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树林边。
一名全身白色雪地作战服的年轻空降兵手持安装着皮卡汀尼导轨的ak-74,警惕地在树林里巡睃。由于穿着全套的白色雪地作战服,所以看不清他的军衔,不过从这个年轻的面孔上可以看出,他顶多只有二十多岁。
周围是一片无边的黑暗,只有偶尔在树林里发出的啪啪声,那是积雪压断了细小树枝发出的声音。不过这时有时无的声音依旧会让人紧张不已。
刚才,在附近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莫斯科过来的阿尔法特种部队分队和一群来历不明的入侵者发生了火拼,令人震惊的是,阿尔法部队竟然损失了十多个人。
虽然听起来这不是什么多大的数字,不过在这些年轻的伞兵看来却已经足够令人心惊胆战。阿尔法和信号旗,是俄军特种部队里的标杆,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战术高手,规定兵龄要在五年以上,现役的俄军精英部队的成员,并且得到所在部队的首长的推荐信才有资格参加遴选,而淘汰率超过98%。
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淘汰率,所以能在遴选中留下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就这样的人,竟然一次交火就损失掉了十几个,可见对方的战斗力恐怖到何种程度。如果不是阿尔法的士兵冒险呼叫伞兵火箭部队的支援,恐怕伤亡会更大。
雪地之上,一个脚印清晰地凭空出现在积雪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在黑暗中,年轻的伞兵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有了异动,黑暗之中,一团似雾非雾的东西在慢慢一栋,直径有五米之宽,不过就算在白天,这种**的古老的隐匿天赋都是肉眼所不能看见的,何况是夜晚。
“雾影”,这是一个古老的暗杀技巧,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相关的类似记载,如发源于公元500年的波斯阿萨新派刺客,发源于古印度的“撒格”刺客团,还有日本的忍者组织,都有类似关于“雾影”这种隐身技巧的记载。
啪——
有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年轻哨兵身边的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哨兵下了一跳,猛然转身,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口令!”
黑暗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好一阵之后,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他刚转身,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啪——
“什么人!什么人!”年轻的哨兵此时的神经绷得就像一根拉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基尼可夫、安德诺夫!这里有些不对劲!”他开始有些慌乱了,大声呼叫他的战友。
很快,在别处巡逻的两名流动哨立即朝他这里靠拢过来,三人小心翼翼将周围搜索了一遍,最后基尼可夫不满道:“谢尔盖!你发什么神经!没事你乱叫什么,被长官知道非得踢烂你的屁股!”
很显然那,基尼可夫是个老兵,将这个新兵蛋子训得一愣一愣的。
谢尔盖满脸通红,感觉也许是自己真的太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在战友面前出了大丑。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听见有声音……”
“喂!你们什么事?怎么几个人都跑到一起了?!”暗处走出两名伞兵,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是流动哨,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巡逻警戒,在这里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是谢尔盖这个蠢蛋!他大惊小怪的,也许是积雪压断了树枝,他在这里大呼小叫,把我们都引过来了。”
安德诺夫忽然道:“对了,你们俩是暗哨,怎么也出来了?”
“看到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我们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基尼可夫冷不丁在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预兆,俄军的《步兵手册》里有关于布置警戒哨的注意事项,其中就是暗哨和流动哨不能走在一起。因为流动哨是在明面上吸引入侵者火力的,当入侵者干掉流动哨,暗哨里的一般都是精确射手或者狙击手,可以虽然狙掉那些毫无防范的家伙。
这在俄军的布防中俗称“双保险”,可是现在,这些“保险”居然都走到了一块……
“这么说,你们的哨位上都空了?”基尼可夫有些紧张地问道,作为一个老兵,他觉得这种事情会不会来得太凑巧。
“这个……”
五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糟了!”基尼可夫忽然一跺脚,“我们都是蠢驴,中计了!”
他抬枪想朝天空射击,这是唯一能提醒营地中同僚注意的做法,如果敌人故意将大家引到这里,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等五人活命的机会几乎等于零,这里已经是人家的伏击圈。
基尼可夫是个优秀的老兵,参加过两次车臣战争,从列兵升到上士,很有提干的希望。这和他良好的军事素养有关,身处险境,想到的不是保护自己的小命,而是第一时间同志战友,这就是一个优秀士兵和垃圾士兵的最基本分别。
不过,枪口刚抬起来,基尼可夫马上发现情况不对。
他厚厚的战术手套竟然想铁皮一样坚硬,手指根本无法动弹半分。低头一看,眼前的情形将他吓了一大跳。
冰!是冰!
厚厚的冰,将燃将他全身覆盖住,就像包裹在一个冰雕里。
“这是……”他想问这是什么回事,作为纯正的俄罗斯人,从小在冰天雪地里长大,即便在最寒冷零下几十度的西伯利亚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一瞬间,短短的几秒内,冰层竟然可以将人覆盖起来,之所以刚才没感觉寒冷,也是因为冰凝结得太快,隔着厚厚的冬季作战服,没有传到身体里来。
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感受到了。
他的嘴张开,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舌头上的唾液瞬间被冰住,就像被扔进冷库里的牛肉,完全僵硬起来。
恐怖的气息从脚板地下一直往脑袋上钻,随着那个令人窒息的寒流不断开始在身体里攻城掠寨,摧枯拉朽之下,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都失去了直觉。
眼睛还能动弹,尚存一丝意识的时候,基尼可夫看见在五六米外的黑暗中忽然凭空出现几个同样身着雪地迷彩的人,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个女的,一双蓝得令人心醉的大眼睛,里面跳动着火苗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