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爸!阿海!我们来走一个!这些年一直是阿海一个人来恒店看我们,今天爸你终于也来了,我高兴!真高兴!来走一个?”
次日晚间杨奇家的饭桌上,杨岳很高兴地举杯邀父亲杨伯原和弟弟杨海喝酒,罗尚梅还在厨房继续做菜,陪坐的只有杨奇和杨英琼兄妹俩。
杨英琼是女孩子,没人叫她喝酒,只让她在一边喝饮料,杨奇也倒了酒陪着。
“嗯!”
杨伯原没说什么,举杯示意一下就喝。
杨海今天依然戴着助听器,举杯跟杨岳碰了下,一口就喝干杯里的白酒,然后自己给自己斟酒,跟他半辈子的媳妇淑英到底没有带来恒店。
杨奇不像父亲那么粗心,总觉得今天的小叔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尽管杨海今天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淡淡的微笑。
爷爷也有点沉默,不过每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依然很有中气。
桌上杯来盏往,一杯杯酒下肚,罗尚梅也炒好最后一道菜,此时也在杨岳身边坐了,含笑夹菜吃饭,注意着桌上几个男人喝酒。
几个人喝酒,桌上的气氛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发,杨岳热情,罗尚梅、杨奇、杨英琼偶尔插几句,或帮爷爷、小叔夹几筷子菜。
小叔杨海话不多,爷爷杨伯原话也不多,但相比杨海要多不少。
酒喝到半程的时候,杨伯原放下酒杯问杨岳,“老大!你这里有我和阿海住的地方吗?我看你这房子也不大。”
杨岳:“有!肯定有!爸!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和阿海来了,我这里再怎么也会给你们俩安排好的!旁边不远就一家小宾馆,别急!一会儿咱们喝好了,我就带你和阿海过去开两个房间!那宾馆虽然小了点,但保证干净!阿海知道!他以前每次来我都安排在那儿的!对吧阿海?”
杨海笑笑,端起酒杯自饮。
杨伯原却皱眉摇手,“宾馆?不行!最好就在你家里住!没房间的话,我跟阿海就在这堂屋打地铺都行!”
“啊?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和阿海在堂屋打地铺呢?这地上凉,你年纪也大了,不行不行!”
杨岳一听就连连摇头,连声否定。
罗尚梅也说:“是啊爸!怎么能让你和小叔在堂屋打地铺呢?您和小叔还是去宾馆开房间吧?那里条件比家里好!”
杨岳和罗尚梅还要再劝,杨伯原摇着手,“宾馆不行!再说,这次我和阿海过来短时间不打算回台州了,睡宾馆哪是长久之计?”
不等杨岳和罗尚梅说话,杨伯原看向对面坐着的杨奇,说:“小奇现在不是上大学住校吗?他房间我刚才看了,大!里面还能再摆一张床,以后我跟阿海就住小奇那间房间吧!就这么定了!”
罗尚梅:“啊?”
杨岳也惊讶,杨奇和杨英琼都觉得意外,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杨岳疑惑地看着杨伯原,问:“爸!你刚才说和阿海短时间内不回台州了?呃,我先说明啊!我不是不欢迎你们待在恒店,只是你年纪大了,淑英也没来,你不回去,阿海也长期
不回去,就留淑英一个人在台州老房子里……不好吧?”
“我跟淑英离婚了!”
一直没参与这个话题的杨海突然冒出这句,杨奇一家都呆住了。
罗尚梅诧异地看着沉默寡言的杨海,“不会吧?他叔!你不是喝多了说醉话吧?你跟淑英离婚了?淑英那么老实一个人,你们俩都一起半辈子了这时候离了?谁要离的?你?淑英?”
杨岳今天上桌以后,第一次皱眉,也盯着杨海,沉声道:“阿海!不会是你要离的吧?你可别犯浑啊!就你这个性子,也就淑英了,除了淑英,还有哪个女人会跟你?我跟你说!如果是你提出离的,你给我赶紧回去把淑英找回来!开什么玩笑?都多大的人了?年轻时候不着调,现在还不着调?”
杨奇和杨英琼作为小辈,这时候虽然都有一脑门疑问,但都插不上话。
杨海笑笑,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行了!是淑英自己要离的,阿海不想再待在台州了,这就是我跟阿海要长期待在你们这儿的原因,行不行吧?别问那些废话了!”
杨伯原忽然开口,不豫的口气,制止杨岳夫妻俩再问。
老爷子发话了,夫妻俩虽然还有一肚子话想问,也只好咽回肚子,两人看看老爷子又看看杨海,不时对视一眼,最后杨岳拍着大腿,叹道:“行吧!既然你不让我们问了,那我们就不问了,你们想留在恒店,那就留在恒店吧!行!以后你们就住小奇那间屋,反正小奇也只是偶尔回来,等他武馆装修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搬过去!”
罗尚梅也点点头,小声说:“那就这么安排吧!”
杨伯原这才满意点头,“嗯,就这么安排!”
因为刚才得知杨海离婚的事,酒桌上的气氛压抑了不少,杨海还是杯来酒干,如果不是他酒量本来就大,按他这个喝法,肯定早就喝多了。
一直插不上什么话的杨奇也终于知道小叔今晚强颜欢笑的原因,爷爷不给问了,杨奇想了想就端起酒杯陪小叔喝酒。
杨奇以为终于明白小叔今晚强颜欢笑以及爷爷情绪不高的原因,惋惜之余,也没有再探究,只是惋惜和遗憾的情绪挥之不去。
暑假时候他去台州看爷爷,淑英婶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话少、老实、勤快、瘦,对他照顾的也很好,每天一日三餐、浆洗衣物,把他当自己儿子伺候,给杨奇印象最深的是小婶不管是喊他吃饭,还是他跟她说话,或者在家里迎面遇见,她都是挤出和善的笑容。
之所以说那笑容是挤出来的,倒不是说那笑容假,而是杨奇看的出来,她平时很少笑,人又老实,所以笑的总是不自然。
吃过饭,杨奇跟爷爷、小叔道别,骑上摩托回大学城去了。
从此以后,爷爷和小叔住在这里,他就不能在家里留宿了,不过,爷爷和小叔在这里住,杨奇倒是不再担心操家的报复。
小叔在海边练功夫的情景,杨奇暑假时候看见过,虽然没有内劲,但七招杨家散手练得炉火纯青,加上小叔高大雄壮力气不亏,即便没有内劲,以他的力量、速度和体格,放眼恒店,也是一个少见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