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神医可有应对之策?”
肠痈溃脓,等同于绝症,如果换做别的郎中,不老神仙甚至不会多此一问。
赛华佗扭头看着陈煦,“陈小子,你以前跟老夫吹嘘你开膛破肚能治病救人的本事儿,现在就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了。”
赛华佗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煦身上,当然杨云睿、冯澈他们除外。
“狼牙”队员的人体解剖学就是陈煦传授的,说到对人体的了解,陈煦称第一,大燕无人能称第二,即便赛华佗也不例外。
薛父越发不可思议,天底下似乎没有这便宜女婿干不来的事儿。这样的女婿可不能放手,回头找女儿,他诧异的发现盈盈已然带着抱玉离开……
紫檀仙子固然腹痛如绞,神智并未迷糊,虽不知道陈煦如何开膛破肚,听起来就让她不寒而栗;还有,让她低声下气的祈求陈煦,她宁肯去死。
医者父母心,陈煦倒没有拿捏作势。
“我倒没问题,权当练手了,只是不知道仙子意下如何。”
紫檀仙子越听越是肝颤,点头同意,不免提心吊胆;不同意,下腹疼痛难忍……
悬空寺两位仙子随陈煦回家,除了斗儿他们,同行的还有杨云睿、冯澈、赛华佗、散真人他们,盈盈、抱玉主仆却回了娘家,这事儿还是金鼓告知陈煦的。陈煦为之沉默,两人成亲以来,盈盈不是没有回过娘家,但天黑之前她定然会回来,不告而别却是第一次。
“陈小子,救命之事,刻不容缓,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赛华佗的话打断了陈煦的暇思,手术所需的器具并不十分难找。赛华佗有各种手术道具,消毒用的酒精,齐安、高义他们那儿有现成的,至于消炎的药品,他还有一点存货。
紫檀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即便如此。陈煦兀自让斗儿在屋子里点了很多蜡烛,他甚至亲自布置了一面面铜镜,他要通过镜面的反射原理制造出“无影灯”,阑尾炎手术在现代社会固然不值一哂,在大燕却要慎重再慎重,任何一点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赛华佗看着陈煦摆出的铜镜。他啧啧称叹,这陈小子简直是个奇才。
参与手术的共有三人,陈煦主刀,赛华佗负责麻醉事宜,因为没有电刀,为避免流血过多,也需要他用银针封住紫檀仙子部分血脉。旃檀负责打下手。
陈煦原本想让斗儿帮忙,旃檀却不放心将师姐单独交到两个男人手中。
陈煦对此没有异议,他只是警告旃檀不要中途掉链子,否则后果自负。
“旃檀仙子,你去帮你师姐备下皮。”
备皮是指在手术的相应部位剃除毛发并进行体表清洁的手术准备,医学专用名词。旃檀握着陈煦递来的剃刀,她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陈煦要给师姐“开膛破肚”。难道他要借用自己的皮肉?旃檀继而想到的是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旃檀脸色更白,她也是很干脆的姑娘,咬牙就朝自己臂上斩去。
“住手!”陈煦大惊,他一把夺过剃刀,“你搞什么鬼?”
旃檀倔强的看着陈煦,“你不是让我给师姐准备皮肉?”
陈煦错愕片刻,他旋即哈哈大笑。
“我是让你替你师姐把私?处的毛发刮干净。”
旃檀瞠目结舌。紫檀一张脸涨得通红,俨然猴屁股一般。
“拜托,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痛经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故意消遣你?如果不把你那儿清理干净,一旦感染。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紫檀对陈煦怒目而视,她上下嘴唇不住的碰撞就是不出声。陈煦看了一会儿,他哂道,“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得罪主刀的大夫。”
紫檀脸上带着几许不解,陈煦又道,“还有,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问候我的十八代祖宗。x我祖宗,你这是要主动给我的祖宗侍寝了?”
紫檀不自主的瞪圆了眼睛,他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赛华佗却是哈哈大笑,女人骂别人祖宗十八代果然是件吃亏的事儿。
“陈…陈大侠,师姐有恙在身,你…你不要这样……”
旃檀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那就快点脱!”
紫檀又气又羞,她索性扭过头不理会陈煦。
旃檀打心眼里信不过陈煦,她求助似的看向赛华佗,说到人品,她更愿相信德高望重的赛华佗。
“就按他所说的做吧,陈小子在这方面是权威。”
旃檀目光转向紫檀,她有些无奈的道,“师姐,你忍一忍……”
紫檀胸口急剧起伏,感受着下腹部的痛楚,她咬牙道,“你闭上眼睛!”紫檀瞪着陈煦补充道,“转过身去,还有你!”
当然,这后一句话是对赛华佗说的。
赛华佗跟陈煦虽然没大没小的,他却中规中矩的转过身,陈煦只是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着,“谁稀罕看你啊。”
话虽如此,陈煦耳中听着窸窸窣窣的脱衣的声响,他也难免心猿意马。子曰,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陈煦很坦然的想着。
听到紫檀的低哼,陈煦微微睁开眼睛,继而大为火光。
“停!”
紫檀见陈煦睁眼,她尖叫一声,迅速捂裆。陈煦装作没看到,他语带讽刺的瞪着旃檀,“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给猪褪毛的屠夫都知道事先用热水烫一烫,你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你才是猪!”紫檀怒气冲冲的瞪着陈煦,她恨不得将陈煦大卸八块、十六块、三十二块;旃檀泫然欲泣,自出山门,她自以为学有所成,天下事无不能为,然而这两日频频被陈煦打击,她竟感觉她真的一无是处。
陈煦出门将斗儿叫进房里,他跟斗儿说了几句,斗儿频频点头,随后取来温水、香皂,她踌躇的看着旃檀仙子。
“你!”陈煦用手指指了指旃檀,“一边去。”
旃檀默默的看着斗儿替师姐备皮,她开始也不是很熟练,片刻之后就变得得心应手。旃檀突然觉得好受伤,她悬空寺出类拔萃的弟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小丫头。
这期间,陈煦也没闲着,他找来一张白纸,最先起草的是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说白了就是撇清责任,手术成功了,大夫的功劳,手术中有任何意外,与大夫无关,这很重要,日后若有官司,这也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接下来,陈煦有列出了缴费清单。
铺位费,1两银子,
脸盆使用费,5钱,
香皂,1000两,
毛巾,1两,
柴火费,2两,
……
林林总总的不下三十条,经过陈煦一番计算,两千二百七十八两三钱,这还只是今天手术的费用,日后的护理费另行结算。
斗儿已经完成了工作,陈煦将两张单子递到紫檀跟前,他放佛没看到仙子连脖颈都发红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道,“仙子,劳驾把这个签了,顺便先缴费。”
紫檀没看完费用清单,她的脸就绿了,纯是气得……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陈煦给紫檀仙子手术的时间,薛母正苦口婆心的劝说女儿。
“女儿,你可不能这般任性,这么好的女婿,别人打着灯笼都抢不到,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他有别的女人。”
盈盈有些气苦的说道,昨夜已经哭了半宿,她眼泪丝毫没有流干的意思。
“女儿啊,像他那么本事儿的男人,若不能吸引女人,那反倒是怪事了,”顿了一顿,薛母续道,“你就看看金陵府,别说当官的,就算稍有势力的商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那爹爹就只有娘亲你一个女人。”盈盈低声道。
薛母:“……”
薛父如今可算春风得意,自寿宴之后,金陵谁人不知他做了昔日陈尚书的老泰山?薛父送走最后一批平日想都不敢想的贵客,他红光满面的朝后院走去。当薛父听说盈盈要休夫的事儿,他当时就火了。
“胡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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