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朵看似懵懂纯真的云，又是不是看上去的这般无害呢？

叶凡深深看了一眼这朵泛着红光，努力堆积成人相向着自己靠拢的云朵，微微摇头。

既不曾理会它的言语，也没有赶它走，仍就是向着不周山而去。

不周山高不知几何，更随着天地一日九变而变，贯穿重重天阙，撑起天地之脊梁。

不但是洪荒之中心，也是传说中的山岳。

于此修行游历，后世当有传说，先天大神叶凡，赤脚丈量洪荒，于不周山下修行，悟道，结识先天大神，与三清论道，与娲皇比邻......

所谓的跟脚，不都这么来的吗？

“大仙.....”

云气先是一愣，汇聚的人相顿时化作云气扩散开来。

之后微微犹豫之后，还是汇聚人相，跟上叶凡。

它懵懵懂懂之间，只觉得，那位大仙对它很重要，很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一人一云便向着不周山而去。

.......

顾少伤一步踏入洪荒，便有无尽的道蕴流光浮现在他面前，并于瞬息之间衍生出无数道若隐若现的线条。

那线条数不胜数，彼此纠缠着。

或粗或细，或蔓延无尽，或中途断裂，或超然，或冷酷，或霸道，或平和.....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那不是法则线条，而是跟脚！

在顾少伤面前展开的，是整个太易万万劫，无穷天骄，人杰的跟脚！

只要他想，便可踏足其中，取而代之！

比如，若是他取太一之跟脚，便可自太易最初，无限无尽多元宇宙的源头，彻底取代太一！

成为天帝，成为妖皇！

若其更大胆一些，甚至可以一步踏入其间，取三清其一而代之，成为太清李老君，元始大天尊，灵宝大天尊，都不是不可以！

什么烛龙，祖巫，龙凤麒麟之祖，扬眉，时辰，鲲鹏.......乃至于罗睺，皆是如此！

此时的顾少伤，赫然拥有着从最初，最古，取任何古老大神通者而代之的机会！

这，就是成为盘古的好处。

盘古化三清，盘古化十二祖巫，盘古化烛龙.......

霸占最初，纵使只是刹那，顾少伤也拥有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大权柄！

顾少伤负手而立，眸光悠然，太易无穷的机缘尽在其面前浮现，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得到，不代表便能够掌握。

他固然能成为太一，然而一旦他取代太一，不但要承接太一无尽的因果，还要面临真正的太一的反击。

三清道祖，魔祖罗睺，阿弥陀佛，娲皇等等存在，亦然如是。

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可以成为最初最古一切大神通者，只要他足够强！

“可惜，我还是不够强。”

顾少伤微微有些惋惜，此时的他，大概率打不过三清道人，即便祂们于大道之下映照的仅仅是化身也是如此。

否则，他还真想试一试，试一试真正的太，与他预想有何不同。

囊括了无穷法理积蓄为一身，无穷道蕴神通为资粮，顾少伤看任何境界，都与之前再不相同，太之境，同样如此。

他将太之境名为道为道，或者加一境。

意指，超脱大道之道，其强，比起最为强大的混元无极境界的巨头，都要强出一个无尽无限多元宇宙。

是以，纵使是太之化身，某种程度上也是高于任何混元无极。

不过，在大道之下，这个差距并不会比想象之中的大而已。

不然，他连这个念头都升不起。

“也罢，终有与太清弈棋，与元始论道，与灵宝论剑一天。”

顾少伤眸光平静，最初一战洗尽铅华，他的气魄已然养成。

再没有什么谁比谁高贵。

连盘古都做了，三清四御，阿弥陀佛又如何？

“金母曾认为我是东王公，或许太一也以为如此？殊不知，我仅是顾少伤，也只是顾少伤而已。”

或是许久，或是一刹，顾少伤笑了，笑容很淡，却带着一抹写意：

“但我不是东王公，东王公，却可以是我！”

世间或有天生跟脚不凡，前世或为无上大能者，但那，绝不是他。

他，只是顾少伤而已。

真正的强者，岂有出处？

强者无所不能，即便是跟脚！

我也可以自己来！

话音垂流而下间，顾少伤一步踏出，融入某一道跟脚线条之中。

盘古下线，东王公，上线！

.......

大地苍茫不毛，随着天地之扩张，更是不断的开裂，重组。

无垠大地之上，山川层出不穷，一日九变，前一刻高耸入云的山峰，下一刻便可能会变成盆地峡谷。

然，洪荒变迁虽大，却有亘古不动之物。

一如不周山，也有其他仙山福地，海外有仙岛方丈，蓬莱，陆上有神山流波，首阳。

这一日，天地正自混蒙之时，混沌之外，一道先天东华至真之气落下，贯穿无尽苍茫天地，落于一座山川之上。

那光芒乍现之时，便吸纳天地之光，太阳之精气，于那山川之上，缓缓氤氲显化而出一尊男子。

“先天东华至真之气显化而生......”

顾少伤轻弹衣袖，自光芒之中走出，眺望不住起伏扩张演变的洪荒大地，微微一笑：

“那我，便做一做东王公吧！”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洪荒之演变最初，已然不是阴阳流转，五行凝聚了。

他之道，最为洪荒最初之道，打散了一切法则大道的演变。

作为开天辟地之力，推动了那无穷无尽的粒子运动。

粒子运动，碰撞，继而大爆发，衍生出无限的变化，无尽的可能，成为一切大道万物万有万界万灵滋生之土壤！

力道推动，以四大基本力构架此次之洪荒，力道贯穿始终。

演化阴阳，演化五行，演化时空，演化命运，演化因果，演化雷霆，演化终极，演化生机，演化死亡........演化一切的一切。

这，方才是力道的真面目，这方才是证道之始！

力道何以称之为万道之王，只因力道贯穿始终，贯穿万道。

若说汲取后天大道者，为三千大道，那么，力道则汲取一切先天后天之道，堪称万道之王。

这是不是最初的力道，对顾少伤来说不重要。

这，是他的道，便足够了。

称之为武，称之为力，也皆是吾道而已。

咔嚓！

冥冥之中，似有雷声回荡，好似是劝解，又好似是警告。

不过，这都改变不了，他是东王公的事实了。

或许后世会猜测，先有顾少伤，还是先有东王公？

顾少伤眸光微微一动，看向穹天至高处，那里，一道清冷中蕴含无尽锋芒的光芒垂落而下，似是来自混沌之中。

在顾少伤的眸光注视之下，那一道光芒划破无垠虚空，落在亿万里之外的某处山川之中。

呼~

顾少伤眸光微微一动，化光而去，跨越亿万里遥远的虚空，落在那处荒山之上。

而在他身前不远，便是那一道自混沌之中落下的光芒气息。

若说化生顾少伤的先天东华至真之气，是炙热而蕴含生机，那这一道光芒，便是冰冷而蕴含锋芒死寂之气。

“先天西华至妙之气.......”

顾少伤嘴角上扬。

老天爷当然不会送他老婆，奈何，自己就是老天爷，嗯，曾经的老天爷。

吼！

相比于顾少伤的化形而出的轻松写意，这一道光芒气息的变化便不怎么顺畅了。

甚至可以听到一声声响彻魂灵的怒吼咆哮之声。

顾少伤并未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轰~~~

日升日落，足足百多年过去的光阴之后，一道巨大的轰鸣之声响彻亿万里天地之中。

急速扩张的光芒推动无尽的云气，化作一个不知多么巨大的同心圆，向着十方滚滚扩散开来。

哗啦啦~

顾少伤负手而立，衣衫随风而动，猎猎而响。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光芒散去刹那，一尊女神，自其中缓缓走出。

只见那女神豹尾，虎齿，蓬发戴胜，看着他，发出一声轻啸之声：

“吼！！”

长啸声如雷般滚滚而动，震动天地，吹的顾少伤一头长发后仰。

“.......”

顾少伤嘴角微微抽动刹那。

先天神魔自然是极完美的，无论是何种本相，都是最为完美无缺，比起后天一切人工打磨的艺术品还要完美无数倍。

事实上，最初之先天神魔，哪里有什么人相？

以人为美，只是人族自己的准则而已。

只不过，后世的人族成为万灵之长，天地正统，无数后起之秀的出现，渐渐扭转了先天神魔的部分审美而已。

但也不乏一些先天神魔看不上人相。

苍茫大陆的妖族都看不上人族的躯体构造，遑论先天神魔呢？

事实上，便是一些凡俗人类自己都疑惑。

瞧瞧吧，那向前弯曲膝盖，除了跑的更费力，磨损更快，又有什么更大的好处呢？

看着走出光环的女神，顾少伤捏了捏眉心，被这老娘们知道自己看了她的黑历史，只怕少不了炸毛。

顾少伤看的心中直摇头。

先天神魔外相千好万好，对他来说，也不如人相来的好。

至少，好看......

“看来，娲皇造人之前，我要先把老婆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