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龙门镇(3)(1 / 1)

云卿之所以能承受得住左使的百骸*,就是因为莫晓雪所教授的化阴阳二气为一体元阳功法,有以阳化阴的效用。此时他周身被火焰炙烤,体内的阳之元素自然转化成绝阴之气,将热量抵消掉。

云卿站起来,忽然觉得身体里有股凉气,冷嗖嗖的。但这凉气也就是忽忽一瞬,身体转瞬又恢复到正常。

云卿此时才感受到这功法的好处,心底里很是感激干娘。

灵官眼神飘忽地看了看云卿,眼神中有莫名的神色,似是奇怪,似是惊愕,但都掩饰不住那股欣赏表情。

左使道:“灵官兄,看来得使点儿真功夫才能拿住这家伙了,这家伙不除,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灵官道:“何劳左使动手,看我生擒他来。”说着,五指成箕,向云卿抓来。

云卿但见一个巨爪猛烈袭来,势若猛虎,威不可挡。

云卿见势,急忙左闪右躲,东逃西避。却不料那巨爪凌厉至极,转瞬之间已经移到身前,所携带的强大吸力将云卿拉近了三步之多。

眼看巨爪就要抓到自己,那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让自己体内的血液破体而出。

云卿顿觉胸口烦闷,心里恶心,直欲呕吐。才短短几秒,云卿已脸色发紫,鼻腔里有血欲出,喉头更是酸涩难忍。

眼看云卿就要被巨爪抓走,可这个时候,一星金色锐芒如星星之火,在巨爪与云卿之间闪现。那金芒甚是霸道,转瞬之间就将巨爪给逼了回去,发展成为燎原之势,变作一把巨大金色光剑,如擎天巨柱,遥彻苍穹。

左使与灵官二人自知不敌,急忙寻隙逃走。

待金色光芒褪去,半空中立着一个人,一袭布袍,满身酒气。

云卿看着他,正准备说句感谢的话。酒剑仙就怒斥道:“说了不要让你乱跑,你看吧,惹出事情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云卿努努嘴,理屈气短,蔫蔫地说了声:“谢谢。”

酒剑仙看他一脸颓然,念他毕竟是个小孩,便也不想多加责怪他,道:“跟我一起回去吧。”

云卿点头首肯,乖乖跟着酒剑仙回去。

俄顷,二人又到了大街上,这儿街市繁华,楼肆林立,人来人往,已是热闹至极。

酒剑仙素喜清静,不爱热闹,牵着云卿的手就往客栈走去。可云卿天性贪玩,一路走,一路盯着两边新奇的东西,大觉有意思。

过了几条街,人声嘈杂之中,隐隐听到有弦子的声音,高亢激越,虽不是十分动听,但声音的起承转合之间,无丝毫纰漏,可见那弹弦子的人技艺已是炉火纯青了。

酒剑仙觉得这三弦之声柔中带刚,快慢相济,有种催人奋发的激昂,令人精神抖擞。

酒剑仙循声觅人,行不百步,只见一个少年在弹三弦,而另一个较大的在说书,正是在客栈中见到的那两个人。此刻,两人的周围围了不少人,脚边一个装钱的布袋里有不少的碎银子,少说也有七八两。白衣男子笑得合不拢嘴,眼眯眉翘。

只听那白衣男子大声说道:“诸位老爷少爷小姐们,此镇名为龙门镇,要知道,这龙门二字可是大有来头。”

言至此,白衣男子看了看装钱的布袋,道:“欲知后事如何,有钱的赏点儿钱,没钱的代为宣传,在下不胜感激。”

也许是有人惊讶于这白衣男子的见识,他每每要钱的时候,就是他提供有用信息的时候。便又有些许人扔过去一些银两,等待着他的后文。

白衣男子急急收了银两,叫君泽弹起三弦,又咽了口口水润润口,说道:“此镇西方十里之处,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叫‘凡川’,被镇子里的人们奉为圣川,此川之水来源于绝凡水脉。据传此川之中有一座巨型龙门,高五十丈,五百年浮出水面一次,若那时有鱼跃过此龙门,便会蜕变为圣鳞,摆脱对水的依赖,天上地下任意遨游。并且还能推云布雾,掌握季节的变化,为镇子里的百姓造福。可是,万古以来,只有一条鱼跃过了龙门,被镇子里的人尊称为鳞帝。若是大家不信,可以去镇子的东南角上看一看,那里有一座鳞帝庙。传说有人见过鳞帝,庙里的鳞帝便是根据他所描述的塑造的。”

众人唏嘘一回,朝东南方向看去,似是打算去看一看那座鳞帝庙。

不过有的人却觉得他虽说得玄乎其玄,但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他们便相互道:“这个破说书的就喜欢吹牛,说得天花乱坠,却说不到点子上。”

白衣男子自是听见了这些,他生怕失了客源,便故作高姿态,道:“大家想一想,凡川之中,鱼类难计其数,其中不乏绝佳品种,为什么万古以来只有鳞帝一条鱼跃过了龙门呢,大家不觉得这条鱼身上大有文章吗?”

众人一听,他的话非常有道理,便赶忙再扔几两银子给他,语气也变得温和,问道:“还请这位仁兄点明其中关窍。”

白衣男子却道:“我只是根据我所知道的加以推断,至于其中缘由,恕我孤陋寡闻,实在是不晓得。”

听到此处,有人便道:“我们这便去找鳞帝去……”

白衣男子急忙大声阻止,道:“这鳞帝掌握天地阴阳变化,兴云布雨,施雷作电,实不能等闲视之。何况鳞帝乃是……它背后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再者,我不过信口胡诹,信不得真,只怕会让大家空手而回。”

有人便道:“反正没线索,不如就照这说书的所说的,去碰碰运气。”

一时间,众人散去,都朝着东南方向跑去。

众人散后,白衣男子急忙叫君泽收起三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颇后悔地道:“哎呀,说错话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我这臭嘴!”说着,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扇得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他忽然又感觉到很疼,便又用手来回搓,样子有几分滑稽。

君泽讶道:“祖爷爷,要死人?没那么严重吧。”

白衣男子道:“那些修道中人也就算了,只苦了周遭的百姓。”

君泽道:“祖爷爷,那我们快走吧。”

白衣男子道:“说得有理,快走!”说着,收起银子就起身。

君泽竟是朝东南方向跑去,白衣男子立马喝止道:“我是叫你朝西北方向走,谁让你去鳞帝庙了。”

君泽道:“你不是说要死人嘛,我们总得去阻止悲剧的发生吧。”

白衣男子厉喝道:“阻止你个头啊,就你那猫头狗爪,我看是去送死还差不多。”

可虽然他这样说,君泽还是不理,尽自朝鳞帝庙走去。

不几时,鳞帝庙便进入眼帘。这里早已人山人海,密集得插针都难。

人群前方,是一个草庙,庙顶的茅草虽已陈旧,可依旧严严实实地覆盖着顶子,冰雨难进。庙里有一尊半人半鱼的石雕,大概就是鳞帝像。石雕前有几个香炉,里面燃着辟邪香,袅袅香烟盘旋上升,围绕着鳞帝缓缓飘散。

只听有人道:“依我看,这火珠一定在鳞帝的体内,害得我们好找,我们就先捣毁鳞帝庙,再去找鳞帝算账。”

此语一出,应者云集,纷纷附和道:“说得对,捣毁鳞帝庙……捣毁鳞帝庙……”

“不要,你们快住手,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先前弹三弦的小孩,便不理睬他。

君泽使劲儿地大喊,可是没有人听他的,甚至有人抓起他幼小的身躯,扔了出去。

云卿见到,大为愤怒,想为君泽鸣不平,可是望着群情激愤的人群,他还是只得作罢。

才一分心,就听轰隆一声,鳞帝庙被一把大刀砍得粉碎,鳞帝像经大力一搅荡,碎为石块儿。

白衣男子见状,拉着君泽的手,一边向高处跑,一边道:“说了不要过来,你不听,这回可惨了。”

一语甫毕,天上顿时乌云密布,犹如墨池。天际,厉雷滚滚,闪电将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照亮了一次又一次。

满天云雾之中,有杏黄光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亮起,向这边靠近,越来越亮,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