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辈究竟从何处得来此曲?羊皮卷不是早已落在江韶云手中?”
老翁正欲答话,忽然脸色一变。谢君和只见他目中寒光一闪,自己的身子已被抛向巨石之后。耳畔暗器的呼啸声随风席卷,叮叮叮连续击打在巨石上,撞出激烈的火花。
“楚天阔!纳命来!”
粗厚的嗓门如破铜锣。
谢君和循声望去,只见白袍一片,长剑一柄,直向老翁斩去。楚天阔——是老翁的本名么?显然来者不善,与楚天阔曾有深仇大恨。
但是老翁已如鹞鹰般凌空而起,那瘦小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当!”长剑的锋刃直接撞击在巨石上,迸出耀眼夺目的火花。
粗嗓门却未善罢甘休,那长剑在手中猛一摇曳,竟抖出无数朵妖冶的剑花,虚虚实实,迷雾一般。白袍与散发皆在风中张牙舞爪。白衣圣使么?
一阵飞沙走石,狂风席卷,唯见了剑气在空中明明灭灭地交错。可是老翁手中仅一支长篙罢了,如何与这山呼海啸的剑气相敌?奇异地,青绿的竹篙骤然翻覆出青绿色的光芒,似一股不可捉摸的寒气,组成一道盾墙。谢君和无法知道来人的目的,更无法参与这场交锋,只以巨石作掩护,挺剑防卫而已。
来者似乎是个高手,寒剑的进逼处处透着致命的威胁,剑气撕扯着盾墙,一来一回地拉锯着——能与老翁凌空纠缠数十招而不败的,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天昏地暗,风卷残云,越来越深重的寒气凝结于竹篙之上,击打出飓风一样的寒潮。什么都被冰冻了,粗嗓门的白袍上剑上甚至头发上都结了浓霜。
谢君和猛醒:这不正是苇荡里自己偶然所悟之心法?
剑气却突然如蛟龙般翻转而起,成破天之势,又凌空劈下!
危险!竹篙堪堪被破成两截。
老翁一退便出了十丈外。
奇怪,这老头!谢君和暗自腹诽道,明明是深不可测,居然丝毫也不进攻,分明是把自己逼入绝境!
粗嗓门的浓眉下射出傲然如电的目光:“楚天阔,今日该有你一死!”
不可忍!憋闷已久的谢君和残剑出鞘,一点地从巨石后腾空而起,向那白袍奋力一刺,顺着那剑锋,一股寒气突兀地喷涌而出,正掠过那飘飞的白袍。
粗嗓门似乎没意识到边上还有个如此厉害的高手,慌忙撤剑相抗。铿然一击,是双剑相交的声音,与此同时,“嘶”地一声,残剑锋芒陡转,在白袍上割裂出极大的一条豁口,左臂自上而下划拉出一道半尺长的血痕。
这一击太过突然,谢君和显然占尽了便宜。
但是他天生就是个出手狠绝之人,既已得先机,必要置对手于死地!
谢君和回身又是一剑扬起,岂料远处老翁忽然一声吼喝道:“住手!”
残剑就这样尴尬地架在半空,进退不得。
细看来,粗嗓门早已年过不惑,古铜色的皮肤映衬着如漆的卧蚕眉,敦实魁梧的身板,想也是硬汉一条。但是伤臂竟渐渐被紫晕所覆盖,未几,整条胳膊竟如冻伤一般一片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