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个问题，直到秦莫洗完澡，也没能思考出答案来。

他换了身衣服，决定将这个问题暂时归类到“鸡生蛋蛋生鸡”一类的终极哲学问题中去。

与此同时，水乾门上下都已经开始布置场地，等待着伏龙门众人的到来。

青州伏龙门！

“你说什么，秦莫那小子还没死？”大堂之上，一位长者霍地站起，面色可怖，双眼大睁，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此人正是伏龙门门主，潘文！

下方，报信的仆人战战兢兢，浑身颤抖，听到门主问话，他更加不敢抬头，只能连连叩首。

秦莫回归的事情，在青州并未传开，但作为水乾门死对头的伏龙门，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这不可能，当日可是有好几位金丹境强者一起出手，那小子就算背后插了翅膀，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潘文面色狰狞，对于秦莫遇袭当日的全部情形，他全都了如指掌。

可以说，除非奇迹发生，不然，秦莫早该死透了才对！

“你继续盯着，我要知道这小子更多的信息！”

潘文拂了拂长袖，命令报信的仆人退下，与此同时，他自己则转过身，通过大堂侧壁上的机关密道，进入密室。

这是一座光线十分昏暗的石室，一位白发老者盘坐在正中央，他瞎了一只眼，空洞的眼窝伤口处结了肉疤，看上去十分可怕。

潘文进入密室后，立刻收起了一派之主的做派，对着房中盘坐的那道苍老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行礼，随后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

“秦家那小子的事，我已知晓。”

良久，灰发老者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他那仅存的一只右眼陡然放出精芒，刹那间，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强大气息。

潘文不由变色，他苦修百余载，虽然如今也有金丹境三层的实力，但与这灰发老者还是相距甚远。

光是老人刚刚无意间放出的一缕气息，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真正的大高手，随便释放一丝气息，都令人敬畏！

片刻后，那股强大气息刹那间消失，重新内敛回老人体内，灰发老者也再次恢复成普通老人的模样。

“前辈，我们该怎么办？”

潘文弓着身子，试探性地问。

“虽然那小子还活着，但这个消息穆华宗目前还不知晓，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灰发老者面无表情，对他来说，只要穆华宗这种庞然大物还没介入，那就没有丝毫值得担心的必要。

至于秦莫，无论他现在是侥幸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都无所谓。

大不了，再杀一次就是！

“前辈的意思是？”潘文探头问道，虽然他是伏龙门门主，但现在伏龙门真正的当家人，却是这位灰发老人。

也正是因为有这位老人在，潘文才敢放开胆子，对实力并不弱于自己多少的水乾门开战。

“原有计划照常不变，通知你的人，就在今日动手！”

灰发老者呵呵笑了笑，他身材枯瘦，黄皮包骨，因此笑起来仿佛骷髅鬼叫，透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前辈放心，我已经收到消息，秦莫那小子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但实力大退，如今只有炼气境的修为，今日两院弟子切磋，我就安排人，直接在场上杀了他！”

潘文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贵为一门之主，与秦莫这种后生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想要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者出手帮他对付水乾门，那秦莫就必须从这个世上消失！

这是一场交易！

灰发老者想要秦莫死的悄无声息，伏龙门想要吞并整个水乾门。

双方目标一致，利益相通，一拍即合！

“你去准备吧，多带些人手，今日绝不可以放走任何一个水乾门余孽！”

“至于水乾门里那两个金丹境的鼠辈，就交给我来处理！”

灰发老者站起身，虽然个头不高，身材更是枯瘦，但言谈举止，仍然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至于杀那小子的人选，由我亲自安排！”

灰发老者声音微寒，潘文轻轻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密室悄悄退走。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大部人马从伏龙门出发，朝水乾门开进，沿途锣鼓喧天，彩旗开道，异兽拉车，声势无比骇人。

水乾门山门外，易清风与众位长老排成一列，早早地等在这里，但看到伏龙门浩浩荡荡的声势后，仍然忍不住皱眉。

往年的弟子切磋，可没见伏龙门出动过这么多人！

伏龙门这是倾巢而出了吗？

几位长老彼此对视一眼，伏龙门今天摆出如此浩大的声势，让他们对于秦莫的话更加坚信。

伏龙门，多半真的包藏祸心！

今天这场大战，很可能是无法避免了。

很快，潘文已经带着人马来到山门前，易清风也带领众位长老上前迎接，双方见面后，彼此皮笑肉不笑地互相说了些场面话，便开始直奔今天的主题——两院弟子切磋！

顾名思义，所谓的两院弟子切磋其实就是水乾门和伏龙门两派弟子间的交流切磋，按照规则，两派各派出十名弟子出战，一对一比试，胜者留在擂台，败者则自动淘汰，从剩下的人中再挑选一人挑战。直到其中一方的十人全部落败为止。

秦莫舔了舔嘴唇，这就类似于他以前玩过的拳皇格斗赛，只要实力够强，就是一个人把对方十个人全部送下场也不是没可能！

事实上，三年前，秦莫经脉未断之时，就已经有过一穿十的壮举！

也就是从那年开始，伏龙门再没有同意过举办两院弟子切磋比赛。

没想到，时隔三年，伏龙门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的两院切磋也只是个幌子，真实原因是，水乾门传承百年，山门外刻有世代流传的守山大阵，足以抵挡元婴境强者的攻击。

若不借着两院弟子切磋这个名头，潘文以及伏龙门众多人马想要从外部强行攻入水乾门，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靠着这场切磋赛的名义，伏龙门众多人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水乾门内部。

这样再挑起两派大战，人手就好调动的多了！

潘文暗自得意，事实上，他也确实一直憋着一口气。

自从秦莫出道以来，人人张口闭口都在说水乾门弟子如何如何惊艳绝伦，他伏龙门下的弟子反而被死死地压了一头，这令他很不甘心。

这次正好趁此机会，既能狠狠地出一口气，也能借此狠狠地挫败水乾门的士气。

一举两得！

坐在高台上，潘文美滋滋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完全不知道，水乾门早就针对他的攻山计划做好了万全准备。

潘文自以为他今日能杀水乾门一个措手不及，却不知道，水乾门众人根本是佯作不知，将计就计，打算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