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长安城的路上,臾知道了少年的名字叫篾,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自己作为长子,再过不久就是他的成人仪式,只有掌握放牧和捕猎的技巧,就能够到别的部落找个女人留下自己的血脉。
而且臾的出现,直接将他的成长轨迹打断,忐忑不安的前往从来没有去过的长安城。
关于长安城的一切,篾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二人只能按着大概的方向朝南而去。
在沿途如果遇到部落,臾便会带着篾远远的避开,也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二人辗转了两天之后,终于看见了远处地平线上的城池。
无论是篾还是臾,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城邑。
二人都被“雄伟”的城墙震撼到了,无法想象人类怎么会创造出如此庞大的东西。
更让二人震惊的是城外那如同蚂蚁一般忙碌的人群,臾从没有见到这么多人。
他想不出大齐怎么能够养活这么多人,这得需要多少猎手,放牧多少的牛羊啊。
看着那些在田地里忙碌的人,臾喃喃道:“难道耕种就能养活这么多的人吗?”
篾不安的站在树下,想跑又不敢跑,见臾久久不下来,有些焦急道:“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吧!”
臾闻言暼了一眼篾,灵活无比的从树梢上爬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如何能回去,你要是想走现在原路返回即可,吾不会拦着你。”
篾回头看了看荒凉无比旷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又看了看前方那宏伟无比的长安城。
犹豫了一会儿后,道:“我我跟你过去。”
臾拍了拍篾的脑袋,嘿嘿笑道:“你这家伙怎地如此胆小!”
篾看着臾嘲笑的表情,想鼓起勇气反驳两句,嘴唇只是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说来。
见到臾已经朝城池的方向走去,篾心中一惊,四下看了看,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后背凉飕飕的。
篾不敢一个人呆着这里,快步跟了上去。
长安城的平民,大部分身上穿着的大部分都是麻布衣服,虽然破旧无比,但是这也让他们和周边更加落后的小部落区分开来。
两个满身兽皮的人,显得与写作宏伟的城市格格不入。
臾水泡嘴上说着不害怕,但是随着越来越接近长安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自卑感。
无论是远处河岸边的翠绿的农田,或者河边那个如同小山一般高的庞然大物,还有这脚下平坦的如同河流一般通向城池的地面,都让他自惭形秽。
但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连城都没有进入就这样回去,臾很不甘心。
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带着篾来到了城门之下。
看着守城士兵手上金光闪闪的武器,臾心中很是羡慕,这样的武器一看就要比自己那些的破烂玩意要高级许多。
而自己手中歪歪扭扭的长矛,在这样的武器面前和地上随意捡的破棍子没什么不同。
两人可疑的行迹很快便被守城士兵发现,将二人围了起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可能是刚吃完饭,伍长一边扣牙,一边不削的看着这两个不知道从哪个小部落来的家伙。
“我们是北边杨村的,就是想来看看长安城,族人们说,这里有一种叫铜钱的东西,只要拜祭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看着臾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名伍长和士兵噗的下,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铜钱?实现愿望?哈哈,这这也太逗了!”
听士兵们的笑声,让臾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想要动手弄死两人,一解心头怒火,但想了想又松开了拳头。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伍长,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咳嗽了两声道:“谁告诉你铜钱是用来干这个的,得了,得了,既然是我大齐的村民,吾也不为难你了,带他们两个去报备一下。”
伍长摆了摆手,让手下将其带到城门附近的一间茅草屋内。
简单的登记了一下名字和所在部落,二人便得到了进城的资格。
进城之后看着鳞次节比的房屋,两人顿时有些茫然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臾!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人生地不熟的,篾下意识的把强抓自己而来的臾当成了靠山。
“先先随便看看吧,看着能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听着臾十分敷衍的话,篾顿时感觉无比的绝望。
二人漫无目的的在城内四处乱转,尤其是朱雀大街上,大齐新开设的商铺和食肆,让他们大敢好奇。
走着走着,二人见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正交头接耳的观看着什么,二人好奇之下,也凑了过去。
不明所以的二人,场中一人正那些一张漂亮的弓,面红耳赤的拉这弓弦,只不过这人累的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有完全将弓拉开。
臾看的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再做什么,一张弓而已,为何拉的如此费劲。
“问一下,他这是在做什么?”
臾好奇之下,忙向身旁的人打听。。
这人看了一眼臾,见其穿着,便知道这肯定是哪个不知名的小部落族人,心中顿时升起高人一等的感觉。
不削的说道:“看见那边写的没有,只要有人能拉开这张弓,便可得两勺美酒。”
“啥是酒?”
臾挠了挠头。
这人鄙视的看了一眼臾,道:“连酒都不知道,真是小部落来的,我告诉你,两勺酒换成食物,够你吃上一个月。”
“你说什么,吃上一个月的食物?”
臾咽了口唾沫。
见到臾眼馋无比的模样,这人讥讽道:“这酒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你以为这弓好拉?看到刚才下去那人没有,这可是我大齐军中勇士,到现在已经上了好几个人,至今未有一人能拉开这弓。”
“我看这弓也不难拉啊!”
臾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却不料这话,被刚才拉弓的那名士兵听到了,没拉开弓箭本就羞怒无比,臾的这句话在他听来就是赤裸裸的讥讽,顿时大怒,冷冷的看着臾:“这话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