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踏雪府邸。
“我们成婚才这么短时间,他就消失了,当年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为了这句话我找了他几乎十年!逃离那个国度的时候我心怀天下,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我是不是太笨了…”
此人正是幽冥雪的妻子,在她身侧,风荀悠悠矗立,望着天上发呆,那里正是风冉离开的位置,而此时他脚下,就是朽茗死去的地方。
“世界上最笨的人就是她!”
陡然间,风荀长袖中抽出一柄断刃,对着身后猛的一刀斩下,地面极速开裂,甚至波及到不少房屋塌陷。
“我虽然出生在剑的世家,但我不懂剑。”她低着头脸上竟露出愧疚之色。
“此剑名叫纯钧,剑身锋利无比,四百年前它可是出尽了风头,近百年渐渐失去了消息。”
“所以,它这些年一直在你手上…”她能够清楚感觉到风荀有些不对劲,仿佛浑身上下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这把剑在我们家族呆了一百年!锋利无比的一把剑,知道它是怎么断的吗?秦惠文王用它,杀了我的家人,连削铁如泥的纯钧都被砍断了!”
风荀笑了,纯钧深深插进石板里“他杀我族人在前,我为他办事在后!知道他为什么死吗?知道秦武王为什么死在巨鼎之下吗?他空有举鼎之力,却没有安抚我的一颗心。”
这是风鸣都不知道的事,秦惠文王害怕风荀,因此无数次亲自安抚他,那个时候战乱不断,久而久之竟然连仇恨都淡忘了。
若不是秦武王让他再次想起,那么自己死后必定不会瞑目!
后来秦昭襄王继位,他聪明到让人害怕,掌管秦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灭口,数万兵马出动真是劳他费心!
“襄王十八岁就是君王,听闻那一年被他杀的有不下百人。”
“确有此事。”风荀应声,而后用余光打量了她一下,这件事在当时算一大幸密,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但凡洞察者唯有王族。
这个人是秦国王族?!那个时候秦国与魏赵两国势如水火,不过最后也赢了,所以她应该不是秦国的人,那便是魏国亦或是赵国?
那个时候魏国兵力要强盛的多,与秦国久久对质不下,反而是赵国接连溃败。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西单的?”
“为什么?”显然面对风荀突然询问它有些不解,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先生给我的任务是杀了你,几个月前在闻柳村袭击我们的人有不少是你的部下,再者你与幽冥雪相处几个月,难免做些什么。”
风鸣并没有让风荀做什么,他出现在幽州只是因为想散散心罢了,当前如果能问出些什么最好。
“……十年前我到西单边境,用了十年聚集了一些与我一样来自各国的势力,不过绝大多数还是被打散了,先生的国家,管理的真是很好呢。”
“十年前秦国攻打赵国,连破其数座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未曾想还有王族夹杂其中。”
“您…”她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平息,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名字,是我失了礼数,您可以叫我莒(ju)菱,赵国人氏。”
赵赢莒。
果真是一个大姓。
“你在西单十年,想必也很清楚赵国已经覆灭,你难道不怕?”
莒菱摇头,燕国与西单的关系才是真的势同水火,还不是照样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虽姓赵,却早已经把自己当做西单人。
风荀不再开口,转身离去。
他还有诸多疑问,莒菱的话也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此刻他都不想过问,西单要走的路还很长,胜利不过反掌之间,风鸣的大世计划要难上无数倍。
“这条路我不能再与您一起走下去了,先生可以失去我,但是我却不能失去朽茗,我没有离开,只是要去寻找一样东西。”
风荀消失了,风鸣很快收到了一封竹简,是他刻下的。里面记录了很多事,这些年发生的,还有他与朽茗之间的亦或是些奇奇怪怪的,什么都有。
风鸣几乎是彻夜难眠,将竹简棱角都磨平了都不愿相信,竹简里的内容一遍遍浮现。
『我在幽州呆了几天,去了落日林,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现在能懂了,您的心情。朽茗的尸体我保存下来了,放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不愿她变成傀儡,却也不甘她如火光转瞬即逝,我要去找寻一个答案。很抱歉不能继续辅佐您完成大世计划,不过我坚信先生您是可以完成的,那个女子很聪明,交给她吧。您身边有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我没有离开,只是去寻找一样东西』
“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真正放心的又有几个?你说的没错,那女子确实要重用才行了。还有…你这混蛋,天下之大没有我西单到达不了的地方,你要找什么我不能做到,要独自离去!”
他说的是西单,自始至终风鸣内心深处西单永远都在。就像他说的,西单不灭,血脉长存。
“我有太多事要做,孩子连名字姓氏都还没有,燕云那边也在催着,货币长度…净是些麻烦事,好在小罗前几日已经赶回来了。去吧,找到一切,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风鸣右手捂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似笑,似風。而数百万里的天空就和他一样,红的发紫,好似鲜血染透了天。
这一晚,整片土地,数不尽的人都彻夜未眠!
“星宿如沉大海,这…难道是末日要来?”无数观星者皆在感叹,这无边无际的天,除了血,再没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