了言儿的人是谁,我要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