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乡下地方真偏僻,沿途连个路灯也没有。”
三人下了车,司机嘟哝了一句,银发男悄然把枪藏好,而站直了身子的东叔把目光瞅向这座庄园。
“好凶的地形,前门种槐树,四面无靠,旁边的山形多为凶形凶象,观山峦气象都透着一股险气,这地方是活脱脱的凶宅恶土气象,什么人会把自己家选在这里。”
东叔本人也对风水学说有所涉猎,他眼光毒辣,也不需要罗盘指针,光是扫了一眼,就意识到这座名为上庄农家乐的庄园,乃是一座穷凶极恶之地。
在这种凶地置办家业,怕不是要落得家道破败,人丁凋零的下场。
“东叔,接下来是上门要人,还是偷偷摸进去。”
“偷偷摸进去?!”
东叔冷笑一声:“我们江兴社在D市办事,需要偷偷摸摸,当然是走正门了。”
说完,他就大步迈向正门,他这么说也是底气十足,不过江兴社乃是D市最大的帮会组织,首领就是道上大佬之一的陈爷陈六。
而江兴社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保护伞,那就是大老板,也就是齐家的二少爷。
江兴社是D市真正的地头蛇,至于东叔本人,也是道上能纵能横的角色。
他现在身份证的名字叫做丁震东,而他十年前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赵震东,号称镇东虎,广东一带赫赫有名的拳术大师。
他自幼就拜在名师手下,精通形意、八卦、查拳、劈挂、洪拳、蔡礼佛、戳脚翻子拳,可谓是身兼南北两派绝艺、内外兼修的国术高手,拳法在三十岁之前,就步入了暗劲巅峰。
不过十年前他参于在沿海贩卖白粉,被警方堵住,差点被乱枪打死,后来好不容易逃出升天,自家的武馆也被封了。
赵震东本来想远走他乡,投奔南洋的师兄,不过后来被齐敬一招募,成了他手下的一员干将。
他虽然现在隐姓埋名,不过日子过了也相当舒坦滋润,不比他自己打拼天下的时候差到哪里去。
而且赵震东也四十多岁了,体能也大不如前,武力值自然也降了下来。
练武又不是什么神话,赵震东这几年明显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一到阴雨天,身上各种暗伤隐隐发痛。
他也庆幸自己投奔齐家三少,眼下也颇受齐家二少和陈六看重,是他手底下比较注重的一股力量。
这一趟陈六派他出来,也是深知赵震东的性格老奸巨滑,办事也很有一套,这一次,陈六还顺道派出自己的两个心腹手下,陪他一同跑上这一趟。
而现在,这三人总算到达了“上庄”,他们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两个小记者,郭雪和方燕杰。
这两人先前无意之中,拍到了蔡明金和毒贩交易的场景,以及走私的一些内幕,这些消息要是曝光,有心人顺藤摸瓜,不难找到自己这一边。
对于齐敬一、陈六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扫清证据,或者是让蔡明金人间蒸发。
(蔡明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就先把这两个小记者的事情摆平,这两人都是普通人,只要威胁一下,自然就会老实起来……)
赵震东心底寻思,蔡明金是
个人精,这家伙知道自己就算去投奔警方自首,也不可能扳倒齐少,而且他又杀了两个手下,这是铁了心的要逃出去。
不过他还是太嫩了一点,齐少的手段岂是他能够了解的,这边跟境外牵头的蛇头,谁不知道齐少的大号,谁敢做他的生意。
蔡明金躲起来也就是算了,只要他敢于露面,或是潜逃出境,必然会自投罗网。
所以对于蔡明金的事情,赵震东心底反而不是很急。
他心底一边掂量着事情,一边脚踩着石阶,走到了“上庄”的大门前。
赵震东敲了敲门,可是隔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就奇了!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应该人还没全睡吧。
而且,庄园里灯笼都亮着,从远处看上去,几乎红通通的一大片。
“怎么了,东叔?”
银发青年和司机一同走了上来,他们发现赵震东的神色有些迟疑,自然发出这般疑问。
“……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两人互视一眼,又转而望向赵震东。
“这庄子里没有生人气息,见鬼!这么大的庄子,里面声音静的可怕……”
赵震东伸手一推,发现门并没有关,实际上只要稍微用力,枣红色的硬木大门就能够推开来。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打开门之后,三人微微一愣,因为他们看到一个人影,直愣愣的站在门前。
赵震东身形唰的一动,展现出老辣的迅疾身法,后面的两人眼睛一花,就发现赵震东出现在数十步外。
“不是人,这是一件老旧戏服,被人挂在木梁上……”
赵震东用手扯了下来,发现是乡镇上戏班的大红戏袍,也不知道是谁挂在这里。
他眼睛转了一圈,顾盼左右,双目眯了起来,上庄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
赵震东眼很尖,这庄园进了门就是一个老旧园子,旁边是几个老式厢房,这些厢房门口都挂着一排红灯笼,淡淡的红光映照四方,显得格外冷清。
“屋子里都没人,真是见鬼,这庄园里面的人都跑什么地方去了。”
三人搜索一圈,一点发现也没有,他们继续向庄园后方移动,穿这一道圆形拱门,他们来到了露天用餐的后院。
这里与前院一向,都是张灯结彩,桌子上还摆放着餐点酒菜,只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赵震东走到一个桌子前面,看了一眼饭菜,发现应该还没有凉下来。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有点发紧。
身为一个老江湖,到了这一刻,他不能不说没有提防。
“这里应该有人待过的,饭菜还在桌上,可是包含庄园里的客人,以及老板、伙计,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悄悄涌了出来,以他的见识,自然感觉事件的真相隐藏在一阵诡异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