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1)

捞尸人 纯洁滴小龙 7685 字 5天前

因为自己提前推动了事件进程,导致更多信息得以浮出水面。

李追远脑海中开始逐渐形成整个事态的轮廓,虽然还很单薄,但总算被搭建起来了,不再是云里雾里。

那三座山头的坟地,分别对应着三户人家,或者叫三姓,现在只知道薛家是其中之一,另外两家暂时不明。

特定时间段的拜祖坟会触发某种机制,就比如薛爸刚刚得到的仙翁托梦。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一机制的触发,也会导致另一个反向机制的启动,就比如“自己送上门”的大鱼。

李追远认为,要是自己没让薛爸提前过寿,那么这条鱼今天也不会被送来;

若按正常流程走,一个月后的大寿那天,薛爸去拜祖坟了,那么这条鱼就会在那天继续以邻居打渔小伙的形式或者以其它合理方式,出现在薛爸面前,上薛家的餐桌。

两种机制正在较劲,更确切地说,是一方正在污染另一方的运行。

原机制的运行逻辑,似乎更像是一种愚公移山式的子孙承袭封印。

污染的目的,就是希望封印能够破除。

按理说,薛爸这会儿应该准备动身去正门村了。

但现在很显然,薛爸并不愿意去。

前期的探险队事件加深了薛爸对正门村的恐惧,李追远自己搞的那出仙翁托梦,也极大削弱了真正仙翁的神圣性。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按照原本规划,一个月后亮亮哥回来,他和他爸一起去拜祖坟,那么青霞很可能就会奔着亮亮去。

以亮亮的见识和心性,在得到仙翁托梦后,他有不小的概率接受这一使命去正门村,有极大概率会会联络自己,让自己过来陪他一起去完成这一祖宗任务。

当然,更极端一点就是,亮亮哥一个人去了,生死不知,然后自己得知消息,来到他老家,调查亮亮哥的失踪之迷。

总之,能牵扯到自己的,只有亮亮哥,而薛爸,是不合格的。

眼下,李追远自然不愿意让薛爸陪自己去正门村,一是因为他是薛亮亮的爸爸,二是因为他是个累赘。

好在,他的人似乎不用去,只需要血碗。

血食指的是杀牲口取血用作祭祀,血碗则指的以自己鲜血作为祭品,摆上供桌。

量不用很大,取个小碗,割破手掌,血能够覆满碗底即可。

这点取血量,对自家小黑来说都属毛毛雨,薛爸肯定也不在话下。

自己有制作黑狗血印泥的方法和材料,只需确保取血时输血者是活着的,就能确保这血液可以保鲜极久,到时候当血碗用。

以薛家情况类推,另外两家是否也是需要去正门村供奉血碗。

那污染的目的,是否就是把这三家给提前弄绝户?或者至少是,把他们的身体连带血液都给弄脏?

可这里又有一个悖论暂时无法解开,那就是这头死倒既然正在谋划着破封而出,为什么还要主动咬自己的钩?

刚走了一个自信满满却被自己提前掐灭复苏希望的余婆婆,下一个还要继续犯相同的错误?

“小远,小远?”

薛爸的声音打断了李追远的思绪,抬头,少年看见薛爸眼里的担忧与惊慌。

“嗯,薛伯伯,怎么了?”

“小远,告诉伯伯,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正门村好可怕,薛伯伯你不想去是对的,换我也不敢去。”

薛爸闻言,长舒一口气,他刚刚真的害怕少年像先前那批年轻大学生一样,对正门村产生兴趣。

“是啊,咱们正正经经地过自己的日子,别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问题是,正正经经的日子,你是过不去了。

哪怕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一旦机制彻底崩塌,等那东西出来,机制下的遗民,都会得到清算与毁灭。

李追远已经决定稍后用点强制手段,从薛爸这里采点血,然后自己去负责把事情给做了。

“薛伯伯,您家有族谱么?”

“有的,怎么,你想看?”

“嗯,我喜欢看族谱。”

“既然你想看,那我待会儿给你去拿。”

“谢谢薛伯伯。”

“哈哈哈,吃席吃席!”

外头的傻子还在笑着。

李追远走出屋,来到院子。

傻子年纪估摸着也就三十左右,蓬头垢面,别人打赤膊,他身上还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破棉衣,头发乱糟糟的像狗窝。

此时,他正从口袋里掏出糖来,递给今天来吃饭的几个孩子。

家长们不准拿,他们嫌傻子不干净,但孩子可顾不得这些,拿了就跑,撕开糖纸就往嘴里放。

傻子跟着他们一起跑,玩得不亦乐乎。

那位送鱼过来的邻居小伙,来一个人都要跟他炫耀形容一下自己今天打到了一条多么大的鱼,对傻子也不例外。

“傻子,你今天有鱼汤喝了,我打了一条大鱼,这么大呢。”

原本还笑呵呵的傻子听到这话,忽然愣住了,然后面露惊恐,边后退边摆手喊道:

“大鱼,不能吃,大鱼,不能吃!”

“啥不能吃,你不喜欢喝鱼汤么?”

“鱼汤,脏!那汤,脏!鱼,脏!”

邻居小伙生气了,纠正道:“你放屁,那是我今早刚打上来的,新鲜着呢!”

傻子后退时脚一滑,摔倒在地,却依旧在不停喊道:

“郑家吃了脏,曾家吃了脏,薛家也要脏了!”

“什么郑家曾家?”邻居小伙有些疑惑,“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李追远问旁边一位前来吃饭的妇人:“阿姨,这个镇上有姓郑或者姓曾的人家么?”

妇人摇头:“没有啊。”

旁边的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摇头道:

“没听说过。”

“咱镇上姓氏多,但还没听过有姓郑或者姓曾的。”

“对,我也没听说过。”

李追远走到傻子面前,傻子起初看见一个大孩子向他走来,以为是要和他玩的,脸上惊恐的情绪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与期待。

但等李追远靠近后,傻子露出了比之前更可怕的神情,他左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做躲避状,右手指着李追远,尖叫道:

“啊,你不是人啊!啊,你不是人啊!”

李追远走到他面前,脸上露出和善纯真且疑惑的神情,

问道:

“我不是人,我是谁啊?”

傻子缩回了先前指出去的手,挡住自己的脸,低头说道:

“你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你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

李追远也发出了笑声,傻子缩在墙根处,站在他面前的李追远也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其余人都看不见,少年虽然在笑,但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抹不符合其年龄的凝重与深邃。

“什么,鱼丢了!”里屋,传来薛妈的喊叫声。

院内众人听到这话,纷纷进屋去查看情况,那么大的一条鱼,怎么会丢的,寻常的猫狗,想偷也偷不动吧。

傻子听到这话,居然开心地笑起来:

“鱼丢了好,不吃鱼,不吃大鱼!”

但因为李追远还站在他面前,傻子的声音又逐渐小下去,惊恐再度浮现。

李追远:“鱼,是我处理掉了,因为它脏。”

傻子小心翼翼点头,他的脸侧对着少年,只敢看侧方:“对,不吃鱼,脏。”

“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傻子,傻……子。”

他原本不叫傻子,但叫的人多了,他就是傻子了。

“傻子,你还有糖么?”

傻子哆哆嗦嗦地伸手进口袋,摸了摸,然后摇头道:“没,没糖了,都没了……”

“我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

“买糖吃?”

傻子眼里流露出犹豫,显然,他在权衡糖和披着人皮的怪物。

“除了糖,商店里任何吃的喝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怎么样?”

傻子嘴角勾起,双手放在身前,不停地对着手指头,怯生生道:

“真……真的么?”

李追远理所当然道:“肯定是真的,怪物只会吃人,又不会骗人。”

“嘿嘿嘿……”傻子点头,“对,怪物只会吃人,不会骗人。”

“那你和我走吧,我带你去商店。”

李追远往前走,走到了门口时,发现身后傻子还犹犹豫豫,一副想跟过来却又很畏缩的姿态。

少年沉声道:“跟过来,要不然吃了你。”

“来了!来了!”

傻子打了个冷颤,马上跟了过来。

李追远带着他走出了院门,至于润生……他得继续留在屋内去解释那么大的一条鱼是如何失踪的这件事。

来到小卖部,李追远让傻子选东西,傻子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小把糖,就五六颗,还用试探的眼神看着少年,仿佛生怕自己拿多了。

“大婶,你自己估摸着算账。”

说完,李追远就把装着糖果的大盘子拿起来,往傻子口袋里倒。

“嘿嘿嘿,嘿嘿嘿!”

傻子看着被糖果倒满的几个口袋,高兴地蹦起来,这一下子,不少糖果就掉到了地上,他又弯下腰去捡,一边捡一边口袋里继续往下掉。

“嘿嘿嘿,好多糖,捡不完,捡不完,捡不完!”

附近有一些孩子已经靠了过来,但因为有李追远这个外乡人在,他们不好意思上前。

傻子主动招呼他们:“捡糖,捡糖,好多,捡不完,捡不完!”

孩子们看向李追远,他们先前看见了,买糖的是这个少年。

“捡嘛,傻子请你们吃的。”

孩子们听到这话,马上上来一起捡,傻子更高兴了。

“大婶,还有糖么。”

“有,等我开袋。”

“不用了,整袋给我就好,再给我拿个大袋子,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都给我装进去。”

“你……”

李追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沓大团结。

“哎!好,给你装。”

傻子的糖,除了口袋里的那点,其余都被孩子们捡走了。

李追远把一大袋零食递给他,然后带着傻子走向一个僻静处。

一路上,每当有人故意问傻子你手里拿着什么好吃的时,傻子就会自己打开口袋,让他们自己拿。

遇到孩子和老人,傻子也会主动丢。

等到了李追远要的僻静位置时,原本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就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上次那支大学生探险队,应该给了他一笔不少的向导费,但他也是早就花光了。

不过,李追远并不觉得他做错了,因为他真的是傻子,作为傻子,他守不住钱。

二人并排坐下,李追远没急着说事,而是来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怪物。”

有些话,似乎只能跟傻子说。

傻子很是讨好地看了看李追远,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方便面,撕开包装时太用力面饼掉在了地上。

傻子将它捡起来,赶忙咬了一口,然后又把面饼很小心地递给李追远。

“我不吃。”

傻子收回面饼,继续吃起来,嘴巴里不断传出脆脆的声响。

李追远问道:“你能见到曾家和郑家?”

傻子没说话,继续吃面饼,仿佛没听到。

李追远加重了声音:“说话。”

傻子一惊,噎住了。

李追远只得拿起一瓶汽水,给他打开拉环,然后递给他。

傻子接过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将一罐汽水喝完随后打出一个长长的嗝儿。

“你能见到曾家和郑家,他们两家,前阵子,吃过大鱼。”

“对,吃大鱼,他们吃了,他们吃了。”

“你见过其他陌生人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很年轻,背着登山包,女的很白,男的走路喜欢挎着腰。”

傻子再次继续吃面饼。

“不回答,就吃了你。”

傻子哭了,开始喊道:“给我进一批货来。给我进一批货来。给我进一批货来。”

李追远思索了一下,他还真的接上了傻子的脑回路,而且想象出了那个画面。

发现电话打不通后,问小卖部大婶是不是你家电话坏了,小卖部大婶就以自己打电话的方式来证明没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昨天小卖部大婶,应该打了三次进货电话。

傻子喜欢蹲守在小卖部旁边捡糖果,那他当时应该目睹过这一过程。

这三个民安镇,他真的都能看见!

“他们有对你说什么吗?”

傻子继续吃面饼。

李追远这次没催他回答,因为阴萌和彬彬再怎么找人传话留意,也不会去找一个傻子。

同理,自己也一样,哪怕知道傻子能看穿三个民安镇,他也依旧不敢真的告诉傻子什么,让他尝试去给彬彬他们传。

谁知道他会怎么掐头去尾,一句话的意思直接给自己传颠倒了。

“正门村里,是不是有条很大很大的鱼?”

傻子动作止住了,如同定格。

可细看之下,能瞧见他眼球正在不停转动。

渐渐的,他的面皮开始颤起,随即整个人都开始抖动。

“村里有大鱼,村里有大人,村里很多很多人……”

“傻子,你上次是几个人进村的?”

傻子两只手伸出来,十根手指不停地竖起又直起,这数,他数不过来。

李追远又问道:“几个人最后出村的?”

傻子其它手指全部收起,只留下一根右手食指,在李追远面前兴奋地晃动。

“我要去正门村,得请你带我去。”

傻子疯狂摇头。

“不去,我就吃……”李追远停住了。

他再次很认真地看向傻子。

傻子被少年看得有些怕怕的,有点哆嗦地又开了一包饼干,一块一块地往嘴里放。

李追远站起身,傻子吓得赶忙往旁边挪了挪,手里饼干也掉出两块在地上。

见状,少年收起了正准备摆起来的龙王礼,重新坐了下来。

李追远伸手过去,在地上捡起一块饼干,吹了吹上头的泥,又用手指摸了摸,这才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我是个捞尸人。”

傻子将地上余下的那块饼干捡起,放进自己嘴里,嘟囔道:

“嘿嘿,我是守着村里,吃饭的人。”

“傻子,那东西要是从正门村里出来了,那这座镇子,就得变成第二个正门村了。”

傻子听到这话,嘴里的嚼动停了,他开始不自觉地环视四周,坐着看不清楚,他干脆站起身,不停地向四周张望,那些铺子,那些房子,那山,那水,那些人。

李追远将手里余下的半块饼干放入嘴里,然后拍了拍手:

“傻子,带我去正门村,把那玩意儿捞了吧。”

“好。”

谭文彬放下碗筷。

边上的胡一伟压根就没吃一口,他肚子里现在全是压缩饼干,正在发胀。

曾茵茵在喝完最后半碗温汤后起身说道:

“来,一伟,我带你上去见苗苗。”

胡一伟站起身。

可他的手腕,却被谭文彬攥住。

谭文彬看向曾茵茵:“为什么不是苗苗下来,而是他上去?”

曾茵茵反问道:“不行么?”

胡一伟也说道:“彬彬,这样吧,我上去把事情和苗苗问清楚也说清楚,然后我就和你开车回金陵。”

“胡哥,你就这么确认苗苗在二楼么?”

“什么?”

“我们来到这个家里到现在,你听到过苗苗的声音么?”

谭文彬话音刚落,二楼就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一伟,我在二楼等你。”

胡一伟激动道:“是苗苗!”

谭文彬依旧攥着胡一伟的手腕没松手:“胡哥,让苗苗下来,你是来要说法的,不是来道歉的,你得摆出你的姿态!”

“我……”

“一伟,你再不上来,你就走吧。”苗苗的声音自二楼再度传来,“我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苗苗,我有些话必须要和你说。”

胡一伟开始尝试挣脱谭文彬的手:“彬彬,你快放手,我去和苗苗把话说完了就下来,很快的。”

“你……”

就在这时,谭文彬听到身旁棺材内响了一下,同时有一股寒意侵入自己的身体。

彬彬的身体立刻发僵被卸去了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艹,这家伙进老子身了!

胡一伟终于掰开谭文彬的手。

曾茵茵说道:“来,一伟,你跟我上来,苗苗情绪有些低落,你待会儿不要说刺激她的话。”

“我知道的,茵姐。”

曾茵茵领着胡一伟来到厅堂,从木质楼梯上楼。

她推开二楼的门,往侧边一站,示意胡一伟先进入。

胡一伟微微皱眉,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油味道,很压抑也很沉闷。

但他还是没做过多犹豫,迈步走入。

曾茵茵没打算进去,她抓住门框,将门关闭。

然后面带微笑,缓步下楼。

“苗苗!我的苗苗!我的苗苗啊!”

里头有一张供桌,桌上除了几盏蜡烛外,就是一条被竖切了一半的大鱼,像是被供在那里一般。

微弱的烛光下,胡一伟抱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抱着一具干尸,正在痛哭。

干尸的脸还保持原样,能看出是一个和胡一伟一般年纪的女孩,但其自脖子以下部分,早已纤细得不成样子,用瘦成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合适,这明显是连骨头都被严重收缩了。

像是用火柴,搭出了一个人的主干和四肢,最后再在上头搭一个正常的人头。

而在曾苗苗后方,还有一具干尸,这干尸已经分不清楚男女了,因为它连脑袋都已缩小,反倒使其在极不和谐中,呈现出一种整体和谐。

这具干尸身侧,摆着一根拐杖。

这位,应该是曾家的那位奶奶。

胡一伟对曾苗苗感情还在,见到昔日的爱人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他是真的伤心欲绝。

只是曾苗苗闭着眼,无法开口,甚至可能都无法感知。

“你们到底对苗苗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胡一伟近乎发狂。

但刚喊完这一句,胡一伟就只觉浑身麻痹,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大脑还很清醒,现在他意识到了,这香油里,可能有毒。

“吧嗒吧嗒……”

只有半面的鱼,开始在供桌上扑腾起来,最后落在了胡一伟身侧,落地时,溅射出一片油脂。

胡一伟用力睁着眼睛,原来这不是香油味道,是鱼油。

“呕!”

曾苗苗的嘴巴忽然张开,从里面涌出一条条小鱼,伴随着小鱼的流出,曾苗苗原本还算正常的脑袋,开始快速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干尸。

胡一伟眼睛看得泛红,可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这些小鱼全都扑腾向胡一伟,明明是小鱼,可嘴里似乎都有尖牙,胡一伟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被撕咬。

这时,这只剩下半面身躯的鱼,鱼嘴开启,竟然发出了曾苗苗的声音:

“一伟,你不是要和我谈谈么,你说话呀一伟,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恐怖的绝望,正在逐步将他吞噬。

曾茵茵走下楼梯,回到厨房,仔细打量着还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谭文彬。

她将一根手指伸入嘴里含着,笑吟吟道:

“今晚就用他了,我那个妹夫,是真的中看不中用我不够舒服,你也不能很好发挥出来,你觉得呢,我的男人?

他应该能用个三四天,等用完了,就给他丢上面去当祭品,然后我们再找新人。”

等了一会儿,见谭文彬不说话,曾茵茵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啊,说句话嘛?”

谭文彬缓缓抬起头,曾茵茵面色随之发生变化。

因为谭文彬的额头,贴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来的符纸。

“你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