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驱车离开这见鬼的社区时,自己楞了一下。
不太对。车窗外的路灯,有点怪!
风刮得很轻,灯光下倒映着的树影,摇晃着,随着闪烁的路灯,透着一股怪异。彷那不是树的影,而是什么东西,在朝我招手。
我猛地转头望去,闪烁的路灯居然彻底坏了。背后是长达几百公尺的悠长的车道。笔直,除了树意外,无遮无盖。树的枝桠下,这条路长的象是一条隧道。和路平行的路灯,从远至近开始熄灭。
自己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熄灭路灯的分界线。从沈科家的楼下开始,朝左边,路灯发挥着正常的照明功能。而从右开始,顺着我的存在方向,路灯灭了。
一盏一盏地灭,一盏一盏地被黑暗吞没。
象是一个吞掉光明的恐怖存在,在向着我的位置,一跳一跳,隐藏在黑暗里,追着我过来了。
危险的直觉,让我的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我背脊发凉,一刻不敢停留。打开引擎,转动方向盘,以最快的速度掉头,朝社区的大门开去。
路灯熄灭的速度更快了。果然有东西在漆黑里想要追上我。我快,它更快。
我一踩油门,加速又加速。沈科家的社区不大,自己位于这条车道的ZhōngYāng位置,离大门应该只有几百公尺的距离。
但是就这几百公尺,我觉得自己似乎开了一辈子。路灯熄灭的速度越发的快了,我的油门几乎要踩到底了。这辆租来的破旧老车开始发出难听的声音,车身也在剧烈地抖动。仅仅几百公尺而已,怎么还没有开到?
正常情况下,几百公尺,以现在的速度,不过也就几秒钟而已。
我的耳朵,听到了古怪难听的声音。我的鼻子,闻到了轮胎摩擦地面的焦臭味。自己从反光镜往后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车旁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尾灯没有亮,车尾陷入黑暗中。整辆车,都停住了。车尾被什么东西拽住,车身被抬了起来。只残存前驱的汽车轮胎在发出快要崩溃的转动声。
隐藏在黑暗里的可怕存在,将车拖住了,车身不止没有前进一步,还在被那玩意儿缓缓地朝后拖。彷想要将我也拖入黑暗里,万劫不复。
我知道被拖走后,恐怕绝对没有好事情等着自己。一咬牙,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整个身体就窜了出去。
Jǐng卫室就在不远处,跑过去就得救了!
自己如此盘算着。可真的,逃得掉吗?我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夜sè中那鬼东西显然感觉到我逃了,车从尾部被掀起,巨大的车身轰隆一下,撞击在我的身旁。落地的冲击力以及轰鸣的砸中地面的声波,将我震得摔倒在地,好几秒都爬不起来。
Jǐng卫室静悄悄的,里边开着灯。离我也不过二十几公尺的距离,正常情况下,我只需要跑三秒多钟。自己甚至能清楚地看到,Jǐng卫大叔在简易的塑钢棚子里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是车从空中落下造成了可怕的巨响,竟然都没将他吵醒。
不止没吵醒他,就连附近楼上的居民,竟也没有一个人将头探出窗外好奇地观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都没有!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沉下心,深呼吸一口气。巨大的声音令自己耳鸣得厉害,不知道耳膜出血了没有。自己思绪转得飞快。难道刚刚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有什么力量,将附近的噪音,都过滤了,离我稍远的人类,根本都听不到?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那追着我不放的东西,真的仅仅是冷冻的会动尸体吗?一具可以拖住1.8t引擎的小汽车,掀起接近两吨重,还能消除声音的尸体?
不。我对自己刚刚下的结论,都怀疑了起来。无论如何,现在都是需要努力逃命的时刻,容不得我多想。眼下我没有力量和那怪物拖延时间,甚至对抗。
我继续忍住痛,爬起来绕过翻了个头,乘客空间都已经被压塌的汽车,继续往外跑。心里又怕又怒,还在滴血。车的押金大概是要不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跟租车公司解释呢。
自己跌跌撞撞,在吞噬路灯光明的黑暗追赶下,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脚痛,不存在的。耳洞在流血,没关系可以忍。我在和黑暗赛跑,跑输的结果,就是死亡!
我冲刺到了Jǐng卫室旁,扯开Jǐng卫室的门,挤了进去。Jǐng卫室不大,摆放了监视器和一张桌子后,剩下的空间就只能容两个人站着。
Jǐng卫大叔还在打瞌睡,我用力摇了摇他,他刚刚还有支撑的脖子就偏向了一旁。从浅睡状态,直接变成了昏迷。这他nǎinǎi的也可以?这也是追我的怪物在作祟?
我猛地转头,心里的不安更浓了。背后社区的路灯已经熄灭殆尽,黑漆漆一片。仅剩下Jǐng卫室的昏暗灯光,如同茫茫台风天的无尽大海里,那一叶随时都会倾覆的小船。
头顶那盏唯一亮着的节能灯开始闪烁,最后,终于也灭了。
我视线所及的范围,全都落入了看不见的糟糕状况。但是,耳朵还能听到。Jǐng卫室外的黑暗世界,发出了细微的一道一道脚步声,接着是薄薄的塑钢墙壁和什么东西的摩擦声。塑钢似乎受到很大的压力,咯吱咯吱地响着,逐渐从外到内变形。
自己打开了手电筒,朝声音发出的位置照过去。塑钢墙壁已经扭曲了,尖锐的破口和我仅仅只残留了几公分的距离。手电筒挣扎了几秒钟,亮光再也发不出来。Jǐng卫室再次陷入黑暗当中。
恐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有东西在徒手撕破塑钢墙壁。整个Jǐng卫室,恐怕也撑不了几秒钟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在黑暗里摸索着通往社区外窗户的位置,一脚将玻璃踢碎。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未彻底传出,我的身体已经从窗户破开的地方跳了出去。
这一跳,就跳到了社区外的大路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