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善善恶恶,*空空。”英俊和尚以佛门念力祛除师兄身体里的煞气,继而双手合十,道,“贫僧禁善,前辈这招煞气十足,若是我师兄的功体稍微差一点儿,根基可能就要自此废掉了。”
云卿记起这就是激怒鳞帝的师兄弟二人,一身佛门功法甚是了得。
酒剑仙卸掉巨力,立稳身体,大加赞叹道:“你两个年纪轻轻,在菩提渡劫上的造诣却如此之深。”
禁善长叹一声,道:“算了,几位面相新奇,根骨向善,绝非邪恶之辈,咱们就此别过。”
禁狂听后,环眼怒睁,勉力提元,站稳身体,尖声细气地道:“禁善师弟说的什么话,如今天下扰攘,师傅正在修炼佛火真如神功,正需要火珠,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火珠落入他人之手?”
说话间,再抡禅杖,一身佛门真力倾泻,好似千尺瀑布,周边的巨树都在狠命摇摆。
禅杖前端腾生出千万朵金色莲花,金色佛光荡漾,浩瀚如海。
“天女散花?”酒剑仙满是震惊,看着对手道。
禁狂狠命一顿足,地上顿时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无数绽开的金色莲花也在这一刻急冲而去,犹如被鞭子狠狠鞭策过的良驹,一往无前,立誓败敌。
禁善大叫一声:“不要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已经对上手了。
面临如此不要命的攻势,酒剑仙剑指轻顿,金吾神剑自体内冒出,随着他的手势,冲入莲花从中,砍刺削戳,兔起凫举,快似惊鸟,竟将一波波莲花肃清掉,还有反杀过去的趋势。
禁狂的招数大耗灵力,被酒剑仙反压过来,渐渐处于劣势。
眼看败局已定,禁善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又道:“施主,对不住了。”说毕,平推手掌,瞬间,一个杏黄色掌影顺着莲花袭去,如同一面铜墙铁壁,增加了莲花的威势。
“大般若掌?”酒剑仙不敢大意,剑指斜划,金吾神剑落入手中。
酒剑仙手举神剑,跃上高空,蓄力满满,一剑砍下。
就在金吾神剑即将砍中大般若掌的时候,又一道杏色掌影从大般若掌中穿过,虽然它不像大般若掌那般恢宏浩大,可是其颜色之浓,却不知道比大般若掌强了多少倍。
酒剑仙始料未及,肚子上着了一掌,连人带剑倒飞出一射之地。待得立稳身,他揩去了嘴角的鲜血,苦笑道:“小般若胜大般若,今日算是领教了!”
身体发抖的禁狂鹰瞵鹗视,声似雷霆,道:“还不快交出火珠!”
酒剑仙自嘲道:“我酒剑仙聪明一世,今日却栽在两个后辈手里。”继而对禁善道:“凭良心说,若是你不放暗招,可有能力败我?”
禁善合十道:“若是光明正大地敌对,我二人就算拼尽了全力,也多半不是前辈的对手。但我不能看着禁狂师兄在你手里吃亏,所以才出此暗招,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海涵。”
“交出火珠!”禁狂再次愤愤道。
语未终,一声琴鸣,若凤鸣九霄,清脆悦耳。琴声之中传来“放开子玉”几字,这几个字仿佛四把尖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刺在云卿手上的几处大穴之上。
云卿手臂如遭电击,不得不放开了子玉。
一眨眼,一个女子闪近身旁,一把将子玉抓过,掠开百十来步。
众人一看,只见子音背负古琴,手扶子玉。少时,子文子武几人也靠了过来,关心着战局。
禁善把几人打量了一会儿,道:“几位师兄,自沽云钓月潭一别,近来可都还好么?”
子文道:“托禁善师兄的福,我儒门诸位师兄弟都还好。”
子塾却道:“上次若不是你们万佛寺捣乱,飞云镖和弯月刀早就被我们拿到了。”
禁狂道:“飞云镖和弯月刀又不是你儒仁门所有,见者有份,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捣乱。”
“我师兄出身草莽,但他心胸明朗,是个快言快语的爽快人,不懂得巧言自饰,几位不要往心里去。”
子武道:“善师兄说哪里话,佛儒本是一家。万佛寺高僧缘鸿,也就是二位的师傅,德隆望尊,武林中谁不称赞。”
禁狂禁善一听这话,自是喜笑颜开,高兴到嗓子眼儿里去了,不禁对子武大增好感。
但高兴归高兴,禁善毕竟心性成熟,极有涵养,道:“子武师兄说笑了,以儒仁门如今的威望,天下谁不敬畏。我师傅常怀学习之心,只是苦于武林中的门户之见,无缘见面。如今一见到诸位,我才明白,我师傅所言不虚。”
酒剑仙看着几人言来语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后辈分明是在蔑视自己,他不禁有点恼怒,但同时也有点儿高兴,想乘机跑掉。才迈开数步,子文厉喝道:“请留残步!”
几人看过去,只见酒剑仙龟狐和云卿有欲去之势,被子文这样一喝,龟狐拉着云卿跑向了一边。
禁狂看着儒仁门众人的眼睛始终不离酒剑仙身上的火珠,便压住火气,冷讽道:“儒仁门也对火珠感兴趣?”
子文道:“君子耻于独享大道,禁狂师兄既然对火珠感兴趣,那就放心大胆地去夺,我儒仁门众师兄弟为你掠阵,让你无后顾之忧。”
禁狂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揶揄之意,正待发作,禁善一把拉住他,道:“酒剑仙艺业了得,而方才他身边的那位男子更是身手了得。依我看,我们不如先抛弃门户之见,合力争夺,或可以有一线生机。”
子文道:“我也正有此意!”当下,子书子塾子艺三人挺身而出,三人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子书的兵器是一本油光锃亮的玉质书本,封面上大书着“天书”两个篆字。子塾拿的自然是两把戒尺,人称圣贤尺。而子艺拿的是一根齐眉短棍,不知道这和艺君子所传授的武学有何关联。
子书单手拖着天书,对禁狂和禁善两人道:“还请二人不要吝惜本事,让我们开开眼界!”
禁善慈和一笑,道:“儒仁门有子文子武子音三位师兄掠阵,我万佛寺岂可没有后援!”
禁狂不顾受伤之躯,口吐个霹雳,好一个莽汉,双手紧握禅杖,力灌千钧,九环锡杖之上顿时佛光灿灿,照彻遐迩。
子文子武一看,大加赞赏道:“佛门武学果真了得,今日若非亲眼目睹,倒让我很难相信关于佛门真法的种种传闻。”
九环锡杖前端,一朵巨大的莲花由闭到开,散发出馥馥清香,滚石也似前冲而去。
酒剑仙运起乾道坤玄功法,真元充沛,以虚化实,内力在眼前变作一面坚盾,物莫能陷。
才忽忽一瞬,巨莲便与坚盾相遇,两边各自使力,酒剑仙毕竟在修道时间上占了便宜,根基较禁狂深厚了许多,巨莲渐渐被倒逼了回来。
子书道:“禁狂师兄快坚持不住了,我们上去帮忙吧。”
子书一口气吹开天书,中指一弹,一个草体“天”字如一坨空气渗入禁狂的身体里,一路直奔,从禁狂的右手手臂浸向禅杖,直击向酒剑仙。
酒剑仙竖剑身前,直迎天字。
金吾神剑虽将天字的威势拦截了下来,但手上却有淡淡的麻痒感,周身衣物更是被吹来的热风飘向了一边。
而一眨眼,子塾子艺已经赶了过来,四个人将酒剑仙团团围住。
酒剑仙险境百出,而就在此时,一丝丝青色的灵瑞之气从地底冒出,这瑞气越积越多,越积越浓,几乎把禁狂身上的佛光都盖得昏昏暗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