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一脸懵逼，信息量太大，连商业间谍都出来了，话说您不是拍短视频的吗？这都需要动用商业间谍了？

他也不用避嫌，当场打开抖音搜了下巴人娱乐，然后就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早就关注了这个账号，好像就是因为《离人愁》而关注的？只是一直没注意人家叫什么。

楚垣夕也很震惊，你薛明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刷短视频玩？

薛明不愧IT人，有话当面说：“哎，这不是个美女跳舞的账号么？怎么是个大老爷们？”

楚垣夕爽朗的一笑：“美女在里边呢，再说我们又不是只发美女视频。”

“所以，其实你并不是跟风的一方，你们才是原创的？那你在台上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我看视频还以为跟风的把原创的给撕了呢。”

“因为，他们是搞水军的啊。吵架、泼脏水、自证清白，这都是对方擅长的领域。我为什么要进入对方擅长的领域去跟他们斗？”楚垣夕抬起双臂比划了一个斜十字，两只手掌作手刀状，用力下一分，“我的目的是让他融不到资，一剑封喉就行了，怎么封上的并不重要。”

“青春啊！这就是我想要的青春！”薛明喃喃的说，不过马上他一皱眉；“你拍短视频的挖我一个搞人工智能的墙角干什么？你不会是……专门为了给鹏飞科技拆台才来挖我的吧？”

“本公司雄才大略，当然有您发挥的空间。至于说给鹏飞科技拆台么……”楚垣夕心说这是最低目标，但是我会告诉你吗？

“本公司是我自掏腰包启动的，我也不是什么富人，一直做产品经理的能挣多少钱？我卖房创业，全副身家也就几百万，您的薪水再低，一年八十万总是要有的吧？您这样的大牛是有资格挑公司挑项目的，给您薪水少了您也不来。花这么大代价去挖角鹏飞科技只为给李兆开添堵，我觉得我跟李兆开还没这么大的仇。”

“那个，你跟鹏飞科技什么关系，方便告知么？”

“噢，我之前给李兆开打工的，被他开了。”

薛明点头，楚垣夕继续说：“说到底，我希望您的加盟能创造出比您获得的薪资和期权更大的价值，这样我才能赚到钱，为此我肯定得提供您能创造价值的环境不是？换言之您得能够很好的被我剥削，我才会挖您，不然您就得去鹏飞科技做视觉了。”

薛明感觉很好，这个说话的节奏他非常适应。他对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金领，搁在过去的工厂里应该算高工，如果工厂小一点，总工程师也可以做一做，非常受尊重。

然而现在的社会讲究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在实现的过程中当然充满交易，剥削和被剥削也是交易的一种，没什么不好意思谈的。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摊到桌面上来谈，至少楚垣夕的谈话方式比刚才那位李兆开李总让他舒服多了。

那位李总，怎么说呢？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前边有多恭，后边就有多倨。他虽然是个IT男，毕竟三十多了，这种事光亲身经历就不少次。

只是，这位楚总看起来靠谱，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可就不好说了，毕竟鹏飞科技是个正规大公司，要他做的项目也是个正规而传统的人工智能项目，只不过是他不太喜欢的视觉类项目而已。

想到这里，薛明问：“既然你也说了不是面试，那我也不客气了，您想让我做的是什么？”

“游戏功能。”楚垣夕这方面准备的倒是比较充足，说：“我打算做的功能是为手机游戏服务的，需要一个全新的模块，用非常强力的人工智能模块驱动玩家的任务线。这样肯定要用到神经网络深度学习的方式进行训练。您主攻的方向正好是优化深度学习环境的，正好和我的需求对口，我这就需要强力的环境培训AI。”

他对薛明详细的描述了这个需求，简而言之，是个RPG游戏的任务发放系统。

传统的游戏，任务系统都是定死的，是由游戏策划给出触发条件、接任务条件、完成条件，以及奖励。并且更关键的是，任务线基本都是线条式的，完成任务甲，触发任务乙，这样一路推到这条任务线的尽头，过程中顶多挂一些分支，最终会回到固定的任务节点。

这类任务系统往往和剧情绑定，随着剧情推动，游戏世界也会发生相关变化。如果能够在某个任务完成时给出几个后续任务让玩家任选其一，那就已经是用心之作了，但实际上换汤不换药。

无论单机也好网游也罢，如果能够做得像《魔兽世界》或者《武林群侠传》这样，因其具有庞大的任务系统和丰富的剧情，哪怕都是固定的，也能玩得非常投入味。

但到了国产坑爹手游肆虐的时代，极端追求套路化，任务简单粗暴，像单细胞生物一样无聊，玩起来味同嚼蜡。这时游戏的乐趣基本都转移到战斗规则、战场操作、PK、活动、公会战这些环节，总之怎么无脑快乐怎么来，不断推出更强力的装备，让玩家充分体验充值的快感。

但这是人玩游戏还是游戏玩人？实际上不好说的很。然而不能否认的是这类游戏在亡者农药出现之前占据了充值排行榜的绝大多数席位，包括楚垣夕之前带过的几款手游也是一样。作为一个产品经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从有了手机游戏，玩家在逐渐变傻。

亡者农药为什么举世无敌？因为它跳出了这套无聊的体系，开发出了游戏的社交属性，使得玩家摆脱了游戏玩人的尴尬，进化到人玩人，玩或者被玩，都不是问题。后来的吃鸡也是同样的道理，彻底脱离了任务和剧情的束缚，进入一片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蓝海。

然而这类游戏根本就不该叫游戏，它明明是电子竞技，电竞跟游戏完全是两码事，打电脑的乐趣和与人奋斗的乐趣，不是同一个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