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章一早亲自去牢里接出穆风,然后赔礼道歉说是误会。而后又非得留穆风在府中用餐。王秉章确实一张巧嘴,言古论今,奇闻轶事信手拈来,一个人说了好几个时辰愣是脸不红气不喘。一番折腾,就到了晌午时分。
此时大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当穆风王秉章等人跨出大门之时,已有好几个人凑了上来。随之,其他看热闹的的人也都围了过来,顿时聚集了好几十人。
王秉章拍了拍穆风肩头,浅浅一笑。而后面相众人大声道:“我身边这人正是我凤栖城的少年天才——穆风,昨日本官不知他与秦威的赌约,将穆风扣押。这事情呢,纯属误会,现在事情清楚了,还请各位做个见证。我和穆风少侠一见如故,以后本官还需要他的鼎力相助。凤栖城的安宁繁荣还得靠这般有为的年轻人才是啊!”
众人听完,顿时议论纷纷。
穆风的大名早已经传入了大街小巷,凤栖城各个势力盘根错杂,多年来平衡都未曾被打破。
可前几日突然出现的穆风,将这潭浑水搅得更浑。先是掌抡武阳胤,再是打残秦威。
大家一边为穆风的侠举赞赏,一边又为他的入狱而惋惜。可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穆风又被都护大人亲自送出大门,甚至看得出来王秉章对穆风赞赏有加。
还不待众人缓过神来,突然几个带刀侍卫拨开人群,当先走来一个壮汉。此人大家都熟悉的很,正是城主府第一侍卫,凤栖城后天境的第一人——彭春。
“穆风,跟我去城主府。”彭春盛气凌人。
穆风微微一笑,看了下王秉章,心思已经明了。他也大概猜得到,王秉章留他在衙门小半日的目的。
作为杀手,掌握将要接触的人的信息,是一门必备功课。对于王秉章,穆风很清楚他的行事作风和处世态度。王秉章八面玲珑又谨小慎微,能够作为在凤栖城在职最久的都护,足以说明王秉章为官的精明之处。
自穆风要对秦威下手之时,他就已经想好结果,因此在被带进大牢之时才欣然而往。他不怕事情闹大,就是想事情闹的足够大才行。
他要让凤栖城所有的人都看到,即使他废了秦威,都护王大人到时都会恭敬的将他欢送。
再有几日,穆风便打算离开凤栖城,一旦离开就不知是何时才能再回来。如今凤栖城已经没有他的家了,而唯一让他不放心的则是吴家。他要在离开之时做好一切打算,他要让自己的威名足够的大,大到无人敢去招惹吴氏一家。
就在王秉章做戏之时,穆风倒是乐的开心,只是没想到,这城主府的人会找自己的麻烦。不过,穆风毫不在意,如果彭春不识相,他不介意拿他立威。
穆风面向王秉章抱拳道了声告辞。随即迈开脚步向人群走去,然而他走到彭春跟前可并未停步,反而看都不看他一眼往前走去。
凤栖城除了主子之外,何人敢如此对他彭春,彭春心头恼怒。其他几个侍卫也是愤怒不已,疾步上前围住穆风。可穆风也不搭理,倏地闪身便越过了侍卫。
此番,侍卫顿感受到极大屈辱,拔刀大吼冲向穆风。穆风看也不看几人,反手擒拿,只听得啪啪几下,便卸了几个侍卫的佩刀。
“你真当我城主府无人吗?”此时彭春怒气更盛。
“你可试试,拿的了我,我就跟你走一趟。”穆风轻言戏道。
“别以为你斗得过武阳胤,打的残秦威就能耀武扬威的,凤栖城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彭春恨恨说道:“老子先打断你的腿,再拖着你去城主府。”
说着,手腕转动,晃眼间便拔出佩刀,只听得一声刀鸣,彭春整个人便向穆风急射而去。
昨日穆风和秦威打斗,彭春就在一旁看着。彭春自信能够拿下穆风,但是要费一番功夫。此时众人围观,他不敢大意,直接就全力以赴。
然而,彭春速度快,穆风比他速度更快。穆风一个旋转,倏地晃到彭春身侧。穆风顺势一个勾脚,踢中了彭春的右臀。
彭春心头一惊,他哪里料到对方会如此急速,猛然回防可还是没能躲过。彭春被踢的差点摔倒。他自认从未吃过这般亏,而且还是大庭广众。
彭春顿时恼羞成怒,全身血液沸腾,内力暴虐奔流。彭春双眼通红,右手一抖,家传刀法随意而动。只见那劲风猎猎,稍微靠前的围观人,都不自觉得护住头部,缓缓往后倒退。
周围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处在刀锋中央的穆风。
就在众人为穆风担忧惋惜之时,穆风嘴角一扬,悠然淡定。可这份淡定在彭春看来,那可是奇耻大辱。一个半大小子,如何敢如此轻瞧了他?彭春不是没有脑子的武人,刚刚穆风的踢腿,绝非是巧合。
虽然穆风让他收起轻视之心,可还不足以让他看重。境界的差距,足够彭春完虐穆风。彭春暴喝一声,挥刀奔去。打趴穆风,就在这一招。
彭春的这一刀携着雷霆之威呼啸而来,直逼穆风面门。穆风心中计算了这一刀的威力和速度方位,随即做出了最佳防守方案。
这一刀落下也就眨眼之间,而穆风的反射神经也在这一刹那做出反应。穆风虽没有步入后天巅峰之境,可曾经与他喂招的俱都是后天巅峰的佼佼者。与他生死较量的,无一不是这武者世界的翘楚。
对于穆风而言,武者的较量,境界其次,招法才是王者。
只见穆风毫不畏惧彭春的刀势,身子微侧,刀身从其面门近一寸处直劈而下。
彭春心下大惊,这一刀可是他十二成内劲啊!心下惊疑之际,左手急速握住刀把余下的位置,欲提刀往上斜拉,恨不能将穆风劈成两块。
可就在他用力之际,互感刀身传来一道巨力,让他动弹不得。当看到抵在刀背的手掌,彭春心头一凉,他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如此轻易的压制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忽的脑海闪现一个念头:此人难道已是先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