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晴雪笑的奸诈,问道:“要不要先给你钱?”
那男人一脸的自信道:“先办事后收费!”
“那你不怕我们不给钱?”
那个男人又说:“给不给是你们的事,能不能拿到手那是我的事!”他说的极为自信,我居然无法反驳。
我不晓得雷晴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那个巫师倒是十分卖力,一会儿又是跳舞又是念咒语,看上去状若疯癫。我知道这是巫术里面的巫祭之法,跟道术里面的禹步一样,他跟癫痫病人一样抖了十几分钟,浑身都是汗。那蜈蚣在地上绕着那木牌子爬来爬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大概是抖得有点累,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看着雷晴雪问道:“我说姑娘,你这个牌子到底是什么人,法力有点高。”
“你行不行呀,刚才吹的那么厉害!”
“当然行!”那男人点点头说:“不过你得加钱。”
雷晴雪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拍了拍口袋说:“放心五万现金!”其实我是骗他,这口袋里面全是平时用的道符,只不过长短大小有点相似,对方也没怀疑,跳起来更加费力了。
我问雷晴雪说:“你给他那个牌子是谁的,到底要干什么?”
雷晴雪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个男人,让我仔细的看,慢慢的,我发现了不对之处,那个男人一开始虽然出汗,但是那汗水却是黑色的,而且隐约有红色的血丝。
跳了一阵子,那个男人终于累得跳不动了,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地上那只蜈蚣却趴着一动不动了。对方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着雷晴雪问道:“姑娘,我给你搞定了。”
雷晴雪呵呵笑了起来说:“你那蜈蚣连靠近木牌子的本事都没有,居然还敢蒙我?”
“你是什么意思?”对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上了当,雷晴雪冷笑道:“你是炼蛊炼的脑子被吃掉了吧,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手中那翠绿的小蛇扔出去,那小蛇速度极快,仿佛一道绿色的闪电,直接咬到了对方的手指上。
那男子惊恐的望着雷晴雪说:“你,你是个大巫祝,刚才那个牌子是……”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口吐白沫直接昏迷过去了。雷晴雪事后才告诉我,刚才那牌子是他师父的命牌,也是用来保命的家伙。他师父乃是这一代最强的巫师,也就是整个苗疆的巫王。一个不入流的巫师在巫王的面前做法,当然是自寻死路。一身蛊术被尽数破去。那小蛇是她的蛊灵,咬开那男人的中指之后,蛇毒可以让对方终生不能在碰蛊虫,如此一来就等于彻底断绝了这人害人的来路。
外面的恶臭一阵阵的传来,我们两个人不敢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急匆匆退了出去。走到外面好远才终于能够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东子在外面等着我们,这家伙倒是逍遥自在,坐在路边,摸着一个女孩的手,正在吐沫横飞的给人家看着手相。
姑娘长得还算不错,甚至可以用得上漂亮两个字来形容。年龄二十岁不到,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香甜的感觉。我觉得这个少女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东子见我们出来,立刻给那个姑娘介绍说:“轻舞,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小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好了!”那个姑娘十分客气的冲着我们打招呼,我嫌麻烦只略微点了点头。东子又说:“先生,轻舞小姐是著名的网红,最近遇到点麻烦,你能不能帮她看一下?”
我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这个,人遇到不顺的时候总是疑神疑鬼,殊不知三灾六旺乃是人之常情,十有八九皆不如意。想要事事皆顺,那不仅仅是运气的问题,还有做人境界的问题。现在的年轻人生性浮躁不喜踏实做事,大部分本着捞一笔就走的态度。
我摆摆手直接拒绝说:“我又不会算命,那都是骗人的东西。”
没想到东子反而急了对我说:“小先生你别走呀,我是真心觉得轻舞小姐值得你出手帮忙的,我经常看她直播,她自幼跟着母亲长大,从很小的时候跟母亲去做生意,没有机会上学,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网红要么卖脸,要么卖惨,假的太多了。不过看东子那么着急的样子也不想让他在女孩子面前丢了面子,只好找了个借口说:“你不是不知道,我那点东西骗骗人还可以,哪能指点人家?”
那个叫轻舞的女孩子却浅浅一笑,对东子说:“谢谢你一片好意吧,方便的话我们加个好友。”
东子闻言大喜,问道:“真的?”
 轻舞笑着说:“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看着东子被迷的神魂颠倒的样子,我有点无奈,又是一个可怜的少年被人欺骗。东子跟对方加了好友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对方拒绝。
我心中暗笑,人家根本就是摆明了吸粉,说不定下一分钟就在微博上把东子卖得一干二净了。东子却坚持说:“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保证不发微博,不给你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那轻舞毕竟年轻,被东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说:“我要去同济院。”
“哦,是看医生吗?怪不得不太方便。”东子脸有点红。
“是孤儿院。”
话题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下车之后,轻舞买了一大堆零食。东子好心提醒说:“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不会有问题吗?”
轻舞笑道:“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哪有机会吃多。”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你说的对,我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东子受到鼓励,掏出两千元,跑到超市里面去卖猪肉排骨,被我拦了下来,东子问道:“小先生,你不帮小舞也就罢了,难道看孤儿院的孩子都不让去?”
我被东子这话恨得牙痒痒,点点头说:“行,一会儿你自己拖过去!”
两千块钱能买多少斤肉我算不出来,但是我那车子的后备箱是装不下的。东子挠了挠头,怕在女生面前丢了面子,将那整整两头开膛破肚的猪拎到了车顶上面。这生猪还带着猪头,趴在车顶上看上去诡异之极。
这也算忍了,这东子还去玩具中心买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戴在脸上卖蠢,要不是看在他师父的份上,我真想把这家伙踹下车去。
来到孤儿院,外面的站着不少小孩子,我细细数了一下,总要有十七八个之多。他们大多怕生,离我们很远,但是围着轻舞有说有笑。东子跟我说:“轻舞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这里,然后把跟孩子们玩的照片发给我们看,小先生,她真不是那种人。”
这所叫做“同济院”的孤儿院看上去条件并不算很好,一个独立的小楼,一个小院,顶多算是普通人家的住宅,但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塞满了十几个孩子。
这里没有院长老师的分别,只有一个满是白头发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轻舞热情的上前跟她打招呼,叫对方“妈妈”。我心中疑惑,悄悄问道:“怎么你的这个轻舞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
没想到轻舞却听见我说的话回答道:“我小时候被送到这里寄养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有两个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个银质的头花,轻轻地插在那中年妇女的耳朵边说:“今天母亲节,祝您永远年轻。”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哭逢”。却没想到两个人没有多少寒暄,随后却想明白,能守着一群孤儿,熬白了头发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流泪。
那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轻舞进了屋子里面。十平左右的小小空间,除了桌子,还摆着两张床,人要走过去,就得一点点的往里挪。桌子上正在包饺子,一大盆饺子馅只有青菜。
“等一下再包!”东子喊了一声,立刻转身就跑了出去。轻舞跟对方介绍说:“这是我的几个朋友,特地来看弟弟妹妹,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
轻舞放到桌子上两千块钱,那女人却摆手说:“孩子你不用拿钱了,这几年政府给的补贴够用了,再说你妈妈还要用钱。”轻舞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熟练地擀着饺子皮。
那女人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才知道她姓宋,她往杯子里面捏了一点茶叶,干瘪的茶让她有些拘谨,问道轻舞说:“这是你男朋友吗?”
轻舞摇摇头,我说:“只是萍水相逢。”又问道:“这些孩子都是父母双亡的?”
那女人叹了口气说:“父母双亡的少,大部分都是被抛弃的。”
轻舞对我说:“这些孩子的父母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前几天捡到一个婴儿,被家里的大人要回去了,算是幸运的一个。”
我摇了摇头说:“其实能被你们收养才幸运。”
东子此时扛着一口整猪问道:“他们咋幸运了?”
轻舞却惨笑道:“更多的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