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急着返回邺城复命,去卑点选两千勇士,护送他上路。
说是护送,其实一路上都在观察。
但凡看出半点袁家疲弱有利可图,蒋干都会立刻人头落地。
返回邺城,幽州并不是必经之路。
起初去卑还在担心蒋干不会选择这条路,走了两天他才放心。
蔡琰乘坐马车,每天也在担忧。
她在担心幽州蝗灾没有过去。
在关外的年月多了,她对匈奴再熟悉不过。
匈奴人一旦发现有机可乘,绝对不会容蒋干活下去。
而她,也一定会再回匈奴,继续承受异族欺凌。
蔡琰确实在匈奴生下两个孩子。
可她却一天也不想留在左贤王刘豹的身边。
孩子无法带走,在他们与活着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
进入幽州,去卑没有看到遮天蔽日的蝗虫。
他看见的,只是抽出嫩芽的稻田。
遍地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哪像才闹过蝗灾的样子?
他狠狠的瞪了高干一眼。
高干也在疑惑。
蝗灾虽然来的快去的也快,却不至于连半点受灾的迹象也看不出。
他把头低下,不敢与去卑对视。
“幽州哪有受过蝗灾?”去卑问蒋干:“蒋干不会也和高干一道诓大单于?”
“我能捞到什么好处?”蒋干问他。
去卑语塞,顿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去匈奴的路上,幽州确实在闹蝗灾。”蒋干说道:至于为什么半点迹象也见不着,那就要问公子。”
去卑还是不肯相信幽州真的闹过蝗灾。
匈奴人生长在关外,以畜牧牛羊为生。
他们不事稼穑,不种桑麻,却不是没见识过蝗灾。
蝗虫肆虐,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闹蝗灾的年头,不知有多少牛羊因为没了水草活活饿死。
往前走没多远,蒋干看见路边有几个农夫正在田里做事。
他问去卑:“右贤王是不是想知道,公子怎么解决的灾情?”
“蒋公知道?”去卑问道。
蒋干回道:“问一问不就是了。”
他向路边的农夫喊了一声:“幽州前些日子闹蝗灾,怎么一只蝗虫也见不着?”
蒋干穿着官服,身后有数十名护卫。
两千多匈奴人随行护送,农夫虽然不认识他,也看得出身份不一般。
有个农夫回道:“蝗虫倒是来过,哪见什么蝗灾。乡亲们巴不得多闹些日子,家家日子都会更好过些。”
去卑一脸懵逼。
他听出幽州确实闹过蝗灾,只是想不明白,农夫为什么一副巴不得闹久些的模样。
农夫没有详说,去卑只能揣着满心疑问。
蒋干问了他一句:“右贤王明白没有?”
“蒋公明白了?”去卑反问。
“大概猜得出。”蒋干说道:“蝗虫肆虐,公子肯定用了别人想不到的法子。”
“会是什么法子?”去卑追问。
“我哪知道。”蒋干问道:“要不要再找几个人,详尽的问一问?”
“当然最好。”去卑点头。
蒋干吩咐卫士:“问问那几个农夫,幽州蝗灾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卫士掉头走向那几个农夫。
蒋干接到蔡琰,离开匈奴返回河北。。
他还在路上,袁旭就得到了消息。
田丰对袁旭说道:“公子令蒋子翼只用两匹麻布换蔡昭姬,我还认为难以成事,没想到他真的做成了。”
袁旭说道:“蔡昭姬能够回到中原,还得感谢高干。”
田丰点头:“要不是高干去匈奴搬兵,公子也没机会向他们显露实力。公子送去的好处太多,反倒会勾起匈奴人的贪念。”
他随后问道:“据说匈奴人还送回高干,公子打算怎么处置?”
袁旭回道:“为了一己私利,他居然打算引匈奴入关。完全没有顾及中原百姓会不会遭受荼毒。我肯饶他,天下苍生肯还是不肯?”
田丰听出袁旭根本没打算让高干活下去。
高干去匈奴求援,却给袁旭送了个堂堂正正杀他的理由。
“元皓认为,我该怎样安顿蔡昭姬?”袁旭问道。
田丰回道:“蔡昭姬年岁尚轻,不如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把她嫁了。”
“她是当世才女,眼界必定不低。”袁旭说道:“可她又被匈奴人掳去,受辱多年,又有几个人肯娶?给她找户人家,可没那么容易。”
“公子怎么打算?”田丰问道。
“找处宅子先安顿。”袁旭回道:“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家,再把她嫁出去。”
“找宅子的事,我去办。”田丰揽下这件事。
数日之后,蒋干等人返回邺城。
自从在幽州问了农夫有关蝗灾的情况,去卑一路上对蒋干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
蝗灾自古就有,从来只会让人束手无策。
袁旭居然利用一道烤制蝗虫的配方,变害为宝……
去卑对这波操作,佩服的五体投地。
回到邺城,蒋干引领去卑和蔡琰求见袁旭。
高干则被人接去监牢。
打量着眼前的蔡琰,袁旭内心一阵唏嘘。
蔡琰不过二三十岁,脸上却带着与她年龄不匹配的沧桑。
从她那双饱含忧郁的眼睛,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匈奴受尽了苦。
“这么些年,苦了昭姬。”袁旭对蔡琰说道:“朝廷暗弱,连臣民都保护不了。你是官宦之女,居然也会被匈奴人掠走,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蔡琰低头回道:“幸而有公子,妾身才能再回中原。”
“大汉才女,我怎能坐视被异族欺凌。”袁旭说道:“在你们回到邺城之前,我已令人准备宅院,昭姬先安顿下来,其他事以后再说。”
他的目光又落在去卑脸上:“右贤王辛苦。”
来邺城的路上,去卑亲眼看到各地变化。
蝗灾处置,也让他对袁旭心生敬佩。
袁旭和他说话,去卑连忙回道:“大单于令我护送蒋公,不敢说辛苦。”
“我听说右贤王把高干也带来了?”袁旭问道。
“高干向匈奴搬兵,大单于打算与公子修好,怎肯答应?”去卑回道:“把他送来,也是大匈奴的诚意。”
“诚意我看见了”袁旭点头:“我坐拥数万大军,地方物阜民丰,修好,对匈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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