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席沉笑着，浅浅的笑意，深远的眼眸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或许他们真的在很久之前见过吧。

小恶魔被利未带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但是另外一份关联却不会消失的。

对席沉他们来说，他们经历了漫长的时间，那时间几乎将他们最开始的人生掩埋了，但是对这个时间点的人来说，他们不过是消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罢了，一切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受影响的，估计也只有蒂赫与乌合了。

他们的生命本就是漫长的，未来还会有更加漫长的时间，而这段时间的经历只是他们漫长生命中一个小小的片段。

但蒂赫还是觉得可惜的，因为当他回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原本加固在他身上的封印便再次出现了。

“所有的生灵，从最初诞生的那一刹那都是干净的吗？”不知道蒂赫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认为席沉能够成为他的心灵导师？

“看你如何认为吧。”这是席沉的回答。

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这是荀子与孟子都会相争不下的，席沉又不是哲学家，对这些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善与恶的定义本就是源自于心，是罪孽深重，还是功德万丈，真的只是一个人就能够评判得了的吗？

而来自于后世的评价又掺杂了多少的水分。

没有得到答案的蒂赫暂时离开了地下城。

在新的任务出现之后，无论是哪一处的风气都是有所改变的。

有人成群结队，也有人单枪匹马。

他们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收获信仰，又或者是杀戮。

从回到地下城之后，言白他们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调整，他们毕竟也只是人类罢了，至于他们的任务，想必现在的话，除了席沉之外，应该没有谁会比他们更高了。

在那样一个时空中，没有任何人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们拥有了太多的权利，以及完成任务的途径。

事实证明，各个时空之间都是互通的。

在他们调整的时候，看到的席沉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在处理很多事情。这让他们觉得，席沉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吗，这个人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吗？

之前蒂赫会找上席沉问出那样一个问题的本质，不就是在试探席沉吗？

最开始的你是怎样的呢？

“聊聊吧。”

从进入地下城后就没有回到地面上的顾思言却因为席沉重新上来了。

看着站在天堑边缘的席沉，修长的背影融入天地之间。那背影其实并不高大，一阵风都能够折断一般。

矗立在那的人，像是一幅画，完全静止的话，没有生气。

直到顾思言的出现，将这幅画彻底的打破。

垂首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将顾思言的轮椅往后拖了一点，离开了天堑附近，确定周围的土地是平坦的之后，这才浅笑道：“聊什么。”

近巨蛇伸出来的头按回去的席沉又追加了一句：“如果是心灵鸡汤的话，还是算了。”

“哈，那玩意儿，能喝吗。”顾思言也笑着。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是那么的明显，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分明都是没有任何笑意的。

许久之后，顾思言才收回视线，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不想笑的话，是可以不笑的。”

席沉唇角的笑意还在，未曾消退。

顾思言瞥了一眼席沉，一脸的嫌弃：“因为你这个样子，挺丑的。”

这下子席沉的笑容是真的僵住了。

“行了，你也应该行动起来了，这段时间，看你处理的东西，还需要我来善后不成。”顾思言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基本上也没有说什么，感觉上更像是一个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希望员工能够调整心态之后，赶紧进入工作。

像是走了一个过场。

然而席沉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消退之后，悠远的目光仰望天际，在那里，是不是还有规则的存在呢。

那么漫长的时间，不是对席沉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他不喜欢表现出来而已。

都是伪装而已，那时间如此的漫长又能够怎样，他始终都是一个看客，那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给了自己一个锚，一个坚定不移的锚。

但是他需要时间去加固这个锚。

现在也差不多了。

长舒一口气，像是要将之前的那些全部呼出来，那么那段漫长的时间便会成为一段记忆被封存的。

没有回到地下城，席沉直接回到了城中。

能够看到的是，在城中还有人类的存在，当然还有怪物的存在以及无处不在的鬼怪。

人类的每一次搜寻都是充满危机的。

有人注意到了席沉，注意到席沉走在其中却没有遇见任何危险，这让他们以为席沉是有什么宝贝在，但是在看到席沉的模样之后，又纷纷退却。

他们还是知道当初的护卫队的队长的，至少他们不是对手。

鬼怪又不能够伤害到席沉。

所以来到高塔面前的时候，席沉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进入高塔对席沉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这里面原本是有人类在的，那是黑袍人认为的能够留存下来的人类。

但是当席沉再次进入这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类的存在，这里有他们活动留下的痕迹，但是却已经不见那些人了。

这里的食物足够吗？

那黑袍人真的有那么好心吗？

这些人真的是火种吗？

他们真的还存在吗？

想要知道答案的话，是很简单的，只要现在上去，找到黑袍人，那么一切的答案就全部知晓了。

席沉这一次走的远比之前更加的慢。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语言，又或者需要这么一点的时间让自己能够将前因后果理清楚。

随手推开手边的门。

这里面原本应该是变异者才对的。

然而此时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迹了。

或许在很久之前就没有了？

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推开了。

那些门背后没有任何的东西，人类消失了。

如果不是因为护卫队的长远，那么现在的人类，除了游戏者之外，还能够剩下什么呢。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门前。

哦，这扇不用席沉去推，它是打开的，像是在欢迎席沉的到来。

巨蛇探出脑袋，是想要看清楚那个站在窗边的人。

那是谁，灵魂是如此的熟悉呢。

黑袍人转身看来。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话，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吧，毕竟那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是一个很美的少女。

巨蛇觉得这少女很眼熟，那灵魂上的气息也是很熟悉的。

少女回首看着席沉，像是在确认什么。

那双眼睛从最开始的迷茫，到思索，变成震惊，而后化作了然，一连串的变化，是说不清楚的。

但想来他们是真的见过的。

在那个时空中，席沉见过了太多的人，也安排了太多的东西。

“原来是您啊。”原本的少女将席沉看做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是由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只要给予一定时间，就能够对抗神魔的艺术品。

所以看席沉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着的生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看着席沉的双眼中带着狂热，又好像是激动。

“理是你的谁。”席沉问道。

分别的时间不是很长，所以，席沉还认得出这一张脸是属于谁的。

“是我的母亲。”少女说道，“您可以叫我待，我是待，一直等待您的待，当然，我的母亲也是一样的，但是她的生命不够了。”

理本就是堕神，又能够生存多久呢，她坚持了太长的时间，可是她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她记得，记得席沉的要求，于是出现了待。

对席沉来说，站在面前的是待还是理，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存放在她们手中的东西罢了。

“我知晓您的来意，但是您呢，您能够给我什么呢。”没有真正见过席沉，至少在那个时空是没有的，从理的口中，待听到了太多的传说，但是她最先看到的席沉，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交易继续，你会得到想要的。”席沉说道。

“好的。”待显得很高兴，她知晓的，席沉是不会给予空的承诺的，她相信的是母亲。但是随后又摇头说道，“可是您的东西，现在不在我手里呢。”

席沉笑而不语，但是眼中的幽色深沉了几分。

“有一部分，在您自己的手中哦。”待从认出席沉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那是看到希望的笑意。

如果是在自己手中，不至于完全没有发现。

翻手间，出现在手中的是那不一样的号码牌。

“对的哦。”待拍着手，更加高兴了，看啊，果然是理所推崇的，发现的是这么的快呢，“可是为了保证不会遗失，我将其分成了四块呢，但是这四块的话，我只保留了一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