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经过了三年多的修真生活、踏上了这条路,余平知道自己所要走的路不一样了。
虽是如此,走时还是有三年前去落霞宗那种送别的场景,人非草木,离别总是伤感的。
“平儿,你只管好好修炼,家里一切不用担心。”余祥山轻松地说道。
王芳没有说话,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微笑依偎着余祥山。
儿行千里母担忧,余平何尝不明白。
一转头,扬长而去。
事实上,修真并不是代表都是无情,尤其像余平这样的初入修真界的弟子,世俗总有一个些担忧与牵挂;有些弟子甚至也有不适应宗门甚至是师傅与徒弟之间的那种尔虞我诈;也有学了点本领贪图世俗享乐的。
落霞宗的弟子,在炼气层的时候,尤其是对弟子外出的控制是非常严格的;要么是三年后不合格清理出宗,要么成为内门弟子后、必须要三年后才能回家探亲,而且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月。
黄昏过后,只有些许余光照在青山镇,主街已是华灯初上、买酒赏月,歌舞升平,出镇的人都陆续往城内走,余平却是走入黑暗之中。
出了镇门。
回头一看,镇门处一匹枣红烈马仰头长声撕叫,马蹄子来回踏着地面。
在马背上站立的一条大黄狗正抬起头望着余平。四脚八平的,平静中露出兴奋,两道绿光直射过来。
余平只是微一停顿,转身挤进镇外的黑暗中。
大黄自从余平用黑脉在其身上试验过后,二天内就换了毛,生龙活虎的哪像条老狗,本来通人性的大黄更加地人性化了;枣红烈马本身也难得,在其身上也试着给它疏通了一下,虽然那小光点一个都没留在其身体内,但也更加的威风凛凛。
刚好已是打理任督二脉的余祥山很是喜欢这匹枣红烈马,便留在了家里。
只是余平没想到这狗兄马弟的竟是知道了自己离开的意图,更是前来相送。
这也不枉余平花掉了近两个月才能修得的黑脉之力。
第二天的凌晨,一身布衣的余平已是到达了石门城的驿站旁,还有十里路的时候余平便收了飞行符。
“果然还是飞行符管用,不到半日便以到达,只是只能晚上偷偷使用,而且还不敢驱使到很快。”余平暗忖道。
快到驿站时余平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衣服上沾了些灰尘。还摘了些树叶揉出绿色的树浆涂在身上。只见余平嘿嘿一笑:“现在总有点风尘仆仆的样子了吧!”
“咦!怎么这么多人?这是在干什么!”
余平来到驿站时,石门前几把火把将地上照得一片通红。
只见几个高举着火把的人却是半跪着,还有几个恭敬地跪拜,都是蓬松的头发下一身麻衣。
嘴里哀声念着:“神仙大人,救救我家闺女,救救我家孩子吧……”
余平细心一看这些穿着麻衣的人,都是些周边的农户,猎户的之类的,怕是有几家人。
其中一个八十老太太都是葡伏在地上了哀求,让人不忍。
余平站在众人的后面,扫了一眼驿站,里面除了不喜不悲打坐的阴沉老者再无他人。
看到这群不敢进驿站,只敢在外跪着苦苦哀求的众人,对阴觉老者这不闻不问的样子,余平怒从心头起,像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但瞬间余平就做出了决定。
只见一阵风卷起吱吱燃烧的黑烟进了驿站。众人根本没有发现一个少年已从他们面前经过。
阴沉老者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因为他发现无法从空气中吸收那微薄的灵气了。
正欲发怒时,却见一个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吓得想叫却叫不出声,只听见喉咙里沙沙地响着。
待余平了解了情况后,又在阴沉老者的惊讶中一飞而起,消失在他眼前,此时,阴沉老者的背上却是一身冷汗,正欲张口阻止,只说了声:“师兄……”
阴沉老者刚解释完、余平已是不见了踪影。
原来,在距离驿站不过二十里叫乱葬岗的地方有一只小鬼。差不多相对于修炼者一二层的样子,开了心智后却是修炼讯速,但也只是靠乱葬岗的死气修炼进阶。并无出来害人。
但自从两年前,旁边的村子每年都有一两个人会在晚上莫名地失踪,后来被发现时被吸干生气而死。听阴沉老者讲此时的小鬼却已是达到了小鬼六层的样子,但与负责驿站的阴沉老者却也相安无事。
毕竟驿站是属于宗门的,不止有阵法的,而且也不是它一个小鬼能惹的,也就井水不犯河水。
小时候听说过鬼魂的故事,让余平很是害怕。那是神乎其神的事。
进入落霞宗后,对世间万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鬼是存在的,而且跟修士一样分小鬼,鬼兵,鬼将,对应着修士的炼气,筑基跟金丹。
听说更深层次的鬼帅更是能重新生血肉,在鬼与人间相互转换,甚是神奇。
余平虽不太了解,但知道鬼的修炼却是更加地艰难。
“我还是有些冲动了。”余平将储物袋青云剑及符箓取了出来暗忖道。
眨眼之间,余平已是到达了乱葬岗。
此时的乱葬岗黑雾蒙蒙,连地上的草木都被散发出阵阵黑烟迷漫着。踩在上面却并无水汽,而且还特别地硬,咯吱咯吱的响。
余平用神识看去,竟然都受到很大的阻碍,只是平时的一半,而且神识有些不适。
越是接近乱葬岗,黑雾更加的浓厚,更加地阴森森。
四周鸦雀无声,连虫鸟都没一只。
余平定了定神,紧紧地握了握青云剑,小心翼翼地慢慢移动。
在黑雾中走了约半里路的样子,突然前面像一个井口般往外大股大股往外冒着浓烟,余平定晴看去时。
“嘎嘎嘎!”井口中传来阴森的声音,随之一具冒着黑气的骨架的小鬼刷地冲了出来,小鬼身上的黑气一接触空气就变成黑色的浓雾。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小小的一个炼气七层修士,真是找死,嘎嘎!”小鬼连续的声音四边八方地传过来,小鬼的身体也像瞬间移动了多个方向般。
余平的眼睛却是盯着那冒黑烟的井口。并未回头,左手却是一扬,几枚火龙符同时打在身后的位置。
回头的同时,只听见噗噗几声,火光四溢,一具骨架般的身上除了两只空洞的眼中冒着绿光,全身都被火光笼罩。
“好狡猾的小家伙、哈哈哈!看来吸了你的阳光那才是美味无比。”小鬼像吞着口水般说道。
刚才,余平看似仔细地盯着前面的黑烟井口,装作没有发现小鬼的行踪,神识中却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几枚火龙符像天女散花般往身后的方向打了过去,希望一举成功。
小鬼虽然说移动异常的快,但它的话刚说完还是被一枚火龙符打着正着。
看着周围火龙符爆发的火光,小鬼气得牙咬得直响,大声吼道:“小娃娃,你死定了,你惹怒了你鬼爷爷。”说罢阴风呼呼地响。
但也只能任凭被打中的火龙符烧着,它自己已经是很小心了,明明可以从后面制服余平的,可没想到余平这样精明。
而且这符像不要钱一样的。
余平略一停顿,马上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只六层的小鬼,而是已达圆满,只差一步就要成为鬼兵的,否则火龙符根本不是只将小鬼困住。
不待火龙符失效,几道剑光快速地攻向小鬼。虽然说被火龙符困住的小鬼移动速度还是不慢,可脖子上,胸前还是被刺了几剑。
“这小娃娃什么剑法,竟然能伤到本体。”小鬼暗自想道。
“无法无天,咩密麻流咩。”小鬼念出一长串的咒语。
余平快剑不停,小鬼身上接二连三地中剑,可其身上的火光却是越来越暗,接着小鬼骨架般地体内喷出大量的白雾,跟其身上的火光吱吱地响着,终于火噗地一声灭了。
“嘎嘎嘎!受死吧!”脱困后的小鬼讯速地移动着,全身笼罩着黑气更加浓烈。
余平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快剑舞密不通风。
尽管如此,余平身上也不时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那是小鬼手指像骨刺般攻击到自己的灵气罩,只见灵气罩上被骨刺刺中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小黑点。
“看来这灵气罩终不能坚持太久。”
但余平并未有移动半步,青云剑还是快速地刺出、以攻为守,因为余平知道,如果移动的话只会更加地被动。
果然,几个来回后余平也掌握了一些规律,不时变化着剑招,剑当刀使,小鬼身上也不停地被余平劈中。
“该死的小家伙怎么这么浑厚的真气?”小鬼疑惑地想道。
终于,小鬼行动变缓,身上中剑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被剑劈中的小鬼身上的黑气恢复越来越慢,如果在刚劈中的地方再挨上一剑的话更能让小鬼动作更加地缓慢。
但也只能是使其动作变慢,却是无论如何都劈不散那骨头架子。偶尔还能被小鬼反击。
这样双方疆了一刻钟,谁也奈何不了谁。
余平越打越心惊,丹田中灵气就将要耗尽。
“只怪当时没有多学几门功法,单独的剑法无法给予小鬼重击,尤其是青云剑法并无特别的属性。”余平暗忖道。
只是余平并不知道小鬼心里已经大骂起来:“该死的小修士,年纪轻轻,真气这么浑厚不说,意识也这么强?”小鬼也越发的不支,尤其余平正在其刚要突破鬼兵境界的时候。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灵气罩就快被小鬼刺破,希望黑脉不要让我失望。”
余平已被逼着要使用狠剑了。不管能不能见效,真气全无,都只能依靠黑脉逃路了。
小鬼的想法也跟余平差不多,开始时只是想着玩儿似的就能收拾余平,毕竟成为鬼兵太过危险,可不敢将鬼气耗在这上面,过了今日又得等一年。
可打着打着,只想灭杀掉余平以解心头之恨;现在却要想着怎样才能够在余平手里逃命才是唯一。这小修士看似平平,到现在却还没有表现出真气不支的样子。
终于,只见余平一招狠剑榨干丹田内最后一丝真气,朝小鬼狠狠刺去。
“无法无天!”小鬼也一声大吼。只见其骨架内的白气讯速地出现在其脚下。小鬼最后这招竟不是对战,而是逃命。
一招发出,余平的身体已是跟着往前倾,这是抽干真气身体再无法支撑。但在前倾的同时余平瞬间止步,一脚踩进石头地平半尺深,黑脉已全速运起。正借力反跳而起,准备跑路。
可在后退的途中余平绝望了。
刚才那招火、木真力组成狠剑的威力确实无与伦比,将刺出去一丈的地方空气都烧得起了波纹,那黑雾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且这个范围还在扩大,甚至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凹进去的地面中躺着几个昏迷的小孩。
可没想到的是小鬼却不是被轰成渣,骨头四射。而是在余平使出狠剑时也使出了最强逃跑绝招。刚好像个不倒翁般避开了狠剑中心,随着噗的一声像黑雾爆炸般,小鬼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二丈以外,显得有些狼狈。
“要你死。”小鬼已被打出了真火、刚才为避开余平的绝招也是动了大量鬼气,已不顾一切,只想杀了余平解恨。
此时正站在那两只手一阵比划,像在催动什么。
果然,只见小鬼眼中的绿光越来越淡,但黑雾却是越来越浓,其前胸却是浮着拳头大的一颗黑珠子,透出一股古怪,像是面对什么凶残之物,小鬼恶狠狠地盯着余平,嘎嘎叫着,推着黑珠子往余平飞来。
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余平的眼前。
余平只念了声:“不好,完了!”一提劲,黑脉能量化拳狠狠朝小鬼的黑珠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