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二人近前,谢君和的剑锋已贴地掠过,左右挥舞,唰唰两下,二者便踉跄着仆地。各自双腿,皆是鲜血淋漓。见首领受伤,齐家剑客红了眼,一拥而上。却见一道剑光横贯过眼前,十数剑客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一手的鲜血栽倒下去。
李洛暗自庆幸,刚才这痞子对血鬼用的招还算是轻的,不然再多人都禁不住他的乱砍。
“君和!”众人皆已上船,楚涛已在船舷催促。
李洛也不知哪儿来的抗令的勇气,一扬手:放箭!
数箭齐发,却多半都射在船帮上,楚涛依然站在原地,犀皮手套里抓着一把空射而过的箭,招摇地笑——百步闻弦之雅,说不定还胜过他的剑术。
无人再敢上前,谢君和已退到了船板下。奋力斩出一剑,重重地砸向栈桥,木质的栈桥在嘎吱作响之中断了十数尺,将追者无可奈何地困在岸边。随剑光而起的冰寒,在水面上溅起朵朵冰花,反弹向仍不死心的诸人。只换来哀鸿遍野。
船板撤,迅速起航。
楚涛笑着站在君和的身侧:“刚好,五剑。”
“留住他们!”一骑嘶鸣,从山巅迅疾地俯冲而下。一杆银枪,带着破风的呼啸,“砰”地,砸在楚涛的脚边。枪头深深地把木板凿出个洞。沈雁飞姗姗来迟。
只隔百步,却隔着长河天险,非神力莫可挽回。
谢君和拔出长枪,对楚涛道:“我替你还他!”退开一个弓步,举枪奋力一掷,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擦着沈雁飞的脚边深深没进土中。雁飞的神情里有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哀伤。
再没人能留住他们。
冷风悄悄地相伴,拂过分外宁静的水面。北岸的一切都越来越远。
楚涛却突然扶栏一阵猛咳,郁积的黑血溅开在唇角。
“少主!”刘思仁疾步上前相扶。
“不妨事……”答话声却竟柔弱到让人心疼。任谁都不敢想像刚才面对李洛的凌厉与此刻这晦暗虚弱的面容居然是同一个人。“有前辈此等医术,这点小伤,实不算……咳咳……”他一边试图宽慰身边众人,一边无论如何止不住咳血。
越帮越忙,越劝越乱。
“听我的!”谢君和的脸色更黑了,“刘前辈,带他去歇着。把凌远声那厮扔去舱底。其余人警戒。你——”他指了指刚才对李洛发号施令的人,“告诉老子你从哪儿来——别他娘的以为老子真会信你是秦啸那老狐狸派来的!”
众皆愕然。
“君和……”楚涛对此君的野蛮甚是无语。
谢君和径直吼喝回去:“闭嘴!边儿去!”
明知有伤还大动干戈,楚涛此刻确实只感到疲惫,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似的。他苦涩一笑,扶着刘思仁的肩膀道:“替我问秦大少安好。”
秦大少?大家都吃了一惊,但楚涛已消失在船帘后。
陌生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确是奉秦大少之令。不过他不在这条船上。”
“他什么意思?”
“在下只负责传令,余事,谢大侠若想知,倒是可以随我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