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汉森消失在门后,海恩斯将目光投向监视器的屏幕,999号实验体心跳的频率在上面显示得十分清晰,心电图的曲线优美地跳动着。
“我的宝贝,不要着急,你慢慢会很舒服的,没有痛苦……”海恩斯一边说,一边加大了麻醉剂的剂量。
远远不断的强效麻醉剂在软管中奔流,源源不断注入999号实验体的血管中。
几分钟后,金色瞳孔的眼睛终于缓缓闭上。
海恩斯又看了看生命体征检测仪,上面的心跳已经降到每分钟只有次跳动频率,呼吸一分钟只有1-3次,这种状态已经接近动物冬眠的状态。
海恩斯知道机会难得,现如今999号实验体的体内基因刚刚混合完毕,就像播在肥沃土壤中的种子,在春季的阳光下刚刚钻出一颗小芽,尚未成长为茁壮的参天大树,力量只是处于一个胚胎阶段。
不过这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海恩斯心中抑制不住激动,这就是他梦想中的“毁灭者”,也是光复会“神之光”计划多年以来梦寐以求创造出来的东西。
但是,海恩斯更加清楚,这正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到999号体内的力量完全复苏过来,别说是自己了,就算至高无上的莫里亚主神奥丁复活也未必有胜算。
他从玻璃舱另一边轻轻引出几条软管,将它们分别装上崭新的针头,这些软管的另一端无一例外全部扎在999号实验体的身上,将这些针头轻轻放在实验台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脱掉白色的大褂,看都不看将它扔到一边,把做工精美的英式西装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天鹅绒马甲。就像一个坐在饕餮大餐前已经饿了几个世纪的流浪汉一样,海恩斯迫不及待将左手衬衫的袖子卷起,一直将它捋到大臂位置。
在惨白的灯光下,海恩斯手臂上泛着一种微蓝色的光,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脉络清晰,他熟练地将一根橡胶管环绕在手臂上,用牙齿咬着一段,另一只空闲的右手用力将它捆好。
受到压迫,血管开始凸起,海恩斯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在上面用力拍打了几下。做完这一切,他的右手伸入马甲里,掏出一个巴掌见方的锡盒,将它打开,里面是十多颗蓝色的圆形药丸,看起来和药房里售卖的感冒药没什么俩样。
他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夹起几粒药丸送入口中,拧开旁边的水龙头,俯下身狂喝了几口水。
这些药丸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身体的承受能力,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铺垫好基础。最后,他双掌交叉,用力绞在一起,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家伙在干嘛?”龙云皱着眉头,有些看不懂疯老头忽然变得小孩一样兴奋是为什么。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干嘛。”海拉便无表情,显得十分严肃,和平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向以老前辈自居的神态完全不同。
“看你的样子比活吞了一只老鼠还难受。”龙云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说说看,给你会你展示一下你渊博的知识,别说我整天没把你这个老前辈放在眼里。”
海拉侧过脑袋,狠狠剜了一眼龙云,将目光再次投向海恩斯,缓缓道:“他在进行一种很无耻的仪式。”
“无耻……的仪式?”龙云忍不住挠了挠头,眼前的海恩斯虽然疯狂了一些,不过这家伙从某个角度来看,的确是个很牛逼的科学家,在这里做的一切与其说无耻,不如用变态两个字形容更贴切。
“我还不大确定……”海拉皱着眉头盯着海恩斯道:“毕竟我已经沉睡了那么多年,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他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种仪式。”
此时的海恩斯又有了新的动作,打开了玻璃舱,红色的溶液顺着水槽流走。
他的手有些发抖,似乎对那个已经沉睡过去的999号实验体心存忌惮,犹豫了好一阵才伸出手去,将小男孩抱出来轻轻放在宽敞的实验台上。然后,他深处手掌,轻轻在小男孩身上轻柔地摩挲,像在把玩一件价值连城的官窑瓷器。
999号赤身裸体,透明的皮肤之下,网络一样的血管中泛着金色的光芒,如同金水一样的血液在皮下血管中奔流,令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像覆盖了一层浅淡的金色光泽。
刚才暴凸起来的肌肉此时和999号的状态一样,已经平和了下去。龙云远远看着,在他的眼中,999号实验体已经没有了刚才刚刚注射了乱七八糟各种各样基因时候产生排斥时候爆发出来的暴戾和恐怖力量。
“他只是个孩子啊……”龙云忍不住叹道。
“什么孩子,你瞎了啊?没看到这只是个试验品,他连父母都没有,只是海恩斯用现代生物技术培育出来的一个无主的胚胎,他长这么大,也许连阳光都没见过,一直就浸泡在这种溶液里生长。”
海拉忽然拧头看了看龙云,龙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自大狂!”海拉忍不住笑了笑,很快又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这个999号实验体,有点儿……”
说到这里,她指指海恩斯的方向,又指指龙云,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云显然很不喜欢海拉这种说法方式,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咱们现在不是猜谜语,有事你说事,没事你闭嘴!”
“那个小男孩,我怎么看,都有点儿像你呢!”海拉说。
龙云一愣,脑子里忽然炸开一个惊雷。
是啊!自己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兀儿德将自己扔到这里当VIP影院贵宾,看了半天莫名其妙的现场直播,可是,明明说好是给自己看看过去,这一切一开始看起来和自己根本毫无关联,就是尼奥的那个失踪的老爹和一个慕尼黑高材生后来成了狂人科学家的海恩斯在台上咿咿呀呀唱戏,自己呢?自己才应该是这幕戏里的主角才对!
想到这里,龙云感觉手脚忽然冰凉起来,寒意从脊椎里冒出,像条令人恐惧的毒蛇,慢慢爬向大脑。
的曲线看上去美得让人心惊胆战。但此刻赫尔佐格在意的已经不是她的美,而是那个在她皮肤之下爬行的、蝎子一样的东西。
还没等他回过神,空气中忽然漂亮低沉的笛声。
笛子?
莫名其妙!这特么是什么回事?难道真的像看电影一样,妈的还搞插曲配乐了?
他猛然转头,看到了实验台旁诡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