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梁城门。
面对沑臣风鸣并没有吃惊,他早早的就察觉到了他,隐约间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错觉最好,如果不是的话怕是又会添上不小的麻烦。
相比他的平静身旁姬梦灵则一脸错愕以及那想掩饰又掩饰不住的欣喜,父亲大人竟然会出现在魏国,是救她的?
“父……大人”父亲二字差点就说出口,险些忘了身旁还站着风鸣这个恐怖的角色,反正身份已经暴露所以于此唤一声大人也没什么。
风鸣直接无视掉姬梦灵纵身一步跳过十余丈高的城门,沑臣的出现倒是令他生出了许多问题,既然在此相遇了正好一并探个究竟。
“他应该被燕云杀掉了才是,不对…燕云并没有说要杀他,这样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
十年前燕云试图招纳他的时候他怎么也找不到说得过去的缘由,那个时候的西单根本就没有实力可言又占据着如此丰富的土地,直接吃掉就是了完全没有招募的必要,现在风鸣终于是想通了。
西单在燕云眼里就是一块待宰的鱼肉,而他也不过是用来抓住沑臣的工具,带回沑臣之后他就离开了谁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燕沁会在途中出现,她亦称得上绝巅高手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沑臣,一切的一切怕是与你有莫大的联系吧。
城内,街道两旁横七竖八躺着三两具尸体,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将近百人之多,是看守城门的人,仅仅看守城门就用百人,魏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苟延残喘、也好。
又往前走了几步风鸣的眉头忽然一皱,不远处的街道有异常浓烈的血腥味,莫说是他就连普通人怕是都察觉得到,整天街道都没有一处亮灯,除了老鼠的身影再无其它,这就是百姓们的生活吗?
“呼…”风鸣长叹了一声,放心吧,永远的大世就要到了…
身后沑臣与姬梦灵也纵身出现,道:“多年不见先生的情感是明显了很多,只不过百人哪里值得叹息的。”
在他身后两三步距离的样子姬梦灵老老实实的站着,如果是平时她会开口反驳父亲,这百人的生命啊!可…这与风鸣在途中所杀的也不知道差了多少,更不说中牟城之中。
风鸣扭头看向沑臣,微微点头,而后回眸,顺势看了姬梦灵一眼,他并不在意姬梦灵是否站在沑臣身后,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再有站在那并不代表安全不是?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夜晚的天空泛着点点光芒,给人被星辰殷饶的感觉,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注视。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什么,突兀的咳嗽声倒是让他回了神,风鸣摇头继续慢步前行。
开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否则我是真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的。”
…
“风鸣先生说笑了,你的身体比起我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小女冒昧了,竟然会对先生出手”
此话一出姬梦灵直接呆滞,父亲就这样暴露了身份?还是说风鸣早就知道了…
面对这一切风鸣都波澜不惊,道:“之前的粥总得来说还是很好的”
好吧,他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传说中的人哪里是他杀得掉的。她苦笑从沑臣身后走了出来:
“先生,之前的粥确实被我动了手脚,您已经知道父亲那缘由想必也知道的,这并非全是燕云陛下的意思,亦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些日子先生杀了太多的人,不论好坏说到底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见不得这些就只好杀了你。”
由最初的您字到最后的你字,也表明了她的愤怒。
理念不同这种事也是正常,这也是她还活着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再有一个刚刚姬梦灵说的「这并非全是燕云陛下的意思,亦是我自己的意思」,果然是燕云的命令,他虽然有怀疑可终究是怀疑,从姬梦灵口中说出来又不一样了。
“不管是燕国沑臣还是墨家巨子姬阳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告诉燕云西单会除掉所有反抗的国度。”
沑臣的名字、姬阳子,能被追加一个‘子’字真的是很了不得的。
到这风鸣顿步抬头静静的望着空中,那里有一道虚影在快速移动,是白鹤,一声声鸣叫表达它的高兴,想必语凝见到他应该还要高兴一些,早些离开好了…
唳!
空中白鹤似乎看出了风鸣的想法长鸣一声扑打着翅膀飞了下来,数丈的身躯在这儿街道倒显得格外的拥挤。
“凝儿还好吧?”
白鹤任由风鸣抚摸,长长的喙左右摇摆似乎在应允一般,看它这急不可耐的样子风鸣也不在说什么,回眸看了一眼姬梦灵:“你拥有洞察一切的眼睛,何不再去中牟城一次?”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了,对风鸣来说真是绝无仅有。
不知道为何她想回应,可奈何白鹤的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风鸣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本应该更快。
姬梦灵想起了两日前风鸣说的话,「这些距离我的速度倒是比机关兽要快不少」,当时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异样,这句话的意思就等与是在告诉她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得不依靠机关兽赶路。
那个时候她如果动手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除掉风鸣也说不定,话说回来他居然敢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先生…不愧是先生。
风鸣远去,姬梦灵反倒是笑了,看着姬阳子道:“父亲大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想趁着这个时间去中牟城一趟。”
是因为风鸣?他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不过有一点她需要知道,风鸣被称为先生是没错,可别忘了他也被人加了一个‘子’字,他岂会没看出来风鸣身体?没动手是因为燕云陛下的任务从来就不是除掉风鸣,就算他有说过这句话也不代表就是真心,这其中的缘由大的很呢。
“梦灵啊梦灵,你终究只是个孩子。”
这话…风鸣也说过。
白鹤鸣叫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王城,万物有灵,风鸣的到来应该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至少它是这么以为的。
当然在这儿浩大的城池里确实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知喜忧,只为心忧。若不是因为风鸣的咳嗽愈发严重它怕是还要盘旋在许久。
语凝众人所在,庭院外突兀传来的巨大声响扰了所有人的心绪,放下还未来的急吹灭的火烛向外走去,半夜到访的人想必也不会是好东西,更何况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为前两日的事来寻仇的?
语凝一脸愤愤不平的挥着拳头,不管是什么人,吴起也好李悝也好,都得死!
“这话可是你说的,”靠窗位置朽茗摇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并且还不时望向窗外:“作为有夫之妇勾引别人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扬言要杀掉自己的夫君,真让人为难…”
是夫君?!听到这话之后语凝的态度直接来了个天差地别,这动静是小白发出来的,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能够让它这么高兴的也就是风鸣了。
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某人的话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庭院,紧接着是朽茗以及荀祭几人。
“这下总算是安心了。”来到风鸣面前朽茗松了一口气,说真的确实有些担心吴起他们,毕竟是在别人的领土,可先生到了的话一切都不存在了,这是由内心发出的信任。
荀祭与语凝没有开口不过肯定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后者。
果然,下一秒语凝整个人扑进风鸣怀中双手环抱着他,闭目感受着他的每一个心跳以及明显混乱的呼吸声。
“您受伤了?”语凝开口,没有起身反而是将风鸣抱得更紧。
她喜欢扑进风鸣怀中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他的一切,原本应该怦然有力的心脏此时却跳的异常缓慢,呼吸声也显得甚是不堪,若是以往明明连呼吸都察觉不到的。
不远处荀祭微微皱眉,受伤了吗?能够让风鸣受伤的人?难道是沑臣。一招灭掉半数铁骑精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因此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人。
这些事都不重要,朽茗没有言语,匆忙跑到自己的房间等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瓶,三个多月之前就是这里面的药救了风鸣与语凝二人,再重的伤这药多少都能起一些作用。
“是咒印,”看着眼前这副慌乱的情景风鸣微微一笑,咒印之术对他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大概是因为让它在体内呆的太久了,之前他总是想不顾一切的留下那双眼睛…
只要一想到那双碧蓝如波的双眼就不能自己,回神之后风鸣只得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咒印之术语凝应该是没问题,这种药能够多留一粒是一粒。”看着朽茗他这样说到,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风鸣的目光在荀祭身上稍作停留,右手执剑。
“这种伤朽茗应该是有给你疗伤才是。”身侧朽茗闻声点头,正准备解释,结果荀祭只是瞟了一眼右手没有丝毫变化。
“风鸣,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这种伤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多些时间而已。”只有这一句话,说罢转身向房间走去,风鸣也不在意,不过他身边至始至终都跟随的那个丫头倒是眼熟的很,像极了昔日的某人。
也没有去深究,反倒是有关沑臣的事她们要知道一点。
半个时辰后,语凝房间。
在摆放着精美器具的矮桌旁风鸣静静的坐着,语凝则是在里侧床榻上做半卧状在思考着什么,继而是朽茗以及服侍荀祭的那名侍女。仅仅是侍女肯定是没有资格旁听,不过荀祭说如此那肯定就没问题。
“没想到我查了一年多时间都无果的墨家巨子居然被先生这样简简单单查了出来。”开口的是朽茗,西单需要的消息主要都是她负责因此说这话也不奇怪。
远处床榻上语凝已经坐了起来眉头微皱,墨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遍布每一个国度并且还占据了不小的位置,西单的能人里也不乏墨家子弟。
她紧紧闭目许久之后摇头叹道:“墨家拥有非同一般的号召力,其巨子更是风云人物。再加上燕国近六百万的兵力…”
秦国拥兵一百五十万,然后吴国一百一十万其次就是西单拥兵百万,就目前这三大国度加起来也不过人家的半数,这怎么打?更何况秦国亦是敌国,吴王没有表态,根本就不愿意参和进来,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儿语凝直接倒下去把头钻进被褥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风鸣直接摇头表示否定,不论流多少血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些都是大世之前的洗礼,我们能做的就是去迎接它,为了所有国度永远的昌盛!
“哎?”面对这一切侍从都只能用一个字来回答,根本什么都听不懂啊,墨家巨子她听过,可千年等待、姬阳子、大世计划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什么鬼!
风鸣语凝与朽茗三人交谈了很多,也由此想到了很多,十年前,十多年前,甚至是数百年前的事情都涉及到了一些才算是勉强结束。
果然只能乞求明日荀祭大人的处罚能够轻一点…
数日后,语凝房间。
语凝虽精通咒印之力可风鸣的身体也并非说能恢复就恢复的,印记一旦入体就会不断的破坏内脏,常人的话不过半个时辰就一命呜呼哉,因为夫君多少也有些恢复能力以及体内无与伦比的内力才能够坚持这么多天,通过这些天的调理也仅仅恢复了一点。
这也是风鸣没有想到的,想把那双眼睛留在身边真的很难呢。
一边正在梳妆的语凝透过青铜镜看到了风鸣的神情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起身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夫君喜欢那双眼睛我让人去把它取出来就是了。”
风鸣摇头,取出来之后就不漂亮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蓝色的话在南边极境有一个小国,那里几乎绝大部分的人眼睛都是蓝色要多少有多少。可姬梦灵不同,她的眼里除了色彩还有光,这种光给人的感觉很奇妙,似乎能够看破黑暗一般。
“这个时代满是黑暗,所以我们更加需要她来看破一切,她只是被眼前的光景蒙蔽而已。”
语凝点头,不过有一点是错的:“不是我们需要她,而是夫君需要她,我只需要夫君而已。”
似乎是专门为了回应这句话,在大殿外等候了许久的朽茗悄然出现,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脸颊,饶有趣味一般。
“这个时候就变成淑女了,前不久可说过要服侍其他人的话呢,而且还是几百人,这可是大罪~”
从语气很容易听出来是玩笑话,不过过了这么多日才提及,肯定是早早就有了打算。
当着夫君的面被说出来即便算知道是玩笑话也有些茫然与惶恐,放下手中的梳蓖而后小心翼翼的望向风鸣,不过瞬间就没了恐惧。
只见风鸣捂嘴打了个哈欠,而后故做出一脸正色:“凝儿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你连我都服侍不好居然还敢想其他人,今晚势必让你吃吃苦头。”
“夫君随意就好~”
朽茗无语,不带这么敷衍的!连我都要唤你一声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听话!
摆了摆嘴正准备继续说上几句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此番的目的,谈及政事瞬间便正经了不少。
“先生的伤还没有恢复,我本以为已经封锁的很严密了可不知道魏王从哪里得到了您的所在,还不到辰时就遣人来问候,说是早就准备了宴席今日彻夜大举”
这倒是一个消息,不过起不到丝毫作用,魏王无非就是与他商讨出兵赵国的事,又或者是质问中牟城的事,这些日子他们也该得到消息,可这两件事都在掌握之中,魏王也翻不起风浪。至于消息…他来的那一晚应该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朽茗点头,因为知道先生肯定会这么回答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回应那个人了,不是妄自揣测,而是真正的了解。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注意,传信的人是李悝,之前语凝在街道上与吴起有交手,李悝也在其中。”
在最初察觉的时候因为对他们二人了解的资料不多所以就让暗中保护语凝的那几名死士去调查了一番,这也是后面遭遇吴起他们的时候死士没能出现的原因,虽然惊险不过却也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李悝的实力远不止他表露出来的那样,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救出吴起,这一点同样引起了死士的疑惑,于是之后连续几日都跟随其后,得到了最终结果:他是乐羊的人!吴起是魏王的人,乐羊有夺权的意思,所以吴起死了的话更好。
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乐羊对政治绝对没有丝毫野心,可迫于西单的压力乐羊不得不出手,魏王的能力着实有限…
而乐羊在魏国的声名就好比风鸣在西单的存在,这些年他做出的成绩仍然在百姓口中传颂,所以随便找个理由上任也不会有太多人阻拦。
费这么大的力气将魏国的一切捏在手中,是准备拼死一搏还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呢?是真的不解。暂时抛开不管,回到原点,来传令的人是李悝,李悝是乐羊的人,也就是说魏王可能已经身陷危险之中,而这次宴席就是乐羊掌权的最后一步,把魏王遇袭推到西单头上…
“掌权之余还想着要除掉我,实乃一举多得,没想到魏国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
风鸣长叹一声,不过却不是恭维,这样的人确实不错,只可惜是敌人…果然只有除掉才让人安心。
语凝在一旁不知所云,解释这些她都明白,不过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最差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赵魏两国一起灭了罢,可是朽茗说「之前语凝在街道上与吴起有交手,李悝也在其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语凝与吴起交手、语凝与朽茗与吴起交手…
“你明明也动了手,全部推到我身上做什么!!!!!”
“反正先生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当着她夫君的面如此光明正大又恬不知耻的解释…
“夫君我要把她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
任她们闹去吧,还有半天的时间够他做一些事情了…
“真的不去赴宴?你不是最喜欢看戏么,说不定会错过一场好戏。”
日落,风鸣语凝一行人在荀祭房门外暂时停留。
应声荀祭慢步走了出来,虽然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没错他确实喜欢看戏,可即便是身处戏中也得考虑一下被殃及的后果不是?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这个模样风鸣一眼就看得出来,也不必开口。
房间里还是有不知道的人,见风鸣没有回应那侍女战战兢兢向前一步,屈身行大礼道:“昨夜荀祭大人的伤口又裂开了好几处,实在是不方便走动,医、医师也说必需好好休养,您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找来。”
这个丫头…
风鸣直接笑了出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是得紧张到什么地步,还是说自己真的就这么可怕?
当然事实就是如此。她不聪明可应该也算不上笨,从身边的人口中多少了解到了一些有关这位先生的事,君王之威不论单单是以一敌万就难以想象了,面对这样的人害怕才是正常的。
“罢了。”这个结果早已经是预料之中,又超出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的是荀祭肯定会拒绝,预料之外的是能够跟在荀祭身边的侍女竟然会这么笨。
与此同时荀祭也饶有兴趣,虽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止是笨,还不会武功,走两步就会喘大气,买东西每次都挑最差的……真的是一点优点都没有,比起语凝姑娘可差的太远了。”
哈哈哈!风鸣只是摇头轻笑了两声便离去了,由偏殿出发到魏王设宴的正殿不过半个时辰,因此这一路三人也悠闲不少。
当然悠闲归悠闲,暗中跟随的那些人还是要除掉才行。
“五十四死士有半数都在这儿,这些人还急着来送死,乐羊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灵通啊”朽茗故作感叹,实则当下知道这股势力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
语凝一边又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了,“又笨又不会武功体质也不行也没有眼力,时时刻刻守在他旁边还能让伤口裂开好几处,可见服侍人的本事也远不如我,荀祭大人竟然拿我与她相比?真不甘心”
看着语凝碎碎念的动作风鸣心中只觉得高兴,朽茗则不忘补上一句:“谁让你不守妇道了。”
这种能够毁掉她人一生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才好,至少语凝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此之前,他有必要好好对风荀说一些自己与朽茗独处时‘见到’的事情。
“哎?……我什么时候自己做过那种事情了!你难道不知道羞耻二字?”
“嗯。”
居然还厚着脸皮点头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同,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容貌不同的经历铸就的不同的人,至少现在这种语凝是风鸣所喜欢的,对于荀祭来说那侍女自然有她的好。
“凝儿。”
“夫君怎么了?”凝儿二字风鸣可不会常说,与朽茗之间可以玩笑,与夫君却不行。
“……乖巧一些”他本想告诉她昔年的一些人和事不过细细的想了想,蛇女的事如今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哦”虽然知道风鸣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夫君绝对不会隐瞒那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因此只需要点头应允就可以了。
…
…
大概是因为安静下来的原因,周围的异样也渐渐被察觉。
“这些守卫是只属于魏王的人,平时都只在暗中,现在竟然直接成群结队的现身”朽茗扭头看向正在不远处走廊里来回巡视的人开口,不止是这里,从踏出偏殿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数量越来越多连暗中的死士都没了出手的机会。
闻言语凝也略微皱眉,几乎分布了整个王城,并且越靠近设宴的地方守卫就越多,虽说正常宴席也会增派守卫,可这数量也多的离谱了。
“乐羊当真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连魏王的专属护卫都可以调动?”
这话怀疑的并无道理,就做最坏的打算乐羊要夺权,可是他也不至于伤害魏王,不对。是肯定不会伤害魏王!因此这些护卫就有说的过去了。
“这莫不是给夫君设的一个局?”
设局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现在的情况自己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静观其变就好。
……
果然时辰还是很早的,半个时辰的路程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结果大殿依旧没有多少人。见到风鸣他们也没有行礼,反而是询问其名字的人更多。
连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行大礼的必要,就连屈身示意这个动作应该也是看在以姿色称艳的语凝和朽茗的面子吧。若是荀祭也在的话完全就不会有这种情况,毕竟他已经作为西单使臣在这里呆了数月,莫说是认识,只要有心的话怕是连朋友都已经有了。
语凝和朽茗二人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因此知晓的人很少,不过总会有聪明人出现,无非是时间的问题,在无聊的等待时间里就先入席好了。
风鸣没有动作,再怎么也是西单的君王,这种礼数还是要遵守。不过语凝与朽茗二人却没有丝毫犹豫,谈笑风生视旁人为无物,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还没有半刻钟便有接连几人走了过来。
“但凡设宴主人没来之前是不能动筷的,即便是再普通的百姓家也该知道这一点,看尔等也是有些权势的人怎么能如此无礼!”
“再有君王设宴岂有带家眷的道理?你这是公然挑衅大王的威严!”
到头来都成了风鸣的责任,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明自己的身份?跟这些人开口无疑于贬低身份,果然还是交给语凝好了,反正也是她挑事。
语凝在一旁偷笑,直接说了出来:“夫君其实大可不必约束的,离开之前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就是。”
……!
原本只是想看热闹的人碰巧也听到了这句话,一瞬间就炸了锅。
“无礼,实在是无礼!若不是因为宴席上禁止佩剑我早就一剑劈了你了!”
于此语凝只有冷笑,内力化成一柄近两丈的长剑直勾勾的指着方才开口之人,冷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且我好像比你幸运一点,这把剑可是钝的很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一剑劈了你,若是只劈开一半,脏了饭菜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手指稍稍一动,那人的脸上瞬间就添了一条七八寸长的伤口,鲜血顺势而出将衣襟都打湿了不少。说话与动手几乎是同时,速度之快让人后怕。
“语凝姑娘息怒,是他的不是,不知者不怪,还请您罢手!”等了许久的聪明人终于来了,是李悝。在他来的方向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一个老翁,一眼望去当真是形若圣贤,想必这就是乐羊了。
语凝嘟嘴仿佛还没有玩够的意思,不过还是收了手,一旁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我的乖乖突然有一种鸿门宴的味道,想想她之前说的话这简直就是把脑袋放到酒桌上,现如今只能期望平安无事。
再有这几人究竟是谁也成了疑问,李悝的身份可不低。可他刚才对这女子却是毕恭毕敬,而女子又唤那男子为夫君,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很不一般。
也不用猜疑。李悝已经恭恭敬敬走到风鸣面前行,屈身直接形大礼:“参见风鸣陛下,早些日子就听闻陛下身临,现在终于是有幸见得一面。”
“风鸣!”
就算是不知道先生二字与天下第一剑客这个名号,以如今魏国与西单非同一般的关系也多少有了解。
“风鸣先生,”有刚才冲撞的人叩首,“吾等并非是故意冒犯您与贵夫人,还请见谅!”
听闻此话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这一脸的惶恐看来是真的请罪,按道理来说西单与魏国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好才对,名为合作实则是将它当作垫脚石而已,不过看这个情况魏王好像并没有如实公开啊。
语凝与朽茗都有着错愕,她们也猜到了具体的原因,可接受跪拜之礼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在西单早就没有叩首这一礼数了,最多也就是屈身候之。这是风鸣的命令,以大世为基础,没有所谓的权贵,让百姓安心。废除这种等级礼数只是他所做的冰山一角,其实本想直接免去礼数,不过风荀他们皆说有留着的必要,否则君王之威何在?
宴席所在。
语凝也只是稍微呆滞了一瞬,而后看了风鸣一眼也不管那些人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对于这种事她并不擅长,索性就全部推到风鸣身上,就像之前朽茗将责任推到她身上一般。
风鸣倒是平静,不过却没有示意他们起身的意思,这些人确实不知情,可是李悝肯定知道。如果说这是给他下的计那就不得不慎重一些。
正当俯身跪拜的众人在疑惑风鸣这是何意的时候乐羊已经到了近前,苍老的声音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恍惚无力:“你们都起来吧。”
这就是风鸣想要的结果,小心一些肯定是好的。他的实力没有恢复,十不存一。自保或许可以,可语凝与朽茗怎么办?语凝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众人稍作犹豫后起身,犹豫的是一向足不出户的乐羊大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果然很是看中此番与西单合作之事。
乐羊环顾四周看着众人不紧不慢开口:“魏王身体有恙方才差人让我来全权代理此次宴席,尔等无需拘束随意就是。”
身体有恙?那些官员疑惑,风鸣她们同样,不过后者疑惑的是堂堂人物乐羊大人竟然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把戏。
风鸣嘴角上扬勾起一条完美的弧度,沉声道:“午时我才与魏王共饮,不过六个时辰就生病了?”
这话只不过是探探路,生病这种借口可没那么多人愿意相信。
“是。”乐羊回应,并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他轻轻抬手身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搀扶,往最近的一个矮桌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