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萦眼神茫然,显然并不了解眼前的事情究竟是个怎样的悲剧,她的视线接触到了我那张有些惆然的脸孔,笑了。
果然,不食人间烟火的妖怪是幸福的,至少它们不用在轮回中挣扎,更不用因为尘世中的种种而痛苦。
唉,又有一段童年的回忆,将要结束了。
三天后,五月一。
中午我吃了很多东西,都是爹为我准备的。但感觉,还是很饿。
娘不过死了三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按时将我嫁过去。其实我是想为娘守孝的,但爹不许,周家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但一想到周家二少爷的脸,我就会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特,我知道他并不爱我,甚至远远算不上喜欢我。但是,他却对我有一种欲望,不是****,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猥亵龌龊,但我很清楚,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太多的欲望。
到了这一天,出奇的,心情并没有不好。当然,也不是兴奋。总之,一般而已,我想那一一种任命的感觉吧。醒来后就将自己的拳头握的很紧。似乎自己在担心,担心一天之后便会失去现在握在手心里的小小幸福。
尽管那个幸福就在不远处。自己很清楚的知道,他离自己并不远,就在对面,还在望着我。
仔细想想,真的已经过了十二年了。自从那次天灾过后,自己就无所事事,漫无目的,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年接着一年,似乎为的就是等待下今天的到来一般。
自从知道爹为我订婚后,我总是很奇怪。
为什么别人都有勇气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路见,晓雪,他们都能。甚至是夜不语,他向着自己的梦追逐,最后真的成为了猎捕者。但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动的接受现实。就像而我有一个闺房密友,她的丈夫死后没哭几天,她就迫不及待的溜出来请我胡吃乱耍,还拐弯抹角的要我介绍个好男人给她。她说只要还不错的男人就好,样貌过的去看的顺眼就好,踏实,能过日子就好。
我笑了笑说帮她注意。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在路上遇到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说是就要结婚了。
我就郁闷了,为什么她就能那么潇洒呢?为什么她想当个寡妇呢?为什么她能那么快的就续嫁了呢?
现在,我稍微能够了解一点呢。
其实自己身旁一直都没有缺少过好男人,但这么多年唯一对他们做过的,就是不断的伤害。让他们伤痕累累的离开,看着他们组建起自己的家庭,参加他们的婚礼,看着他们过着幸福以及不幸福的生活……
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在等待些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却十分清楚,自从十二年前自己心里就藏了一个人。那个坐在自家门前草地上的男孩在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注定永远的映入了心灵深处。
很有趣对不对,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一见钟情。
前段时间还在和一个闺密谈论男女之间会不会产生纯友谊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们谈论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定论。
最后俩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其实男女之间,真的很难产生纯友谊。即使一方在努力拼命的维系这种友谊关系,但别一方却会有意无意的打开缺口。扯的远一点,其实当自己认定了这段友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缺口了。
当一方出现问题的时候,别一方就会故意或者不由自主的窜进来。说起来有些无奈,但,人本身就是感性的动物,只不过硬是为自己套上了理智的帽子。但是这种理智真的值得信任吗?
就如同两个人真的仅仅只是纯友谊,那么坐在月色朦胧的地方,不管周围的气氛再浪漫再暧昧,自己那一刻觉得再孤独,也是不会产生情愫的。
所以理智的人也好,感性的人也好。如果真的不想后悔,就不要似有若无有意无意的还给别人机会。
又扯远了。算了,无所谓了。我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一堆胭脂水粉,轻轻拿起来涂抹着。用红纸染上唇红,穿上鲜红如血的嫁衣,对着镜子做出微笑的样子。
没关系,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你看着我。就只是这样,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主人,那位姑娘笑得很灿烂,为什么却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青锋跟着我站在窗户前,透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看向对面的房子。正对面10米左右的地方,同样有着一扇敞开的窗户,里边坐着一位绝丽的美女,她穿着红色嫁衣,正在梳理自己入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
“不错,很好,你竟然已经能察觉到这种复杂的事情了。”我微微叹了口气:“人类,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无法抗拒的事情。那位姑娘,确实很痛苦。”
“她笑得让我很不舒服,仿佛心都要碎掉了。”青锋看向我:“她喜欢主人吧?”
“不知道。”我翘着二郎腿,缓缓道。
“一定是喜欢,她看你的眼神,就算妖魔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里边包含的强烈精神波动。”青锋宛如一个哲人:“主人,为什么不去帮她一把。其实要帮她很容易,只需要将她抢过来就好了。”
我苦笑:“将她抢过来确实很容易。但以后呢?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将她带在身旁。而且,仿佛她从来就没有试图去反抗过自己的命运,就算将她救了出来,恐怕也只是让她陷入了别一种痛苦而已。”
青锋头痛的道:“你们人类果然是很麻烦的生物,哪有那么多沟沟渠渠的事情,像我们妖魔,喜欢就扑上去交配,讨厌了就一脚踢开,多暇逸。”
我顿时狂汗。幸好雪萦还算是个矜持的好妖魔,如果某一天恢复了妖魔的本性,一把将我扑倒,那才郁闷了。防着点,以后绝对要防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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