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峰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生存的高度。
所幸绮卉有着炼气期颠峰的修为,适应能力和恢复力都还不错。虽然面色依就不太好看,好歹已经行动无碍了。
得知无名正和晁山主在一起,她连忙恳求侍女引路前去求见。
一路上绮卉如同面对刀山火海一般。眼神闪烁不停,小心地观察周围环境。手心里暗扣了一张四品符箓,随时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可还没走到地方,大老远就听到无名的大嗓门肆无忌惮的从屋里传了出来“哈哈,骗人的吧?青爷以前那么傻?”
然后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女声俏皮道“可不是嘛?我跟你讲哈,还有比这更傻的呢。有一次小李子到女兵营房里传信,正巧撞见营长在洗漱……”
绮卉张了张嘴,脑子突然有点懵。
这好像跟想像的不太一样呀?
侍女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在门口站定,轻轻敲了敲门“禀山主,绮卉姑娘来了。”
屋子里静了一下。
晁思薇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让她进来吧。”
推门而入后,换成一身裘皮装扮的无名眉眼含笑地迎了上来。
无名快步走到她身前,定睛打量了一下,笑道“师姐,你能下床啦?太好了。来,这位就是晁山主。”
绮卉可不敢像无名那般没大没小,闻言忙躬身行礼道“晚辈绮卉见过晁山主。”
晁思薇不假颜色的“嗯”了一声,冷着脸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绮卉,俨然一副婆婆挑儿媳的神态。
片刻后才悠悠道“大腿不够壮实,恐怕不好生养啊。屁股也小了点,不容易生出带把的。胸脯倒是不小,将来不愁奶娃娃。就是太白了点,得多晒太阳才行。”
绮卉被这顿没头没脑的点评给闹了个面红耳赤。若不是顾及到彼此身份的差距,她都要翻脸了。
结果却听到无名用撒娇的语气埋怨道“妈,绮卉是我师姐。我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绮卉五雷轰顶般傻怔怔的木在当场,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那种。
妈?什么情况?是我幻听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无名见绮卉失神之下,连暗扣在手心的符箓都掉落在地上,忙捡起来,不动声色地塞回到她手中。
晁思薇瞥了眼,轻哼一声,不咸不淡道“四品符箓都能拿出来招摇,丫头的背景不小呀。难怪能侍奉我家小名左右了。”
绮卉倔强的仰起头和晁思薇对视一眼,银牙紧咬。低声对无名道“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名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哇,师姐你多虑了,我妈没有恶意的。对了,帮我把安乐椅取出来。”
绮卉闻言眼睛微眯,抿了抿嘴,脸上浮现出一抹绝然之色。
果然还是要拼命吗?
对上晁思薇,恐怕是十死无生了吧。
然而,安乐椅取出后,无名丝毫没有披甲的意思,而是献宝似的跟晁思薇道“妈,这个是安乐椅。锤背,揉肩,捏脚样样在行。以前只能打遮阳伞,不过我不久前改良了一下,增添了刮痧和拔罐两种功能。青爷一直眼热的很呢,我都没舍得给他。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把椅子就孝敬给您吧。”
晁思薇笑得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迫不及待的坐上去体验了一下,赞不绝口道“安乐椅……嗯,好名字。不错,真舒服。难怪小李子眼馋了,没想到咱家小名还有这等灵巧的手艺呢。”
无名得意道“这才哪到哪呀?我会的手艺可多呢。这安乐椅还有第二种形态,那才叫一个厉害……”
边说边得意洋洋的演示起来。
彻底变成透明人的绮卉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屋子,连怎么回的住处都不知道。摸索着上床躺好,并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高原反应。一觉醒来就会恢复原样的!
一天后
晁思薇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小女人神态,板起脸来对无名开始了地狱般的特训。
用她的话讲,就是只有血山的锻体之法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天残体的潜能。
除了无名坚持多年的站桩打坐之外。从上午开始,他就要赤着上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被数名血山弟子围殴,以血山派特有的手法锤打周身穴位一个时辰。
这些有资格登上圣峰的弟子至少是锻神期的高手。就算收敛力量,拳拳到肉的重击也让无名感觉像是被攻城锤不停轰击一样。
无名依晁思薇传授的方法默默运气抗衡,落拳之处的肌肉微微颤动来抵消冲击力。
咬牙抗过围殴之后,就是所谓的放松活动。
摔跤
无论是血山弟子还是周围的牧民,无不热爱的一项运动。
无名要做的就是跟各位摔跤名手较技。
只允许使用摔跤规则内的技巧,并且得不到休息。一个陪练累了就换下一个。不停的摔,直到暮色降临为止。
之后鼻青脸肿的无名会被丢进秘法池里浸泡一个时辰。
所谓的秘法池其实就是血池。池中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妖兽血液调配而成,足有上百种之多。
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即便是以无名的变态体质,也会有被千万根钢针扎的刺痛感。这种痛直透灵魂,连敛息术都屏蔽不住。
最后几近虚脱的无名死狗一般被拖到晁思薇面前,来进行一日中的最后一项锻炼。
炼心
依照晁思薇的话讲,无名因为体质的关系,若是受到来自异性的刺激过于强烈,就会控制不住地流鼻血。这种事情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要么等无名达到化精期的境界,能够
自由调控身体反射神经。要么从心理上克服这种反应。
总之,不管是让无名到死都不碰女人,还是碰过女人后失血而亡,都是晁思薇无法接受的。这位自己还未曾婚嫁的血山山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孙子了。
晁思薇轻轻拍了拍手,数名衣衫轻薄的歌舞伎蒙着半透明的青色面纱鱼贯而入。随着钟鼓之音摇摆起了纤细的腰肢,眉目间秋波涟涟,一双双如藕的洁白美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无名咧着嘴,露出了一副痴傻表情。笑着笑着,突然脖子微微仰起“噗”的喷出了两道血柱。引起了一片惊呼。
晁思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下药太猛了吗?看来还得循序渐进才行呀。”
这一幕远远被刚刚寻来的绮卉撞见,不由得使劲晃了晃头,转身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这些幻觉太可怕了。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围殴的效果已经变的微乎其微,摔跤也找不出几人能做无名的对手了。唯独血浴和炼心还在继续着。
血浴的材料极为珍贵。为了山主的便宜儿子,剂量还在不断的加大。这对无名的裨益远胜于寻常丹药百倍。
至于练心……
无名在面对身前扭动笨拙舞姿的壮硕女子,终于没再飙出鼻血。哪怕这名姑娘脱的只剩下肚兜也淡然处之。
晁思薇暗松了一口气,这位体重达到二百斤的胖妞是发动血山一派之力所能寻到的最丑的一位妙龄少女了。若连这样的刺激都顶不住,就只能找男人了。
无名扔嘴里一颗血海棠,有些无语道“妈,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了?我还不至于被这样的‘美’女给刺激到吧?”
晁思薇抿嘴一笑,安慰道“我这不是心里有个底吗?总得知道你的承受限度在哪里不是?”
无名一撇嘴,指了指身旁捧着瓷碗的侍女,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晁思薇掩嘴一笑道“咱们小名的血可是天底下独一份呢。这不是怕浪费吗?”
无名咧嘴尴尬一笑“那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好歹……”
话没说完,只见那名捧碗的侍女露出个顽皮的笑嘴。如玉的小脚在无名小腿上轻柔地滑过,趴在无名的耳边吐气如兰道“公子的话都有理。”
“呜,噗嗤……”
晁思薇脸色有些发黑,抚着额头道“我怎么觉得小名越来越不济了呢?好像开始的时候比现在还强点。”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得了,连她自己都忽略了血池的功效,经过这段时间的进补,无名的血气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症状”自然也更加的严重了。
绮卉睡的昏天暗地,实在是头痛欲裂再也睡不着了。不得不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每天见无名变着法
地讨好晁思薇,绮卉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打造个精美的首饰就是送去瓶新调制的香精,一副甘作狗腿子的讨厌模样。
绮卉有些赌气,干脆自己回山门算了。反正无名觉得别人家的饭香,是不肯回去了。
跑到无名房间道别时,正巧撞见无名厥着屁股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无名一看到绮卉,忙招手道“师姐呀,快请坐。正好有事想请教你呢。”
绮卉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还有什么事能难住咱们无少宗主的?你一声令下血山的人还不都听之任之吗?”
无名陪着笑脸道“那能一样吗?咱俩多亲哪。”
绮卉闻言小脸微微一红,呸道“谁跟你亲了?”
无名挠了挠头,死皮赖脸道“你不是我师姐嘛。对了,咱们问道楼有没有解决这种问题的阵纹?”
绮卉接过无名手里的图纸,见到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陌生的阵纹。疑惑道“从来没见过,哪来的?”
无名嘿嘿道“尸煞门得来的手镯是个储物法器。你也知道,我没你们那些本事。这储物的东西对你们来说是鸡肋,对我可是宝贝。我就琢磨着把这个阵纹整出来,以后自己打造个空间大一点的戴着。”
绮卉白无名一眼,没好气道“研究阵法应该去找纹绘院,你找我这个问道楼的弟子干什么?”
无名咧嘴一笑“我早就打探过了。师姐你虽然身在问道楼,不过在数术上的天赋比纹绘院的那帮老古板强多了。阵法是活的,当然要活用才行。”
绮卉的目光在宣纸上扫视了几眼,渐渐被陌生的阵纹给吸引住了,端在手里细细看了起来。一时忘了来找无名的目的,后来干脆把数十张图纸一起打包带回房里研究去了。
第二天一早,绮卉顶着一对熊猫眼,精神亢奋地跑来砸无名的门。当胸拍给他厚了一倍的图纸,得意道“问题解决了,这个阵纹如果是平铺的话根本就没法铭刻在狭小的空间里,而且容纳的物品也非常的有限。就好比那枚手镯一样,而且重量半点都得不到减轻。”
无名睡眼惺忪的点点头,这些他早就知道了。
绮卉一头钻进无名的屋里,自顾自的倒了碗茶,一饮而尽后说道“可是如果阵纹以立体的形态铭刻出来,就增大了许多的铭刻空间,只要载体足够稳固就可以不断的往上叠加阵纹。甚至可以减轻重量,或者增大重量。你想想,如果一个小瓷瓶里面装上五十斤水,又用阵纹加重到一百斤。那么扔出去打人的时候是多么恐怖呀?”
无名微微张大了嘴,绮卉给他的印象可一直是缺心眼的代名词呀。遂问道“那么怎么打造出立体的阵纹呢?”
绮卉翻了个白眼,理地气壮道“别问我,我只管推衍
阵纹的可行性。至于材质和技术,那是锻器峰操心的事儿。反正阵纹我都完善出来了。”
无名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有神眼术相助,估计这种技术永远都只能停留在理论上。
细细的看着绮卉一整晚的劳动成果,除了其中有几处稍稍需要修正的地方,基本上是行得通的。无名一瞬间在脑海里就勾勒出了十余种方案,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无名迅速备好笔墨,在图纸一顿圈圈画画,不时用小字在一旁作下注解。
绮卉默不作声的抻着脖子看无名在自己的作品上涂改,眼睛也越发有神起来。
两人头对头脸对脸。不时的互相吹捧一下,偶尔意见不合又要吵上两句。甚至有两次差点大打出手,撕扯得衣衫凌乱不堪。
主殿中
晁思薇收回神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叫绮卉的丫头对我家小名果然没什么吸引力呀。”说罢,在心里把她和那个二百斤重的丫头划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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