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边找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
陈小驴的心有点发冷,二牛头偷偷跑路,他竟然连一点声都没听到。
只是这货为什么要甩开自己一个人跑?
陈小驴莫名想到了大前天晚上和芳姑偷看到的情况,小舅他们当时好像在埋什么。
还有这张字条,他也没看懂。
什么叫包里的东西让自己埋?
不假思索将其打开,陈小驴看到里头装着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所以昨晚上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幻觉?
一对颜色诡异的男女童尸体装在里面,就是小棺材里陪葬的那俩,二牛头竟然把这玩意儿给背出来了?
“我草你大爷的!”
陈小驴扭头就走,但刚刚一转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地上平平的什么都没有,但这段时间拼拼遇到的事情让他学乖了,联想到老人们的一些说法,马上拉起裤管一看,被绊住的脚腕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手印,就叹了口气,回身看向包里的那两个小祖宗,“那货跑路你们不管,怎么就缠上我了?”
这种情况他不敢强行离开,又看了眼二牛头留下的字条,猜想估计是昨晚上这俩小孩可能给那货托梦说过什么,就从侧包里拿出铲子组装好开始挖坑。
十几分钟后,一个半米深的方坑就刨了出来,但这两具小尸体的颜色,让他实在不敢伸手去碰,能保证尸体不腐的东西八成都是剧毒,所以想了想后,他满脸晦气的连包一起给扔进了坑里。
从棺材里扒拉出来的那个据说很值钱的玉帘子还在里头!
把坑填平,陈小驴想了想,没有垒土包,而是往旁边做土让这里看着平整,以免有人看到再把这个小坟给挖开。
完事后铲子往旁边一丢,他跪下去磕了个头,道:“两位小祖宗诶,我特么平时可不做好事,在下面开了你们的棺,现在把你们入土为安,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你们也别缠着我了好么?”
说完后他绕过巨石起身离开,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一侧衣兜一沉,好像里面被装了个什么东西一样,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玉佩。
自己啥时候还带了个这玩意出来?
他愣了两秒,想到某种可能,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仿佛又是唯一的解释,回身又看了巨石那边一眼,低声道:“谢了。”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铲子扔掉,陈小驴往山下走,脑子里全是二牛头跑路,和大前天晚上看到小舅他们埋东西的场景,突然生出一种回去把那地挖开,看他们到底埋了什么的冲动。
但这股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二牛头的事情给他敲了个警钟,一开始他对那位便宜小舅是心存警惕的,可是不知不觉间那股警惕就好像莫名放下了一样。现在想起来,自己被带着跑过来似乎什么都没干,只是在里面看到了一处疑似父亲留下的痕迹,而且在开墓门的时候,贾西北和他要了太平令,用完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收了起来并没有还回来。
还有二牛头,这货在下面绝对没有说实话。
陈小驴越想越觉得一团乱麻,从贾西北找上自己开始,就有太多自相矛盾说不通的地方了。
浦弯镇靠着真法寺这个村,有三家在办丧事。
哭声很刺耳,但村子里的气氛却很诡异,有不少村民三三俩俩凑在一块低声交谈,神情看着都很紧张。
陈小驴傍晚到这个村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不经意间听到的信息很杂,好像是说办丧事的三家,死掉的都是小孩,和老江道里的那座真法寺还有点什么联系。
这让他不禁一楞。
但等驻足想要再听,离得比较近的那几个村民马上就停下不说了,还用很警惕的眼神看他,一个年长的村民看了他几眼后就走了过来,问道:“后生你不是咱们这边村子里的吧,跑来这里干什么?”
陈小驴看着老者喊了声大爷,说道:“我想问问,您知道方大生家里怎么走吗?”
这倒不是找借口的回答,看这情况,今天天黑之前是怎么都不可能回上海市区了,而且有前段时间的事情在前,夜路他实在是不想也不敢走,再加上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就想着投奔那位方大叔家里先休息一晚,吃点东西,顺便问问大前天晚上说自己身边跟着一个邪祟的事情。
“知道倒是知道。”老者点头,道:“你是大生什么人啊?找他干什么?”
陈小驴脸不红心不跳道:“那是我表叔,我来看看他嚒,离得远,不经常走动都忘了他家咋走了。”
老者又审视了一下,估计是看着陈小驴面善,就没有再多问,挥手叫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让他领着陈小驴过去。
最后一个村巷倒数第二家,男孩一指门说就这儿,又伸出手道:“给钱!”
妈的,带两步路还要钱?陈小驴无语,怪不得这小子带路带的挺乐呵,就从裤兜里掏出了张一角的纸币拍在他手里。
谁知道这小屁孩把毛票往兜里一揣,又伸出手,“不要这个,来个带响的!”
什么带响?现大洋!
这狗日的小赤佬贪得无厌啊,比自己还黑!陈小驴黑着脸道:“没有带响的。”
“你个骗子,我都听到叮当响了你跟我说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哭,说你打我了,我妈等会就过来挠你?”
我草!还他妈能这样?
陈小驴眼睛都瞪了起来,上海这边村里的娘们有多泼他是知道的,能骂能打一点都不含糊,而且也实在不想和这小屁孩再计较,心说就当破财消灾吧,又掏出一块大洋拍过去。
小屁孩很娴熟的吹了个响,听着声很满意的离开,陈小驴上前敲门。
开门的不是方大生,是一个年龄看着跟他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光着膀子,身上就栓着条粗布短裤。
“你好,是方大生家么?我找一下方大叔,”他说道。
“噢噢,找我大伯啊,他这会不在,先进来吧。”男子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一进门陈小驴眼睛就直了,土墙围起来的院子里支着个灶台,上头一口大锅里正煮着饭。
“呵呵,饭刚烧好,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男子很热情的询问。
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陈小驴没有拒绝的勇气,片刻后抱着个大碗,白粥配腌菜和男子一起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
两人也借着吃饭随便聊着,这个男子是方大生的侄子,叫方全虎。
在陈小驴的刻意逢迎下,俩人很快开始称兄道弟,方全虎告诉陈小驴,说方大生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也不是很清楚,要是等天黑了还没回来,就让陈小驴先在家里住下。
陈小驴点头,求之不得啊,方大生不在,他还在想要怎么开这个口呢。
“对了虎子,我看村里咋三家都在办白事,这什么情况啊?”
连吃了三大碗粥,陈小驴放下碗问道。
方全虎一叹气,说道:“还能啥事啊,你在市里,可能不知道咱们这边的事,就老江道,里头有一个叫真法寺的破败寺庙,闹妖呢,这几年很多小孩都折里头了,那三家也是,昨天下午一会会没把家里小子看住,那三个就溜老江道去了,闹腾了一晚上,直到今早晨才找到,当时那整个人啊,都给咬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