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坠了一个重物。

原来是菲娜尔在蜡烛熄灭的瞬间就抱住了席沉手臂，如果席沉允许的话，她整个人都能够怪在席沉身上。

这么亲密的姿态，席沉不是很适应，很想将菲娜尔推开，但是没想到，在恐惧的作用下，菲娜尔的力气竟然这般的大，自己始终都不能够将其推开，便也只能够放任自由了。

“我感觉不对。”黑暗中，声音颤抖的就更加明显了。

“你的火呢。”之前还能够在黑暗中变出一团火焰，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成了。

“你当我不愿意啊，为了辨认身份，最后的魔力耗尽了，但是你要将心脏还给我的话，我就能够变出来了。”

将心脏还回去是不可能的，即便黑猫现在在身边也不可能还回去的。

别看现在的菲娜尔好像很依赖席沉，但是这背后也有一部分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心脏还在席沉的手中罢了。

“你先松开。”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在明亮的时候，房间内的情况便已经记忆到了脑海之中，只是菲娜尔现在的行为有点禁锢自己的行动了。

“能不松吗。”这声音听上去真的是可怜巴巴的。

“……”

估计是察觉到了席沉的无语，菲娜尔还是松开了席沉。

得到自由活动权利的席沉按照记忆走到了壁炉旁边，这个位置距离他现在最近，也是之前外婆放摆件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这些摆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现在的改变都是在这些东西摆上去之后发生的，可能是真的有问题的吧。

抬手摸到了对应的摆件。

这是纸做的，本应该是非常的轻巧，也容易被破坏才是。

但是席沉碰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一张纸，会发热吗？

可是自己碰到的确实是温热的东西，就好像原本的纸摆件，在黑暗中直接活过来了。

在黑暗中碰到这样一团温热的东西自然是会感到害怕的，但是席沉的选择却是直接加大了力气。

席沉的力气本身就不小，改造之后好像就更大了。

但即便是这样，席沉都察觉到了阻力。

那种感觉，不是在捏纸，更像是在捏一团活体。

比如说小白鼠什么的。

这种触感真的很像啊。

尤其是在捏爆的时候，席沉甚至感受到了手上的粘稠，还有一声细微的惨叫，除此之外，便是卧室内传来的动静。

这猜测果真是没有问题的，这摆件确实有问题。

几乎是手中的摆件被摧毁的瞬间，客厅内再次变得明亮起来。

席沉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手中握着的就是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本造型的纸，至于那些粘稠与惨叫，似乎都成为了自己的错觉。

但席沉不认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

绕过菲娜尔的席沉直接来到卧室门前，敲响了卧室的门：“我听到了一些动静，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谢谢关心，但是暂时的话，还不需要。”虚弱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

“既然不能进去的话，就不要进去吧。”菲娜尔也来到了席沉的身后。

此时光线明亮的情况下，她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席沉回首看去，盯着菲娜尔打量许久，看得菲娜尔有点发毛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说你们的心脏是你们力量的源泉，一般情况是无法被破坏的，也因此你们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

微微的停顿，便又继续说道：“那如果是你们自己的话，能够破坏吗？”

菲娜尔皱眉，这是什么问题，但是席沉神色认真，菲娜尔也只能点头说道：“是可以的，我们自己动手的话，相当于是自我毁灭，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心脏几乎就没有再修复的可能了，所以没有哪个仙女教母会这么做呢。”

“那如果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呢。”席沉追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到那种情况呢。”之前就算自己被瑞拉囚禁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毁灭心脏，那又有什么能够使得星雅朵这么做呢。

对于菲娜尔理所当然的否定，席沉只是敷衍地应承之后，走到角落的位置，在菲娜尔看不见的位置，随后放了一张纸放在了菲娜尔面前。

这是那份手札中的其中一页，上面的内容席沉并不能够看懂，至于为什么拿出来，而是在参考外婆摆放那些摆件的位置后，发现与这页上的图案位置高度重合。

但是上面的意思席沉看不懂，正好可以让菲娜尔帮助解读一下。

“这是什么？”菲娜尔接过这页纸的时候还有几分懵，不知道席沉是想要做什么，垂首盯着那图案看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眼熟，再看到旁边的文字描述之后，这才了然般地说道，“是这个啊，这是一个普通的炼金法阵。”

炼金术。

“这是什么法阵。”席沉问道。

“我看看。”菲娜尔将上面的文字看完之后，这才说道，“按照上面的说法，这是一个交换法阵。”

“嗯，你继续。”交换法阵的话，是想要交换什么。

“好，按照上面的说法，这种炼金法阵存在一阴一阳两处法阵，主要是用来对物体做一个交换，可以是实体也可以是某种虚幻的东西，每次的交换，都是需要等量代换的，同等价值的东西，才能够作为替换。”

“每次只能够交易一个物品，自愿交换的话，会降低交换要求。”

“可以付出更高的东西进行强制交换。”

“但是强制交换很可能会带来后遗症。”菲娜尔阅读着上面的文字，还没有意识到这内容有什么不对。

“就是一个普通的交换法阵而已。”菲娜尔看完了内容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觉得这其实很正常，“我们仙女教母之间有时候物品的交换也会利用到这样的规则。”

“和你们的法阵是一样的吗？”席沉问道。

“那倒不是。”菲娜尔摇头。

他们的法阵，看着会更加高级一点，而且随手就能够绘制，但是这个的话，很明显是要付出一些东西之后，才能够进行交换的。

“这上面的话，看着更像是一种献祭交换，说是等价交换，但其中还是付出了一些更多的东西才能够进行的。”不然的话，这些法阵应该只是一些线条，而不是在上面画了一些自己也看不懂的，有点像是祭品的东西。

随手将纸扔在一边后，便瞧见席沉在沉思，刚想问席沉在想什么的时候，席沉突然抬头问道：“那如果说，将灵魂作为置换的物品，可不可以。”

灵魂怎么能够是物品呢。

菲娜尔很想这么反驳，但是看看那法阵，突然间便沉默了。

她好像有点明白席沉的意思了。

“你是觉得，他们的灵魂被置换了，就是利用这样的阵法吗？”菲娜尔的声音颤抖，这次却不是因为恐惧，更多的还是几分难以置信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做这件事的是谁呢，是小红帽，还是星雅朵。

现在的小红帽，真的是星雅朵吗？

“我想冷静一下。”菲娜尔觉得自己脑壳有点疼。

而席沉则是在想，外婆能够摆出这样的法阵，就代表她确实是认识的，并且想要与她们之中的一个进行交换。

但是席沉能够感觉到，或许外婆最想交换的是自己，却不是身边的菲娜尔，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的心脏是受到你们身体的控制，还是灵魂的控制。”席沉突然抬头问道。

“啊？”菲娜尔这次是真的犹豫了，这涉及到了他们的秘密，真的要说吗？

但是此时席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代表猜出了什么，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说出来呢。

犹豫再三之后，菲娜尔还是颔首说道：“我们的心脏是受到灵魂和肉体双重控制的，但是灵魂的控制力会更强一点，如果肉身被舍弃的话，我们需要时间将心脏中的力量转移到新的身体之中。”

“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力量会慢慢流失，甚至连原本一半的力量都留不住，甚至一个不小心的话，也会将心脏弄坏的。”

说出这个，几乎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

“嗯，这样啊。”席沉此时心中有一份猜测，但还是问了菲娜尔一声，“你觉得现在的莎白像是星雅朵吗。”

自己不认识星雅朵，所以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认，那么菲娜尔的话，应该是认识的吧。

回想了一下他们见到的小红帽，菲娜尔真的在认真思考，似乎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朋友灵魂交换的可能了。

许久之后，菲娜尔抬头，坚定地摇头：“不是，我能够确定，那不是星雅朵。”

她认识的星雅朵是温柔的，是善良的，是美丽大方的，而不是这个小红帽。

但是小红帽确实又会他们的歌，是星雅朵教的吗？

自愿的呢，还是被胁迫的，或者是故意的那种。

“那不是星雅朵，不会的。”菲娜尔相信，就算星雅朵再怎么改变，都不会改变本性的。

而此时卧室的门悄然之间打开，一双眼睛从门缝后面悄悄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