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闻言,也不动声色,只顾接口笑道:“不知是哪位高人不顾凡人性命,罔自在此施法争斗,害了这一镇百姓?”
“若是再下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其中一位在此争斗的正是那黄风观的观主黄大仙!”司徒青山道:“这黎山镇虽说已在争斗中成了废墟,但也可从留下的蛛丝马迹中看出那施展土遁之术留下的痕迹。青山不才,但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那黄大仙擅施这土遁之术了。”
司徒青山不等余沧海接口,颇有几分卖弄的味道,又继续说道:“道长或许有所不知,这黄大仙乃是一头黄鼠狼成精,除去那一口三昧神风外,不仅炼有九曲黄沙灭绝阵这般杀伐阵法,而且还擅使土遁之术。”
“青山兄真乃奇人也,贫道不能及!”余沧海一听这司徒青山居然能从土遁之术中推断出是那黄大仙所为,心中也有几分佩服。
只是这司徒青山却是推断错了,此地于那黄大仙有关不假,但黎山镇遭劫却是其四哥程万里所致!而且,那九曲黄沙灭绝阵虽然杀伐厉害,但也被他祭炼混元金斗所破,阵中黄沙此刻尽数在他丹田混元金斗之中。
余沧海又道:“青山兄想来心中已有计较,不知何时动身黄风观,贫道手段低劣,但也当为这黎山镇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他当然不会把自家周身穴窍被封,一身手段半点也使不出来的事儿拿出来说,毕竟这司徒青山夫妇他才认识不到一天,不知人心黑白。再者,那黄大仙已被阿弥陀佛收为佛兵,即便是去,定也无功而返。
司徒青山拿起酒碗又与余沧海喝了一碗,不动声色的在余沧海腰间乌云兜上撇了一眼,而后神情淡然的笑道:“道长有所不知,那黄大仙还有一结义妹妹,乃是黄岐岭神风洞洞主,唤作九娘娘。这九娘娘素来喜欢清静,少与人争斗,在下却也未曾打听其有甚惯用手段。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余沧海对这九娘娘可是知根知底,心中偷笑,但嘴上却兀自接口:“不错,遇敌争斗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青山兄既然欲为这黎山镇百姓讨一个公道,当需查探清楚,谋定后动才是。”
不过,余沧海也懒得在问那所谓另外的高人是谁,只顾找了个借口,道:“青山兄见谅,贫道今日功课未做,这便告辞了,明日若是青山兄需要用得上贫道的地方,贫道定义不容辞,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游,任由青山兄差遣。”
“不敢打搅道长用功!”司徒青山拱手。
待余沧海走远,不见身影后,那司徒青山夫妇才低声说话。
“夫君,这位余道长看上去不像是哪家大派弟子,我们这般算计是否?”司徒青山夫人话不多,看上去颇为贤惠,在余沧海在的时候,并未说过两句话。
司徒青山摆手,道:“夫人言之有理,为夫这双眼睛向来未有看错的道理,这位……嘿嘿,这位余道长谈吐有礼,性格温润,但却未有那些大派弟子的傲气”
“那?”司徒青山夫人眼中有些不忍。
司徒青山道:“夫人切莫多言,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位余道长虽然与你我夫妇并无仇怨,但他却不该把法宝外露。我烈焰门小门小派,若是任由这般下去,不知哪日就断了道统。此刻正逢不老谷丹元法会在即,天下英雄齐聚不老谷,为夫当然要有所打算。这位余道长想来也是要去那不老谷撞撞机缘的,与其到时候他死在别人手里,不如为我烈焰门添一份机缘。嘿嘿,为夫自有计较,夫人只管听我安排便是。”
却说这方司徒青山夫妇暗自商议要把余沧海腰间乌云兜抢去,来个谋宝害命。那边余沧海来到一处避风的墙脚后,便唤来水盈儿王老货一众。
“你等今晚要小心那司徒青山夫妇,那两人说的虽然好听,但以我看来,定是生了歹心!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还是早作打算为妙。”余沧海一一安排,皱眉道:“三娘,你常在人世走动,懂人心黑白,今夜你要小心前去监视,以免那两人趁夜偷袭。老王,这两日恐怕还要劳累你一番,你需养足精神,待此间事了,老爷我许下的好处,也没有忘记你,到时自会给你。”
胡三娘王老货见自家老师主人说的严肃,不敢不从,纷纷点头,退将下去。
余沧海又道:“虾兵蟹将,你二位乃是最先跟老爷我的,老爷我也是极为器重,只因道行低下,现今周身穴窍还未全开,故而一直都不为我所重用。你们放心,他日老爷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正果,也不枉你等跟我一场。今日你二人就守在我左右,为我护法罢。”
虾兵蟹将得令,磕头起身,走到余沧海两侧!
“老师,不知有何事吩咐盈儿去办,老师只管说来,盈儿定当竭尽全力,把事儿办妥。”水盈儿见场中只剩下她一人没有事儿,故而也就直接问了起来。
余沧海道:“我本打算日后缓缓冲破穴窍封锁,徐徐图之,但眼下歹人在侧,不允如此,只有行冒险之法。你道行远胜其他几人,又观想了那龟蛇符箓种子,就在此助我冲破穴窍,恢复真气。”
“盈儿定不负老师所托!”水盈儿点头,心中感激。
要知道,这助人恢复真气的事儿并不是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就行的。道行修为不说,其他的尚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要得到极其的信任才是。若不然,在助人恢复真气时候突然发难,不但真气不能恢复,而且还有性命之忧。
既然老师让她帮忙,可见是极其信任她,把她看做了自己人儿。
当下余沧海也不顾水盈儿这些念头,又吩咐了两句冲破穴窍的窍门便双手掐印,把心神缓缓沉入丹田气海之中。
只见那条真鳅在丹田之中摇头摆尾,缓缓围绕着混元金斗,煞是玄妙。余沧海以心法所示,把那条真鳅调动,运转经脉,缓缓游走。
与此同时,水盈儿也在其面前盘膝坐定,一双素手按在余沧海胸口,送入一股混肴了龟蛇符箓的真气。这股真气虽然浑厚,但却只有龟蛇虚影盘旋,远不及余沧海真气凝练。
只见,这真气一遇到真鳅,便被其一口吞了下去,好似蛇吞象一般,顿时便让那真鳅肚大滚圆,猛的摆尾,便冲破了程万里真气封锁,进入那一个穴窍之中。
顿时间,余沧海周身微微颤抖,面色平静,一声极其微弱的“噼啪”声传出,而后便又恢复原样。
终于,余沧海周身被封住的穴窍在水盈儿的帮助下被冲破了一个。而后,余沧海毫不停歇,又把真气调动,游走经脉,来到下一个穴窍之中。于此同时,水盈儿又送入了一股真气被那真鳅吞入腹中。
就这样,水盈儿一连送入十三道真气,连助余沧海冲破十三处被封锁的穴窍才停了下来。
余沧海这十三处穴窍冲破封锁,并未第一时间把其中真气收归真鳅,而是把水盈儿送入的真气又尽数反送回去。水盈儿本真气心神都消耗了不少,这一重新得到真气,顿时觉得周身一震,道行竟然在这一刻有所增加。
“老师!”水盈儿心中感激,一声娇喊,却被余沧海制止。
水盈儿知道老师正在关窍之中,也不敢打搅,只缓缓收拢真气,把这十三道比之前凝练了一倍有余的真气重新炼化进内丹之中,以求混元如意。
却是水盈儿这番得了造化,她接连送入十三道真气进入余沧海身体之中,被那真鳅吞了之后,虽在冲破穴窍之时有所消耗,但因被余沧海心法运转,故而也凝练了些。只是余沧海也没有时间帮助水盈儿凝练真气,但他的黄鳅真气本就比水盈儿真气凝练,何况现在还练成了真鳅变化,虽是无心之举,但也让这十三股真气比之前凝练了一倍左右。
且说余沧海反送真气回到水盈儿身体之后,便调动那条真鳅,运转经脉,把十三条黄鳅尽数吞入,而后沉入丹田气海,运转真鳅变化,把那十三条黄鳅尽数练成真鳅变化。
这一前一后,余沧海只话了小半个时辰时间,便缓缓睁开眼睛。
但见余沧海盘坐不动,伸手一召,那地上便猛的起了一道浪花,浪花半尺来高无风自起,聚而不散,恍若一道水墙,而后余沧海把手臂往前一伸,在那浪花中搅动了一番后便又拿了出来。只见,那手中却无半点水迹。
手挥无风能起浪,身怀避水游四海。
余沧海低声念叨,脸上尽是欢喜神色。让一旁的水盈儿虾兵蟹将脸色茫然,不懂老师主人使的是何种法术,为何不念咒便能挥手起浪,遇水不沾。
“嘿嘿,这弄浪避水的神通果然玄妙!”余沧海盯着右手,嘿嘿笑道,几个呼吸时间才对水盈儿道:“此番你助我冲破穴窍功不可没,他日我成就玄丹之日,便是正式收你为弟子之时。”
水盈儿闻言,连忙翻身拜倒:“老师厚爱,盈儿永世不忘,此生讲伴随老师左右,伺候老师!”
不等余沧海说话,那胡三娘忽地化作一道无声无息的白芒前来。胡三娘一出现,也顾不得跪拜,只道:“老师,那两人果然不安好心,居然说要在寅时使手段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