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镇,是一座位于十万大山边缘的小镇,正位于西江出十万大山之口,面向西江平原,背靠十万大山,也是岭州和十万大山的分界处,此镇向东便是岭州,向西便是十万大山。据说顺着西江逆流而上可以到达十万大山内部,巫族的聚集地,但这显然没有太多了相信,因为世人传说无人知道巫族的藏身之地,但沿着西江顺流而下,路途可以经过西江武馆以及西江的南海入海口北海城,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除此之外,东阳镇还是一座贸易重镇,因为每年总有数不清的岭州从这里进到十万大山之内寻找一些天地灵物,不止普通人,还有一些商贾,更有成群的修道者为了机缘而来。如此一来东阳镇便鱼龙混杂起来,诸多人为了利益聚焦而此,自然也就免不了交易的发生,不仅有明面的交易市场和拍卖场,还有一些黑市。
正值四月初,东阳位于西江十万大山出山口,地势肯定是比较高的,而且由于地势的原因,自南海而来的风每年吹到这里时,都会因为地形的抬升带来绵绵不绝的地形雨,今日的东阳镇也是如此,春雨来了。
“哗……。”
春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是能扰人的。
“哒哒哒……。”
因为春雨绵绵而无任何行人的街道之上,一个中年人独自撑伞而行。
“春雨来了,真是说来就来啊!”撑伞前行中,中年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每年总有那么一天,需要他去山口那里,将那个大坝的水给放了,不然他们东阳镇可就要遭洪灾了,谁叫他是上下所有农民选出来的这个大坝的管理员呢。
其实小镇中心就是大坝边那稀有的地之上,他家离大坝更是近,中年人熟悉的来到闸门口,然后熟悉的把闸门开到最大,然后也不管不顾,就欲准备带着工具回家。
突然间,撑着伞埋头走路的中年人,看见眼前的坝堤路上一阵光亮,现在应该正是夕阳西下时分,还算看得见,所以为了省油钱,中年人并没有打着灯,只是这一阵突然的光亮是什么。
中年人不禁停下了脚步,只是依旧没有抬起头,中年人喃喃自语道:“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虽然他管理大坝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过东阳镇传说的水鬼,但他对于那些东西还是有点相信的,特别是在这种异常的天气,一个人的时候。
但在他的注目下,只见地面之上的光亮依旧没有消失,中年人的眉头皱的已经很紧了。
“他娘的,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鬼?”突然间,中年人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暴喝,然后豁然抬起头转过身看向大坝中心。
下一刻,只见那油纸伞掉落在地,中年人呆若木鸡的立于坝堤之上,任由那不算小的春雨落在身上,依旧是无动于衷。
淋了许久,中年人终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吃了一口因为半抬头所以落在脸颊之上的雨水,然后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这,这是什么。”
只见他眼前,此时的西江江面已经一片金黄,像是江水含了沙子,不对,应该是金子一般,整个江面都是一片金黄色。他定睛看去,这才看见了光源,只见顺着V形河谷的望去,在那尽头处,好像有一道金色光柱直通天,但由于天色雾蒙蒙的原因,他没怎么看得清。
“哒哒哒……。”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起两步弓腰捡起了掉落在地后被淋湿的那把油纸伞,然后也不再打油纸伞,也不管堤坝之上雨天路滑,红壤都要将他碾在原地,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跑回家。
一夜之间,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东阳镇,十万大山之内天降异象。
……
南山楼内,秦奕一行人还在畅饮,店小二果然没有骗他们,二楼真的是贵宾楼。
比起一楼真的可以算是富丽堂皇的二楼之中,秦奕将店小二拉到一边嘿嘿笑道:“小二,你不厚道啊!上次来你们这里喝酒,你可没有在这里招待我们哦。”
店小二被秦奕这么一问瞬间有点为难,但店小二毕竟是店小二,立马就想到了应付之词,只听他笑道:“小仙师,这上一次,不是怕麻烦你们劳驾吗?所以就没有提了。”
语闭之后店小二继续说道:“小的保证,以后只要小仙师来咱南山楼,贵宾间肯定给小仙师留着。”
秦奕听闻笑道:“嗯!还是你小子懂事,竟然如此,以后有人要是在你这闹事,被我知道了,肯定帮你一把,不然日后我来南山镇可就没有人这么招待我了。”
店小二笑脸灿烂,然后看向张辰感谢道:“多谢张少爷,今早我们去你家酒铺之时,张老板果然给我们优先了,要不然我还愁着买不到少爷家的醇酿呢。”
张辰听闻豪爽道:“都是小事,我跟我爹说了,往后的日子里,你们都有优先权。”
店小二顿时喜笑颜开的道:“多谢张少爷,多谢张少爷。”
战北海凑近秦奕问道:“王云承说的那什么,你不去打听打听?你就不好奇?”
秦奕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还留在这里跟我发酒疯。”
战北海无所谓且有些洋洋得意的道:“我怕什么,只要我们西江武馆的人知道了消息,谁敢不来找我禀报。”
秦奕也是装出一个像他一样的表情道:“我也不怕,太乙山弟子知道了消息肯定也会主动来找我。”
“秦奕师兄……。”
秦奕的话音刚落,突然就听到了一个从外边传来的声音,听着应该是从一楼传来的。
秦奕听闻扬了一下头,然后笑眯眯的道:“看见没有,说什么来什么。”
“少馆主……。”
秦奕才刚做完这个动作不久,一楼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战北海听闻也是学着秦奕将头扬起,学的那叫一个有模有样。
两人齐齐相视一笑,然后齐齐走出二楼的贵宾间,来到黑木楼沿之上。
可一出来,秦奕的脸色就瞬间黑了,因为此时的一楼,齐齐都是一群黑衣人,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唯有一个身着太乙山弟子道袍的少年被一群黑衣人挤来挤去,就差没被人山人海给淹没了。
战北海见状很想笑,但却也没笑出来,而是指着一群人厉声道:“唉唉唉,你们干嘛呢,快让太乙山的道友上前来,挤什么挤,信不信我揍你们。”
那群黑衣人听闻顿时畏首畏尾起来,急忙给那个太乙山弟子留出了一条路,直通前方。
那个太乙山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理了理因为太挤而被挤乱的衣袍,然后来到前方,看着脸色依旧有些发黑的秦奕行礼道:“秦奕师兄。”
秦奕抬起酒壶抿了一口酒淡淡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太乙山弟子早就察觉到了秦奕的面色,顿时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是……,是慕师兄。”
秦奕放下酒壶呵呵笑道::可以啊!慕风卿,还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秦奕继续问道:“他是不是让你叫我过去他那里,说什么我们太乙山的弟子应该齐心协力啊?”
那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秦奕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他,就算他现在亲自山门带着所有人来这里,我都不会再理会他了。”
“是。”那人只说了一个是字,然后后退几步,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只不过就在他要转身离去之时,秦奕忽然道。
那人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秦奕问道:“秦奕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秦奕将手中那还剩半壶紫米焖锅酒的酒壶丢向那人道:“给你的跑路费。”
那人见秦奕突然丢来,顿时手忙脚乱的接住酒壶,对着秦奕感谢的道:“多谢秦奕师兄。”
秦奕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那人急忙跑了出去。
战北海看着那群黑衣人问道:“你们谁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急忙跳出来急忙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
战北海道:“你说吧。”
那人听闻开始说道:“我就说重点,昨天晚上听说有人在东阳镇看见十万大山那边好像有一条金色光柱从天而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因为刚刚那件事有些无奈的秦奕听闻此话顿时眼神一凝,看着那人惊奇的问道:“你说什么,看见了什么?”
那人显然被秦奕突如其来的喝声给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战北海见状说道:“你再说一遍给他听。”
那人听闻就将自己刚才说的话从头到尾再说了一遍。
秦奕这一次认认真真听了,他突然有些失神了,他扶着黑色木栏,黑色木栏已经被他掐的变形。
“天降异象,终于又来了啊!”秦奕抬起头喃喃自语。
战北海笑道:“秦兄,怎么样,去一趟东阳镇吧!搞不好这一次各路英雄都会齐聚一堂,顺便去我们西江武馆看看。”
秦奕缓缓平复下自己复杂的心情笑道:“那是自然,我四师兄就是为了此事而身死道消于荒泽之中,我可没理由不去看看。”
战北海听闻一笑,然后看着下方的那群黑衣人笑道:“今晚大伙就一起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回西江武馆。”
“好啊!明天就可以回到武馆了。”
“哈哈哈,确实,现在发现这外面还真没有我们武馆好玩。”
听闻战北海此话,下方众人齐齐欢呼起来。
只有一个似有些呆头呆脑的憨厚少年挠了挠头低声嘀咕道:“明天一早就回去,那岂不是参加不了南山论道大会了,没法给我们武馆争光了。”
可怜被就战北海听见了,战北海顿时笑骂道:“还打个屁啊!就算明天我们还想打,肯定也没人跟我们打了,你这个只知道打架的憨货。”
“哈哈哈……。”
众人听闻顿时齐齐哈哈大笑。
那少年听闻也是笑容憨厚的挠了挠头。
秦奕笑道:“确实早点去的好,倒不是怕有什么机缘被人夺了去了,就是不知道这异象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种东西毕竟不是人为,而是连人都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要说还有世人可以解释清楚,恐怕也只能那位听闻天下事无所不知的圣父子了。
店小二在一旁听闻顿时笑呵呵的帮所有人都安排了房间住下,直到最后他迫不得已将自己的房间都给拿出来了,可怎么都不能怠慢了这群小仙师啊!
唉!这世道不管怎么样,普通人比起得天独厚的修道者来说,确实更加不易。
……
南山楼的夜里,夜深人静时分。
秦奕依旧趴在窗沿之上,看着天边的残月。
透过窗月光照耀着怀抱小白兔的姜瑶笑道:“干嘛这么魂不守舍的,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早就猜到了吗?”
秦奕没有转过头,只是依旧看着窗外的月光笑道:“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就算早就猜到了,但在实现的时候还是会很激动,就像我前世就猜到我能爬上你的床,但如今时常与你共枕入眠还是忍不住激动。”
姜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尽是歪理。”
“哈哈哈……。”秦奕一笑置之,现在什么都掩饰不住他的喜悦心情。
姜瑶见状不得不提醒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你是不是忘了你那些曾经的对手如今都是什么样子。”
秦奕听闻一笑置之道:“那些人能不能见到都是一回事,就算见到了,恐怕他们也不可能认出来是我,就算认出来是我他们也没什么依据,就算有依据,太乙山的师长们也会护着我。”
说道这里秦奕突然语气一顿,然后语气开始变得凌厉的道:“当然,除了王宏,还有玲珑,跟这两人的恩怨,恐怕得在这一次了解一下了。”
秦奕继续说道:“不然在那种谁都会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打打杀杀起来的情况下,到处都是敌人,那些恩怨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真的可以化为乌有。”
姜瑶道:“王宏,应该会主动找你的麻烦,不管是因为你东陵国太子之子的身份,还是因为你是太乙山的弟子,他应该都会主动出手的,至于玲珑……。”
姜瑶语气突然一顿,找那么多麻烦真的好吗?
秦奕语气凌厉的道:“别说那些什么没什么的了,至少怎么都得问清楚她当初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姜瑶欲再说话。
秦奕立马转过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这事没得商量啊!”
然后秦奕嘴角突然翘起道:“不然打你小屁屁。”
姜瑶脸色突然一红。
秦奕依旧嘴角翘起。
月光倾洒着的房间之中,两人似乎就定格在了这一刻。
……
次日清晨一早,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上路,此去他们选择了先御剑来到一处离西江最近的沿岸的港口,然后再走水路,本来众人还觉得水路有些耗时间,但一想反正今天也赶不到东阳镇,只要能赶到西江武馆就行了,这样一想众人倒觉得不如坐船省力一些,也好一路上看看西江两岸的景色。
从他们开始走水路到西江武馆这一段路,可谓极具特色,因为他们上船的那个港口整好就是西江的第二次出山到南海平原的口,虽然就是一片低矮的平间丘陵,但也可以被说成是出山口。而他们的目的地西江武馆,就是位于西江自西江平原进入平间丘陵的入山狗处,所以他们这一程他们两岸的景色就是平间丘陵千奇百怪的峰林景色。
虽然说这一百里航行的路途确实有些长了,甚至可能让一个人心烦意乱起来,但如果让秦奕再坐一遍,秦奕还是很乐意的。
因为一路上的景色虽然只有接二连三、鳞次栉比的峰林,还有西江那碧绿的江水,但峰林总是能够吸引秦奕的眼球,虽然大部分可能还是相似的,但更多的还是不相似的,还真是应了千奇百怪那句话。
唯一让秦奕有些糟心的就是小白那都要成精的小家伙,一路上就是半死不活的,像极了一个人晕船的样子,看的姜瑶那叫一个心疼啊!没有办法,毕竟是女孩吗!还多次产生了想御剑飞行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一路走来,到夕阳西下时分,他们终于到目的地了。
看着可以说是突然出现的高崖,秦奕啧啧称奇,这是他们一路走来见到过最高最险的崖,前面见到的那些比起这崖来说差的真不止一星半点。
甲板之上,秦奕看着这犹如刻一般险要的悬崖问道:“穿过这个悬崖是不是就到你们西江武馆了。”
战北海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远处悬崖的出口那边笑道:“其实那边高崖之上,已经有一些地方已经有我们西江武馆的人居住了,毕竟前方就是西江城了,无地扩张,这边倒是一个好选择,对于我们修道者来说。”
秦奕定睛一看,果然远处接近出口的那里,垂直的崖边之上,稀稀疏疏有些房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