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皱起眉宇，看向身边的矩，紧跟着两人的目光便朝着席沉看了过来，似乎是觉得，席沉就能够解决面前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呢。

好吧，席沉还真是有办法的。

规矩不是没想过趁着头颅在恢复的期间直接出手，但是这期间，整个天地似乎都在保护着头颅。

想来也是，毕竟他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主人不是吗。

所以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头颅在逐渐的恢复，但他的恢复却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

终究还是放弃了原本的身体，放弃了原本的自己，让这山川污秽，让天地间的一切污染自身。

不过他本身就是罪孽的，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头颅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细缝。

他们想到头颅此前的话，他是最初生灵，他的苏醒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毁灭，现在头颅想要强制性睁开眼睛的话，是不是代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毁灭呢。

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位自傲的最初生灵啊，永远都不会睁开他那双眼睛了。

从战场消失之后，大家几乎就已经各自分组了，当真是泾渭分明，就算是那些怪物，又或者是刚苏醒的种族都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他们好像多了几分智慧，也同样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动手。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席沉走到了利未与阿撒的身边。

利未警惕地看着席沉，其实小恶魔在回来之后，并没有将那个时空的事情太多的告知利未，只是利未猜到了一些，同时也意识到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席沉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的。

况且，席沉的目光看得还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小恶魔。

将小恶魔挡在身后之后，利未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吗。”

至于其他恶魔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毕竟不久前，他们还保护过席沉呢，虽然本质上是为了对付那些神明。

“我找他。”席沉直截了当地指着小恶魔。

这次阿撒也站出来了：“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想用他做什么呢。”

然而席沉却未曾理会阿撒，而是看着利未说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吧。”

利未神情微变，阿撒的神情似乎也变化了几分。

显然席沉说的就是事实，所以他们的脸色才会变得有几分不好看。

“你在胡说什么，他就是我的孩子。”利未试图狡辩，只是那闪烁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了。

利未根本没有任何的爱人，既然这样的话，她又哪里来的孩子，难不成还真的有那种自己让自己怀上的那种。

在席沉的注视下，利未慢慢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已经是我的孩子了。”

是啊，成为恶魔，变成现在这模样，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不是有小恶魔在的话，利未早就有几分支撑不下去了吧，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明明知道曾经的自己也是人类来着，可是后来呢，人类的生命在她看来也就是一场游戏罢了。

但是对生命的延续让她保留了最后的理智。

小恶魔不是自己的孩子又能够怎么样，自己将其养到这么大，那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自己可以付出一切，那凭什么说，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而躲在利未身后的小恶魔神色平静，明明利未什么都未曾同他说过，但是从他的目光就能够看出来，他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所以席沉是将目光直接放在他身上的，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你是怎么想的呢。”

小恶魔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席沉。

穿过那道门的生灵不仅仅是小恶魔一个吧，席沉他们是因为有规矩分身力量的保护才能够安然到达，其他的生灵基本上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湮灭了，那么小恶魔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穿过那道门的，是如何平安地存在了那么长的时间的。

甚至席沉找到小恶魔的时候，其实并不是直接将其带走的，而是观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小恶魔有自己的意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利未对他的关心与照顾，他不是没有感觉，所以在想着过去的利未走去的时候，眼神之中才会有挣扎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利未这次是真的愤怒了，如果不是因为在席沉的身边还站着鸢他们的话，利未说不定都直接动手了。

席沉抬首笑道：“不要这么暴躁，你此刻应该感受到了才对吧。”

这话说的利未脸色大变，其实她刚才就察觉到了，或者说，在场的神魔们都是感受到的，力量越强大的，对这种感受就越发的明显。

那是一种召唤力量，他们体内的血脉在沸腾，有什么要冲破他们的身体，破土而出，那方向就是朝着头颅而去的。

他们的觉醒，他们的成长，都是来自于最初生灵的“馈赠”，而现在，最初生灵已经打算堵上一切，将这些馈赠全部收回。

只是血脉薄弱的，对于这种召唤根本察觉不到，反倒是恶魔与神明这样的高位存在感受才是最清晰的。

他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在流逝，成为了最初生灵的养分。

“既然能够强制收回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么多呢？”乌合很是不解。

“因为代价。”

回答他的却是小恶魔。

之前的小恶魔看上去似乎十分的乖戾，总之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的，长相上与利未也是完全不像的。

但此时平静下来后，他们却猛然发现，原来小恶魔的智慧或许比在场任何一个恶魔都要高，此时平静下来后，样貌的优势也凸显出来了。

然而他们看着此时的小恶魔，总觉得这样貌有几分熟悉。

直到他们抬头看到那一点点凝聚出人形的头颅之后，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也明白了席沉找上小恶魔的原因。

虽然这头颅还是残破不堪的，甚至在大小上都有几分不正常，但是在眉眼上的话，他们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与小恶魔实在是太像了，像到小恶魔仿佛就是缩小后的最初生灵。

乌合猛地看向席沉。

他想起来了，席沉是见过最初生灵的，在最初的时候，就是席沉跟着规矩找到了最初生灵，也是制定了后面发展的人。

席沉见过最初生灵开始的模样，所以在见到小恶魔后，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了吧，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

小恶魔很平静，他从利未的保护下走了出来，看着天空中一点点恢复的头颅，眼神中的情感有几分怪异，像是厌恶，又像是解脱，同时带着几分释然。

如果可以的话，最初生灵恐怕也不想用上这种方式吧，毕竟这根本就是自杀式的毁灭，如果不是道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坐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等会等会。”乌合摆手打断了他们，“能解释一下吗？”

便听到席沉缓缓说道：“最初生灵很强，即便我们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出手，依旧不能够将他彻底杀死。”

不仅不能够彻底杀死，他们一旦对最初生灵造成毁灭级别的伤害，那么这个从梦境中诞生的世界也会遭受到严重的伤害。

最初生灵不能够死，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在他们找出方法之前，最初生灵只能够留着。

但也不能够真正留着，否则的话，他还是会苏醒的。

“所以我们将他肢解了。”

席沉说的如此轻松，好像肢解的并不是什么最初生灵，不过就是一头猪罢了。

最初生灵的血肉被他们用来交给了当时的生灵们，他们也想看看，得到最初生灵的血肉之后，这些生灵又能够产生怎样的变化，是不是真的能够逃脱自身的宿命。

当然这其中席沉也做了手脚，这些血肉进入到他们的体内之后，会潜伏在他们的血脉灵魂之中，只要席沉愿意的话，可以在瞬间让他们消亡湮灭。

最初生灵的心脏被席沉交给了理，当然是被规矩封印后的心脏，目的就是为了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其中一部分的力量的同时磨灭属于最初生灵的意志。

也是后面待多事与贪婪，才会让心脏分散开来。

至于四肢的话，他们将其变成了这山川中一草一木，用来填补之前因为最初生灵受到伤害后产生的世界缝隙。

至于头颅的话，趁着他们不注意逃走了。

规矩本来是想要去追的，但是被席沉阻止了。

先等等吧，至少不是现在。

他们以为最初生灵就是最为强大的，后来发现，不过是因为他最初出现罢了。

没有谁会一直强大下去的，即便是最初生灵也是一样的。

当这个世界越强大，最初生灵的力量被吸收的就越多，达到一个顶点之后，最初生灵苏醒，将这些力量全部吸收，这样他的力量就能够更近一步。

就连规矩都是他故意留出来的，为的就是那连绵不断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都分散出去了，那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