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入,卷轻纱撩动。
南风盏静坐竹案前,唯将一个杯盏贴至唇边,心中自是生出了千丝万缕,却无法像往常一般轻松压制。不知不觉已见暖阳由窗照进,他在此处坐了半宿,可纵有半宿的时间,也没让他琢磨透彻。
不因问题太难,而因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烦闷着什么。
“王爷!”忙完事情的雪刃,前来风倾殿报道。昨个,明明得了通知,说主子会去寒雅殿找他,然等了一日,也未见主子过去,故今早来此相问。
南风盏自是清楚,他前来做什么,故放了手中杯盏,侧身回话,“本王将他升至督卫,为此,你可有什么异议?”
“雪刃没有丝毫异议!”闻声当即再拜,双唇不禁扯扭,却还是要问,“只是不太明白,王爷为何会这般突然的决定!还有那风畔,雪刃从未见过,王爷又是何时认识的?”身为下属不该太多过问主子的事,然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已非平常,雪刃亦是深深关心着自己的主子。
南风盏唯将薄唇抿动,拧着两道剑眉,瞬低头轻挑青瓷茶壶。奈何,直至杯中倒满,也没能回上他的话!只因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全全告诉他。
“王爷似有心事!”
一边迎着雪刃关心之语,一边再把杯盏贴近薄唇。明眸渐渐眯紧,似又想了什么。良久,沉下一股长气,“他是冥府的鬼差!”
终还是告诉了他,因未曾将他当做一个外人,或是下属。
雪刃从来都是他的兄弟!
遂缓缓抬头,与他逢眸。亦见了他的惊讶,不可否认,他在知晓时,也很意外。
“冥府的鬼差?”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也不知道你请不清楚,灼灼曾是冥府的灵侍!她来人间是要查清季槿纯的死因!”
雪刃直言,“我倒是知道,她当年来护国府,是为了查季槿纯的死因!我一直以为她和季槿纯是姐妹,我还曾劝过她!因那时,心中有所猜测,怕她遇到不测!还有孙婆婆......孙婆婆也知道......”
听至此,南风盏便将杯口死死的捏了紧,薄唇微动,落声清冷,“看来唯我一人大意!从未想过事先做好保护她的准备,害她一步一步走向方染汐制好的绝路。”
“王爷!那鬼差来我们华阳宫到底要做什么?”怕主子因忆过往之事,再陷悲痛难控,他只能不作耽搁的继续追问,好让他没有时间去多想。
然要劝人终容易,当事者,却不好挣脱。
薄唇几次微张微合,依旧绕着一个她,“来帮灼灼继续查清真相!”
“她为何自己不查!”听言至此,雪刃也无法逃避。眸光微晃,顺势扫过些许悲伤,一直认为她还活着。所以,他宁可相信着,终有一日,她会亲自回来查清季槿纯的事。
......
才到饭堂门口,就见了谢航笙同贾晟轩一并朝她挥手。卿灼灼抿唇迈步,绕过几处方桌便到了二人中间。
“真会找位子!靠窗安静!微风拂面!”一边道声夸赞,一边撩衣坐下,瞬又将两手合握,为小脸做垫,以作支撑。眸光随即扫去,看了桌上菜品。
两素两荤外加一汤,伙食确是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到饭堂吃饭,前面几次皆是跟着北月溟和南风盏一起吃的!她原还以为是自己沾了他俩的光!
今儿个算是清楚了,华阳宫竟如此的一视同仁!
这点,某王确是能安排的出来!
“这个好位子是晟轩占的!我哪有这脑子!”
片刻,谢航笙便对着她憨憨承认。也一语道清了他跟贾晟轩的相处状况!友谊似进展的不错!
卿灼灼瞬将两眼撩动,于他二人脸上来回,不由得就翘起了双唇表露开心,“你俩看样子,挺和的来的!”
“岂止是合得来!简直怨相识太晚!”
“是!航笙说的没错!要是早点认识就更好了!不过现在成为朋友,也不晚!”
确是开心!确是皆有荣幸!
卿灼灼亦替他俩高兴!
然而另一头的目光,可不似他们这边灼热,自是生了冷漠,还有些许扭唇磨齿。唯一庆幸的是,不是对她!
不偏不挪刚好盯着谢航笙!
看来,他俩的事还未解决。
卿灼灼转而低头,一方小手遮住半面脸颊,直对傻大个,小声提醒,“哎!你好像有点麻烦!那面!”当即给他挑个眼,让其得以自行体会。
就瞧他拧眉褶皱,甚是烦闷,“别提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惹谁都不能惹金碧琦!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不回话,同贾晟轩一样,静听他苦诉。
亦是猜出了七八分,知金碧琦的性子不好对付!
“你说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少年,怎么就这么不成熟!偏要把一件事整那么大,成天的斤斤计较!绕着我转!”
“哎呦!她可和你不一样!”当即又是撩眉扯眼,女孩子嘛!确是喜欢斤斤计较的!
只是,好像自己也没这毛病!
“哼!”
冷不防的听了这么一声,以至让卿灼灼刚刚拿好的筷子哗啦敲桌。不因其心里恐惧,只是此间深思太沉。
恍然瞥头,疑惑的拧起双眉,就见金碧琦摔了碗筷,起身跺脚!临走时,还给了谢航笙一个此仇不报,同他一姓的恶狠眼神。
再侧过,亦瞧贾晟轩抬手拍了某傻大个的肩膀,必是也看了明白。
这一关,不好过呀!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由他身上体现完美。
唯见谢航笙落着愁眉苦脸,手托腮,饭难下肚。
确是可怜!
然,贾晟轩却在此刻,伸手端了他眼皮低下的饭碗,边动手,边挑眉道话,“你若没胃口,就给锦烛吃了!省的叫他去盛了。”
“不用!我待会儿自己去......”话音还未落,就听对面啪嗒一声,狠狠地拍了桌子。
“你们吃吧!我去校场练功!”
可怜的傻大个!卿灼灼抿唇无言,只得目送他离开。
待谢航笙出了饭堂,待她回过头来,惊见旁侧小贾吧嗒吧嗒的把饭吃了个干净。
转而站起,还在她面前抹了抹嘴,“锦烛你慢慢吃,我去瞧瞧他!”
“......”不落声,仅做撩眉。
“金碧琦他们若敢动手,我必帮着航笙!”
打群架?
当即扯开小嘴,无声哼哼。
怕是又要激怒某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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