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男孩所说,他的祖父是越南人。早年居住在越南沿海一带,过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在海上的生活。经历无数海中怪事,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大概五十年前,为一队探险者做向导,却遭遇海盗,后跟随海盗进入一座神秘岛屿的故事。而这块所谓的护身符,便来自于那座岛。
我本打算探究这块是石头的来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男孩提到那座岛屿的名字时,却让我非常意外。
“你们可能没听过,那座岛据说叫乌金岛……”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
“什么什么?”
“岛屿的名字,你说叫乌金岛?”
“对,乌金岛。你听过?听过也不奇怪,偶尔听我爷爷与他那些老友吹牛的时候,也经常提到这个,似乎乌金岛本就是个家喻户晓的传说。”男孩肯定道。
“你祖父还健在啊?”
“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男孩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你继续说。”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意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
男孩虽然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很关注那座岛屿的名字,却也没有深问,继续讲他的故事。传说那座岛屿在一片虚无缥缈的海雾之中,不穿透那迷雾,永远无法确定那究竟真的是一座岛屿,还是长期海上漂泊所产生的幻觉。据说当时海盗杀光了那队探险者,却因为男孩爷爷越南本土人的身份,放过了他。在返回陆地的途中,遭遇风浪,诡异的事件发生,天空乌云密布,不见天日,所有判断方向的仪器,在同一时刻失灵,接着便见到传说中的海中迷雾。
迷雾之中,似乎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海盗的船只不受控制,被卷入迷雾之中。在进入迷雾之前,隐约看到一座岛屿的雏形,岛屿顶端起伏,如一颗巨大的恶魔头颅。
众人被迫上岛,发现这里岩石质地坚硬、细腻,又纯黑发亮,如乌金一般,像极了传说中对乌金岛的描述。他们探索岛屿,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生物,整座岛屿几乎都是由大块乌黑发亮的石头组成。这让海盗们十分失望,直至发现那道将岛屿顶点一分为二的黑色悬崖。
悬崖下闪闪发亮,还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幽香。
海盗们用绳条铁链等工具,进入悬崖之下。金灿灿的颜色,随着深入,越发闪烁诱人,而到底悬崖底端,目所能及之处,皆是黄金、古物!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在那些黄金之下,还存在着一些记录奇怪文字的石板,但这些东西并不能够吸引海盗们的兴趣。他们尽可能的将黄金向外转移,拿了许多。而这时有人注意到,天空的阴云似乎在逐渐散去,四周的迷雾,也越来越淡。
那时海盗并不知道,这其实并非什么好兆头。
随着乌云的散去,人们发觉,空中的太阳竟是暗红色的,整个世界被红光笼罩,变得诡异异常!伴随着红光的降临,岛屿开始微微的颤抖……
“然后呢?”我是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只是至今为止,男孩那块“护身符”始终没有出现。我指了指那条项链,问:“它又在哪?”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但是……其实我也不确定,后面是不是我爷爷胡编的,他算是个老骗子吧,经常说胡话。”
“你说,真假我自己会判断。”
“好……”男孩点头,继续说道:“那片红光洒下,原本乌黑发亮的石头,竟开始震动,粉碎!接着化成细腻的粉末,然后那些粉末在红光之中逐渐构成了类似人身体的形体,它们越来越丰富,最终成了一个个身披铠甲的古代战士……大概就是这样,你觉得可信?我是一直当老爷子吹牛的。”
“我不知道。之后呢,你爷爷这个故事的后续内容是什么?那些东西袭击了他们?”
“嗯,海盗几乎被那些怪物杀光,我爷爷说当时挺惨的,也很吓人,因为那些东西盔甲之下竟然是真正的血肉,哦不对,也不是完全的血肉吧,准确的说应该是那种粘着肉的骷髅,就像魔鬼一样。而更恐怖的是,被它们杀死的海盗,尸体会迅速干枯,然后化为一样黑色的粉末,接着复活,就变得和那些怪物一样,开始杀死其他的人!就这样,那些海盗,几乎都死光了……”
“可是你爷爷没死。”我看向那条项链,“它的功劳?”
男孩点头,拿起项链,“对,是这东西救了他们。据说黑色悬崖之下,不仅有财宝,还有一颗树,上面结满了这种紫色的石头,就像果实一样。那时一些海盗觉得这可能是某种珍贵的宝石,就拿了一些。因为他们当时对我爷爷其实没有什么敌意,所以老头子也顺手拿了几块。但事实上,因为拿了这块紫色石头才没有被杀死,只是幸存者的猜测。他们也不知道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只是所有活下来的人,没有被攻击过的人,都拿过那种紫色的石头。
“那后来呢,他们怎么离开的?”
“我爷爷说,后来涨潮了,海水几乎吞没了整座岛屿。船也没有被之前那种奇怪的引力拉着,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岛屿的范围。”
故事到此为止。
但我心中其实还有些疑惑的,例如那种紫色的石头在被误认为是某种宝石的情况下,一个人会拿多少呢?按照人类贪婪的本性来看,应该不会少吧?
“这东西看着小巧,你爷爷只带回了这一块?”我问。
男孩似乎对讲述这个很感兴趣,“说到这个,就有点可笑了。我也是一直因为这件事才怀疑是我爷爷吹牛。”
“说说。”
“其实他的确带回了几块这种‘护身符’,但不知道为什么,剩下的就只有这一个。而且这不是重点。还有一件事是,他不仅带回了石头,还有所谓的‘黄金’,而且拿了非常非常多的数量。”
“所谓?”
“嗯,他说是黄金,可其实是那些黑亮的石头。我也不知道老头子究竟一开始就是幻觉,还是那些黄金根本就不是黄金,离开那座岛以后,也许因为什么原因,变色了?总之,他九死一生,最后却只带了一箱子石头回来。”
是石头还是金子,我暂时没什么兴趣,倒是那“护身符”,看来确实不止一块。所以,会不会这一块也碰巧……
男孩见我看那项链看得入神,摇头说道:“你看这个也没有用的,它是假的。”
“怎么说?”
“你还记得我说的香味吗。那味道很好闻的,可这个上面你闻闻,完全没有味道的,我想应该只是碰巧很像而已。”
我闻了闻,的确没有任何味道。
可那正版的“护身符”上又是什么味道呢?
说起这个味道,关翔松女友的身上倒确实是很好闻。可我当时并没有很在意这一点,毕竟多数女人打扮过后,身上的气味都是香的。然而现在想想,那个味道,辨识度倒是真的很高,似乎还没有从其他某个女人的身上闻到过。
如果说那种辨识度极高的香气,就是混在关翔松女友体丶香味的石头味,那么,我或许可以再把它找到……
只要确实存在,只要还在这艘船上,那东西的气味就不会凭空消失。
只是,它会藏在哪呢?
我闭上双眼,脑中努力的回忆那女人身上的味道,气味在我的脑海之中被逐渐剥离,如一条条丝线,摆在我面前。意识海中,我仔细分辨,层层筛选,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不同于大多数女人体丶香的气味!
就是那东西!
可是……
突然!我的意识海中浓烟密布!一大股的刺鼻的味道占据了一切,摧毁了这一切,掩盖了所有的香味!它让我的嗅觉,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但也因此给了我重要的提示,我猛然睁开双眼:“我,知道了。”
“知,知道什么?”男孩有些惊讶,又有几分恐惧的看着我。
而我则将目光转向关翔松,“需要做些让你难过的事情。”
“让我难过?什么,你发现什么了?”他一脸懵逼。
我来到他身后,解开他用床单做的布兜,那其中裹着他女友零散的焦尸。
“你到底做什么?”
我将布兜解开,将那让人恐惧的尸体,再次暴丶露在空气之中,焦糊味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浓烈。我低头,鼻子扫过这些尸块的每一个角落,直至胸口的位置,在强烈又恶心的烧焦味之下,我嗅到了一丝丝几乎感受不到的香气!
下一刻,我的手猛刺入她尸体的胸口,而后抓住了一样东西!
我将它扯出,项链已经不见,但项坠的石头还在!
“这是!!”关翔松震惊,声音开始颤抖,“为,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体里?!”
“不知道。可是至少找到它了。”
我用衣服将紫色石头上的灰尘抹去,它再次变得晶莹透亮,至于血迹,已经完全看不到。
我将其捏在手里,一瞬间,被割破了手掌。
伴随着我的血液流淌到石块表面,我感受到了一股细微的温暖,从石头上散发,接着,我的视线变得奇怪,眼前的人还是人,可他们的身上,却浮现着一条条闪闪发光之物!
那东西像蛇,又像鱼。
当我注视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似乎也能够感受到我的目光。
然后,突然集体咧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以及恶鬼般的月牙眼!那凶残目光,集中于我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