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颠倒是非不为恶

“培元液卖不卖！”

战场安顿妥当之后，唐青劈头一声惊雷，差点把惊魂未定的欧阳老人家吓出病来。

刚解决一个狠的，来了一位更狠的。在目睹整个战斗过程后，欧阳正名没有了掩盖真相的想法，很明智的老实交代了一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幸好，唐青很快补充道。

“别怕，是想问你买，不会抢你的……这么看着我干吗？真的不会抢你的！”

一家五口刚刚打理好伤势，对这个解释很不以为然，带着彷徨无助的眼神看着唐青，脸上明白无误的写着几个大字：俺们都不相信你！

不能怪他们，唐青觉得自己这一仗损失太过惨重，很有可能入不敷出。正在狂怒之下乍听到培元液三字，脸上的肌肉登时集体抽搐起来，心情激荡之下，变形术都差点失去效用。

贪婪在蔓延！

“我日！”

唐青彻底无语，自己可是救命恩人好不好，怎么在人家眼里就成了暴徒形象。无奈之下朝芊羽招手说：“丫头，你来谈。”

芊羽在一旁早就乐得不行，一路白吃白喝只顾着玩，可算有机会表现一把了。南宫寒现在被唐青支使到一边搞审讯，也算是对他的操练之一。小丫头虽然人情观念淡薄却也明白，眼下这事儿唐头儿自己绝对办不成。

“晚辈儒门柯芊羽，前别您别担心，唐……周师兄只是性格直爽，其实人很好的哦！”

修真界之中，最常见的礼仪称呼其实都是以修为而定的，比如说天髯与云姑之间，如果严格算起的话，天髯应该以晚辈自居的。甚至芊羽和南宫寒，陈千里与柯正守之间都应该有辈分区别。

但是由于年龄、关系、宗门规矩等等的影响，不同境界之间以同辈论交的也很常见，只是看场合或则彼此关系了。

芊羽心性纯良，可不代表她缺少教育什么都不懂。儒门对弟子的要求其实是极严的，像这种关于宗门颜面的事情上断断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就马虎起来。

当然了，芊羽称呼唐青与南宫为师兄，这就纯粹是人家自己的家事了，抡不到外人操心。此时小姑娘称呼欧阳为前辈，这自然是极为有礼的表示了。

面对芊羽，欧阳一家几口的面色才恢复正常。刚才那一刹拉，唐青眼神之中爆发出来的欲望之火，几乎将他们烧成灰烬。眼前的小姑娘和自己家孩子年龄相仿，一看就是心性单纯善良之人，自然远比唐青那个魔王可爱得多。

“芊羽姑娘且莫要以此相称，折杀老朽了，欧阳正名谢过儒门义士救命大恩。”

几人很快就拉起了家长里短，唐青瞅了两眼之后很无奈的得出结论，自己杵在这里完全就是个干扰，这种细腻活根本就和他绝缘。于是很干脆的起身说道。

“我去那边看看！”

培元液唐爷势在必得！不管是哄是骗是买是抢，错过这种机会，唐青也不叫唐爷了。虽然明知道以芊羽的孩子心性多半没指望，但总归得先礼后兵吧！

“强取豪夺的事情唐爷不干，最多加点补偿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唐青朝南宫寒那边大步而去。芊羽手里可是抱着喵喵的，就凭那老头一家子几乎已经残废的战力，唐爷很放心。

南宫寒此时一脸无奈，让他审讯实在太过难为他了！杀人他不会手软，对于一个能将化形血煞当宠物饲养的人，儒门弟子的第一印象就是穷凶极恶之徒，锄恶的首选对象。

可如果让他要口供，可就超出其能力之外了，千灵子虽然已经被封了灵力没有丝毫反抗余地，却偏偏不拿南宫寒当回事。

三言两句之间，千灵子就知道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将南宫寒当成了这三人中的主力。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南宫寒是南宫寒……嗯，就是这样的。南宫寒身为七杰之一，名气还是不小的。

“就你！还七杰！”

这是南宫寒从千灵子口中唯一得到的口供，在千灵子眼中，这南宫寒修为相当不错，战斗力没见过自然无从知晓。可就凭他这心性，如果没有儒门未来接班人的身份，单独把他扔出去的话，一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南宫寒很悲愤，原本他就不认为这个审讯有啥必要。这种人还有什么好审的，恶名昭著了都。就他干出的那些事儿，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是百死莫赎。

可是唐青让他审，还说这是行走江湖必备之能，世情历练必经之路等等。大道理摆出来一堆，那就审吧！

然后南宫就开始头疼了，他已经发出了废其修为然后搜魂的最后威胁，千灵子的反应竟然还是拿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一脸的讥诮之意。

“当初看唐青问鲍余的时候好像也不难啊！肯定是因为那卑鄙之人贪生怕死。怎么自己就碰到这种软硬不吃的货呢？”南宫寒禁不住心里一阵抱怨。

老实说这并不是南宫寒的错，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不同路。江湖经验只是一方面，有些东西是很难通过培养就能教出来的，必须经历强烈到极限的刺激，改变其最基本的处世观念才行。

“周师弟，不行啊！这人一心求死，刚才要不是我动作快……”

眼看唐青走过来，南宫寒连声解释，换来千灵子一声冷哼。

这人如果是你师弟的话，你还能当成什么七杰！看来儒门也是一样，徒有虚名而已，同门倾轧的事情并不让千灵子觉得意外。

唐青根本没理会南宫寒的话，他纯粹就是让南宫寒找点体验，指望他对付这老鬼？还是算了吧。

这里离芊羽他们足有百丈之遥，唐爷有些方面很细心，不想让芊羽看到可能会出现的暴力场面。

随手布置一个灵力罩，唐青走上前去二话没说，面无表情的正反交错先给千灵子来了几记耳光。

千灵子被打得有点蒙，南宫寒看得有点傻。动刑他不是没试过，可是有用吗？这家伙连灵力刺心都不怕，依旧是那副一脸讥讽的表情看着他，最后反倒是南宫寒自己承受不住。

“听好了，给你两条路。”

几个巴掌作为见面礼，唐青根本不看千灵子的反应，直接摆出最终牌面。

“一条活路，一条死路，你自己选。”

还有活路？南宫寒傻了眼，头儿一定在骗他。

偏偏千灵子却似乎相信了一般，开口问到：“活路为何？”

“为奴十年，你这老鬼挺厉害，而且没根没底，唐爷看上你了。”唐青没有丝毫犹豫的给出答案，随后补充道：“我是唐青，叫我头儿。”

南宫寒眼睛骤然瞪大，还可以这样的……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另外，唐青要收下这个恶徒！

千灵子眼睛里有些放光，但随即就黯淡下去，颓然道：“十年！老夫的寿元都不足十年，不然怎么会如此心急进阶。况且……你敢收我？”

“你有定灵散和离魂水吗？欧阳老头说他可没有这两样东西的。单是培元液，你怎么进阶？”唐青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老鬼的储物袋他早就搜查过，没有这两样东西存在。

千灵子面露凄凉之色：“老夫是从结丹期修为跌落下来的，寿元也缩短很多。但是只要培元液，就可以重新结丹，只是需要大量的灵力而已。”

说到这里千灵子似乎有些奇怪，疑惑的问道：“你好像并没有听过我？老夫成名都已经足足百多年之久，哪有筑基修士能有这样的寿元……不对，你这样的人，我怎么会从来没听过！你凭什么敢收我。”

唐青一脸的无所谓：“唐爷是什么人要你操心什么？难不成你认为，在唐爷手里还能翻出花样！不是唐爷打击你，死了这条心吧就。你知道该知道的就行了，给你交个底儿，我的变形功法，化神以下，难以看穿。你这个血煞要灭掉，用傀儡的多了去了，你算了屁！至于你的寿元，能办的话我替你办，办不了那是你的命。”

千灵子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说：“何为奴？你想要什么？”

“交出命魂。唐爷要你的一切，你会的、你懂的、你有的、你能做的一切都属于我，我要你去死，你就得去死。”唐青说。

“唐爷和人干仗，这是头一回吃亏！吗的你自己清楚唐爷废了多少宝贝，不给我捞够本，你他妈想死！”

几乎是暴吼着喊出这句冰冷的宣言，南宫寒听得差点要一头栽到地上，居然是为了这个！竟然是因为这个！

千灵子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一次沉吟之后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就不怕老夫恢复修为后搞鬼？老夫有血仇在身，除了报仇再无生望，纵然死路又如何？”

唐青笑了，一旁的南宫寒打了个冷颤，他最怕的就是唐青这种表情。

“信不信随你，唐爷只是告诉你一声儿而已。至于死路么，唐爷会找一个最大的城市，将你扒光衣服挂上城楼，呃，肯定会让你神智清醒而且无法自裁的。”

千灵子终于无法不在动容，面孔抽搐着死盯着唐青，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你不是儒门弟子。”

唐青觉得莫名其妙：“唐爷本来就不是，你这老鬼不会现在才知道吧，看来还真是高估你了。呃，对了，我会在你身上贴张大字报，上面是你的名字和光辉事迹。”

“别跟我装命苦，做我的奴隶唐爷甚至可以酌情帮你报仇！不然的话，你就是冤比窦娥被人算计到死又关我屁事。明告诉你得了，就算你以后自杀死了唐爷也会这么干。”

“你会出名的，比现在更出名。”

唐青一本正经的说：“唐爷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