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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忍不住了吗?”朱九九嘲讽的看着贺旗,冷冷的笑了起来,京浦花园里那一场所谓的魔术表演,接到那冷山邀请的自然不会少了贺旗和朱九九两个,然而在那匆匆的电话挂断之后赶到的两人,却再一次的接到了冷山的电话,电话中,冷山像恶魔一般阴测的笑声,让朱九九几乎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冷山这样疯狂的人,只是,让她感到更加愤怒的是,对于那些人的死,贺旗,却最终只是一笑而过,然后,带着她,一路向北,踏上了前往山西的旅途。
“什么?”贺旗愣了愣,目光迷茫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朱九九,余光中,车后镜里那辆长大的卡车让他皱紧了眉头。
“我说过的,你其实一直觉得这些人应该去死的,这句话,你自己也承认过不是吗,我也想看看你能坐视不理到什么时候,我本以为,你会早一点动手,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只是个见到棺材才知道怕的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之外,已经没有需要冷山动手的人了,所以,你才匆匆的带着我离开了北京,你所要的,就是一个引他出来的机会吧?”朱九九侧目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那辆卡车,轻蔑的笑道:“那个我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用一辆卡车逼的如此狼狈,真是,真是让人好笑啊!”
“那个人,不是冷山。”贺旗笑了笑,侧着头想了片刻,还是轻轻的放开了油门,望着表盘上渐渐降下来的车速,贺旗淡淡的说道:“想用一辆卡车将我们逼死,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在怕什么?你明白冷山已经杀无可杀,就要杀到你的头上了,所以,你干脆开着车离开了北京,想的不就是引他出来吗,既然已经引出来了,为什么又要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呢,贺旗,不应该是从容不迫的站出来,然后微笑着将所有挡在身前的人击倒吗?”朱九九针锋相对的冷冷质问道:“可是,现在的贺旗,又在做什么?”
“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我是打算引他出来,在北京那个地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我们去做,他惹下了这么大的案子,难道,仅仅是想要让我们害怕吗?”贺旗笑了笑,自问自答的说道:“不是这样的,冷山被我们搅了两次局,已经明白,我们其实并不好对付,所以,他会拖上更多的人一起对付我们,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咬紧了我们,那些追查他的警察也会跟在我们后面的,在京浦花园那场局,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多到冷山自己都明白,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你我都是不能被抓进去的人,只要冷山能拖到那一天,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所以,即便我们在北京动了手,笑到最后的,还是冷山,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给他的。”
“你是说,后面那个人,是警察?”朱九九心里一凛,皱眉问道。
“哪有那么拙劣的警察,会跟的这么紧,况且,上午才发案,他们也没这么快。”贺旗微微一笑,说道:“或许只是冷山花了些钱找来的司机,要他跟紧我们,好让我害怕一下而已。”
“可是冷山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去山西的?”朱九九愈发不解了起来,从京浦花园回到酒店之后,心中那份危险的预感让朱九九留意了许多,而如影随形跟在他们身后的冷山也在两人几次突然换车之中被甩了开来,从酒店出来之后的两人,几乎在北京绕了一个大圈,这才找到了一家二手车行,买下了这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朱九九可以肯定的是,在甩掉冷山之后,他们的行踪,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冷山,在找人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贺旗笑了笑,拍了拍手边一打打印出来的地图,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我们要去哪里,要走哪条路,他是知道的,我在酒店的时候,问过一个服务员,好心的她,还帮我打印出了这份东西,我想,冷山只要多问几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朱九九愕然的扭过头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喃喃的说道:“你,你是不是又在路上,安排了什么局,不要告诉我,你,你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很想看看,冷山,会给我准备了什么。”贺旗点点头,很坦白的说道:“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场游戏,我很有些兴趣,不得不说,冷山其实很合我的胃口,虽然是个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人,可那些人,的确有自己不可原谅的地方,他把我们叫道京浦花园,打电话给我们,也是在告诉我们,他做的都是对的。”
“可人不会永远对下去是吗?”朱九九愣了愣,深深的看了一眼贺旗,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人会是永远对的,不是吗?”
“是啊,没有人会永远对下去的。”贺旗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道:“特别是,当他找上我这个永远是对的人的时候,他就开始错了,可是,我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使出自己的手段,和我公平的较量一次的,所以我告诉他,我们在这条路上,我们租了这辆车。”
“你,你等他来杀你?”朱九九目瞪口呆了半晌,惊呼道:“你疯了吧!”
“如果觉得自己是对的,而且觉得自己会永远对下去,人是会变的很自信的。”贺旗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曾经冷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他已经失败了两次,而我,是个不会失败的人,所以,这一场游戏,我的胜算,要大的许多。”
“走这条路,当然没什么可以动手的地方。”朱九九没好气的白了贺旗一眼,如她所说,这条从北京直通山西的高速平且通达,虽然时不时的有拉煤的车辆缓缓并行挡住了去路,但还真没用什么可以动手的地方,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找几辆载重的大卡车一起从前后或左右挤压过来,不过朱九九可不相信,冷山能找到这样可以卖命的人,况且,这也不是冷山的风格,即便是那五十多人的大案子,真正动手的,也只有他一个罢了。
“这就是机会。”贺旗踩了一脚刹车,将桑塔纳缓缓的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突然慢下来的车队笑道:“没猜错的话,前面出了什么事故,我们大概要从高速上下去了。”
“不是吧,这就是冷山的局?”朱九九脸色古怪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是不是,下面那条路,是条狭窄的山路,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山上就掉下一块石头来,然后,我们给砸死了,怎么,怎么觉得这是我玩剩下的?”
“是我们玩剩下的。”贺旗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九九,耸耸肩,说道:“大体差不多,咱们一路上走的并不快,高速上都是大卡车,堵的厉害,冷山如果坐了高铁怕是早就赶到了前面,这样安排一场,倒的确很让人失望,不过,还是看看吧,说不定,冷山还有些惊喜,等着我们。”
朱九九点点头,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身后那辆卡车,却惊讶的发现那司机技术似乎真的不错,居然已经缓缓的挤到了两人这辆桑塔纳的一旁,然后,抽了个空子钻到了前面,跟着前面的车一路下了高速,拐进一条国道,这让朱九九好奇万分,和贺旗四目相对,都是不解的样子,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那辆车进了国道,一路开了起来。
“这条山路,也没有什么高山大石啊…”随着车流散开,车速渐渐提高,一条宽敞的国道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面对这条国道,朱九九心中愈发迷惑起来,这里,虽然的确是一条小小的山路,但两侧却没有什么夹着道路的高山,从地貌上来看,这里原本就是一座小山的山脊,从高速接下来之后,被平掉了上面的峰峦变成了通途,高高的耸立在大地上,成凸字形延展起来,两侧时不时的有深谷出现,可是即便这样,也不是什么适合做局伏击的地方。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开到我们的前面呢?”贺旗突然问了一句。
“会不会是猜错了?”朱九九疑惑的说道:“我看那家伙说不准就是路过的,就算是冷山花了大价钱雇来一个亡命之徒,也应该走在我们后面才对,那样如果我们车速过快,他就可以踩下油门,把我们夹死在中间…”
“不是路过的,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贺旗皱皱眉头,很肯定的说道:“刚才错车的时候,那司机低头看了我们一眼,很好奇的盯着我们那样看,说明他根本就是追着我们这辆车来的,只是他自己也很不明白为什么雇主会让他干这个,所以他要看看,而且,我看那司机的样子,也不像什么亡命之徒,就是个跑长途的司机而已。”
“那他把我们弄到这里,不是来晒太阳的吧?”朱九九放下遮阳板,埋怨道:“一出北京,没了那些乌烟瘴气遮着,这太阳也毒起来了,快把我晒死了!”
“原来是这样。”贺旗突然笑了起来,掏出一副墨镜戴了起来,而这时的国道,也终于出现了一条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