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打不死你!”这调皮小猴子还没得意多久,就被那窜出来的白毛巾老汉一把捏住了脖子,先是屁股上啪啪两下,然后手里的钱也被老汉抢了回去,不由的委屈万分,哇哇的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没关系的,姐姐买给你。”朱九九倒也没觉得这小孩子有多可恶,小朋友如果不调皮那就不好玩了,所以母性大发的朱九九很是大方的拍出一个钢镚来对那老汉说道:“棒棒糖,算我的了!”[..com]
“哎呀,姑娘,是我老汉对不住你啊。”那老汉一脸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先把那一百递给了朱九九,这才说道:“这是我那个小孙子,皮惯了,你别介意,别介意啊。”
“是啊,你的确对不住她。”就在朱九九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那一百块钱的时候,贺旗却笑着接过了那张钞票,淡淡的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前面那一张。”
“好你个老兔子!”朱九九微微一愣,就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她跟了贺旗这么久,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得意,觉得平常的小局面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然而刚才那小孩子突然插了这么一手之后,她居然就大意了,贺旗既然出来说话,那不用猜也知道如今这百元大钞已经被掉调包了,或许是那个小孩子干的好事,或许是那白毛巾老汉去捉小孩子的时候动的手脚,但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朱九九很不幸的被坑了一把的结局,这种事情,实在丢脸啊!
“误会,都是误会啊,我是怕这小子手脏才换了一张啊!”白毛巾老汉倒也是个有经验的,脸上也就慌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一脸忠厚老实人特有的恐慌带着哭腔叫道:“姑娘,我赔你,我赔你还不行吗?”
“赔,给我一百万!”
朱九九正在愤怒的时候,这女人愤怒起来就是比天还大的麻烦,说话自然也不会怎么理智,一句话就把那老汉说的快哭起来了,冤叫道:“我,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那你帮我做件事,我就绕了你。”朱九九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李撞,不由的坏笑了起来,先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贺旗,这才对那白毛巾老汉说道:“过一会,有个穿西装的假正经要从你这里路过,你就抓住他,说他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要是不肯给钱,你便叫人抓他坐牢,至于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吧,那家伙,长的不错,你肯定能认出来的。”
“这,这,这不好吧。”白毛巾老汉愣了半晌,满脸的不解,可朱九九眼睛一瞪他就怕了,兴国县说大也不大,他也是看准了朱九九是个外地人打扮才敢骗上这么一次的,在陕北这种传统的老地方,大家对名声看的还是很重的,更何况他这把年纪了也不想被乡亲们指着脊梁骂个为老不尊,赶忙点着头说道:“我,我干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朱九九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间,见贺旗一脸无可奈何的愣在那里,不由的开心起来,拍了拍贺旗的肩膀,笑道:“好了,干活了,晚了张德利就要晒死了。”
这个插曲伴着夏日里的风轻轻的飘过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张德利充满幽怨的眼神,他和张有在这大太阳下面晒了半天,那辆破面包将将的就要报废,空调什么的是想也不用想,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着个破杂志扇来扇去,这一下子见到贺旗就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叫道:“你他娘再晚来一会,就能吃烤老子了!”
“开始吧。”面对着张德利的幽怨,贺旗也只是一笑而过,从心底,他对张德利是有很不错的好感的,然而从一开始,张德利的路就注定充满了荆棘和不幸,所以,他也只是觉得,如今张德利这样子,到也不错。
“走了,走了。”张德利等的就是这一场开始,扔了手里那破杂志就跳到了车上,等着贺旗他们上了车之后,就发动了那小面包,一脚油门直奔向了张中百那烟酒铺子。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朱九九也就发了这么一声叹,他们坐着的那辆小面包就一个急刹停在了张中百的那烟酒铺子门口,兴国县的确不大,但从他们停车等待的那地方到烟酒铺子开车也要个五分钟,然而张德利似乎是等的太久,居然一句话的功夫就冲刺到了那里,不等朱九九从那阵急刹中反应过来,张德利就歪带着帽子,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张嘴就嚷道:“张中百呢,张中百给我出来!”
“老板不在,大哥你有啥事啊?”张德利这嚣张的模样着实吓唬了店里的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有些大的就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然而她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就看到了跟在张德利后面的三个工商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这局面吓得她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工商执法!”如今的贺旗自然也换上了那一身黑皮,脸上招牌般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凶气,恶狠狠的就把盖着手里那花了一百块钱刻出来的萝卜章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张中百涉嫌走私卖私,今天我们就是来查封的,他人在哪里,快点交出来,藏匿嫌疑人是要判刑的!”
“啊!”贺旗这个大帽子吓的两个小姑娘几乎要哭了出来,她们虽然只是打工的,可也知道自己这老板似乎是个挺大胆的人,老是做些违法的事情,加上最近张中百在店里愁眉苦脸,偶尔也说了几句上面要整治他的话,这个先入为主的心里恰逢其时的就在这时候吓坏了她们,只见她们身子颤颤的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他,他和人谈事情去了,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把赃物给我搬上去!”贺旗冷冷的皱了皱眉头,一挥手张德利他们三个就卷着袖子一起扑了上去,其中那个带头的,正是知根知底的张有,他跟着张中百混了一阵子,对于他这里东西的价值最是清楚,二话不说,先挑了许多即真又贵的烟酒一箱箱的装进了车里,与此同时,贺旗也拿出了个小本子,冲着那两个小姑娘说道:“来,你们坐下,说说你们知道的情况,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
十分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对于贺旗他们来说,十分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张中百那一百多平装了几十万货物的烟酒店就被他们搬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很用心很专业的贴了一张封条,留两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小姑娘在外面颤颤发抖,而对于李撞来说,就有些很漫长了,他带着这张中百慢慢的去了茶馆之后,就是一番胡天胡地的胡扯,先说领导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情,用这个稳住他之后,李撞的日子就难过的很了,张中百千方百计的就想着先套出这领导的底细然后才好说话,可李撞哪里知道,云里雾里说的嘴巴都干了,好不容易等到贺旗发了成功的短信之后,就赶紧推说要去洗手和马成空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然而,这还没完。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给我一万块钱我就不叫人!”话说这白毛巾老汉虽然骗些人,可本质上还是实在的,答应了朱九九之后,生怕她不满意,巴巴的就等在了路边,左等右等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看就是那个长得不错的家伙,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叫了起来,这一叫李撞还没说什么的时候,马成空这个装傻装惯的就下意识的摇着头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了!”
“那肯定是你啊!”白毛巾老汉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这家伙还真是像那女孩说的那样做了坏事,心里变更加大胆了一些,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管,你不给钱,我就叫人了。”
“咋了,咋了?”白毛巾老汉这么一叫,声音又大了许多,中国人都喜欢看个热闹,小地方更是如此,加上李撞是个外乡人的样子,本乡本土的自然是帮自己人,几个路人就围了过来,有的还卷了袖子叫道:“欺负我们兴国县的人是不是皮痒了!”
“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李撞听的莫名其妙,被拦住的也莫名其妙,他实在不明白怎么就在这么一个初来驾到的地方就被一个老汉抓住了把柄,他这一路上可是小心的很,对于贺旗这个所谓的朋友,他的心中可是没有一点信任的,所以这一路上,他早就留意过周围的人物,实实在在的是没有看到这么一个老汉啊。
“怎么办?”见着人一多,马成空也有点着急了,他装傻装惯了那是不假,可毕竟也不是真傻,知道再这么下去就要完蛋,急忙忙的就看向了李撞。
“还能怎么办,跑吧。”李撞苦笑一声,然后撒开脚丫子便大步踏在了这夕阳的光辉下,那里,直通黑暗的夜,正像,那末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