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箭被楚涛收拢于掌中,一半箭被衣袍卷落在地,只有一支箭,落在了冷凤仪的身边。众人揣测这是不是楚涛有意为之:谁知道呢,会不会恰好就有这一箭偏了,恰好射断了七根弦,尽管巧合得过分了些,但如果是楚涛有意为之,难度也同样高得过分了些。
“楚某不解,此为何意?”手中弩箭抖落在地,楚涛掸了掸衣袍,肃然道。
齐家武师从墙头上掠下。带头的是沙非。碧莲洲已与楚涛有所较量。
齐爷勃然大怒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
雁飞匆忙站出来,低首行礼道:“管教不严,望齐爷原谅雁飞失职。”
齐恒却皮笑肉不笑道:“别往自己身上推!是我安排的,我看他不顺眼,如何?不过没想到,小子,确实有那么几下子!”
沙非却理直气壮道:“不关他们的事,我的兄弟们死在碧莲洲,我特为兄弟们报仇。不过既然技不如人,输了也不冤。要我人头,尽管拿去!”
一番真真假假的言论,是非难辨。
齐爷着实有些下不来台:“楚掌门,老夫定然彻查此事,如若果真为逆子所为,我定然严惩!实在恶毒,有违江湖道义!”
楚涛望着齐恒,望着沙非,望着立场难以捉摸的沈雁飞,最后把目光落在脸色依旧煞白的冷凤仪身上。今天的事,他很想要个答案,但他很清楚,只怕自己永远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即使让他明白了真相又如何?也许,不会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算了吧……”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向着凤仪道,“那支箭没有伤到你吧?”
冷凤仪也正望着他,不明白心中哪儿来的陌生感。除了礼节性的摇头回应,似已因恐惧而麻木了所有感官。
“恩怨究竟难消,齐爷。不过既然我已说过了讲和,便不反悔。您看这么办如何?所有是非,自今日止。他日还有谁以旧事做文章,蓄意生事,便是南北两岸共同的敌人。”
这一页竟如此轻松地翻过,齐爷求之不得。
然而,长空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长河吟,不知从何处起,悠远飘渺,虚无不定。
哪儿来的曲子?众人抬头,唯有浮云随风而过,不见人迹。
楚涛毫不意外地笑:“是江韶云。可惜,一段英雄曲,却奏不出英雄之音。”
秦啸道:“一人之力,终难与天下为敌。未知楚掌门可有意与北岸共同御敌?”
鸽影翩翩,盘桓于长空,楚涛抬臂,一羽白鸽,悠悠然落在他的臂膀,咕咕然叫唤得热切。
“列位最好快回,”楚涛道,“君和信至,恐不妙。”
“何事?”众人追问。
“傲天阁,不知何地?”
秦啸脸色一白,倒吸一口冷气,疾言道:“他日再叙!”一挥手,众人随着他的脚步鱼贯而出。秦石向楚涛补叙道:“傲天阁是秦家兵器库存放各类图纸的所在,也是北岸江湖人集会议事之所。若有大事,整个北岸都麻烦了。多谢楚掌门。改日,望江台备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