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刀回等人便飞马奔回,入得甘泉寨已是夜下。整个甘泉寨还未有人知晓这几人在鬼门关趟过一回。被寨中的喜庆气氛笼罩,为柳言志和陶碧的两天后的婚事,张罗着,将全寨上下打点的火红一片,好不喜庆热闹。
直到回到家中才是知道,温家也为温良娶亲,娶的更是梁升的小女儿,梁凤娇的小妺子梁凤仪。此人与那梁凤娇如出一则,泼辣著称。与温良、霍刀他们也算是同个熟馆的同学。
在霍家东院里,霍刀只说去马场玩了两天,用过晚饭,便是抱着沈凌滚到坑头上。可是那柳言志真是不实趣,正是关键时刻,敲开了霍家的门。
霍刀败性,暴着十足火气吼道:“柳言志,你什么意思,深更半夜来这做那个”。
柳言志唯唯诺诺的样子,愣愣在堂屋内,久久才是支吾道:“五哥,帮帮我呗”。
“瓜怂,你又踢了哪家寡妇门了”霍刀瞪了他一眼问道。
柳言志低沉着说道:“明天帮我将礼金送去给陶家---”。
霍刀顿觉得是那么可爱,礼金是迎亲头一天男方家主选人送去,何必求到霍刀的头上,当然这与上次他送去陶家的礼单作废有关,哧得一笑:“瓜怂,你搞什么---”。
柳言志十分委屈的样子,尾尾说道:“我阿大,只肯出五十大元,五亩地,五亩桃林,十匹布当聘礼跟你上次相较差太多了,我不敢”。
这些对平常百姓来说,根本出不起,但对于甘泉寨霍温柳三大家族来说却是不值一提,两家相较下,柳家送给陶家之礼却是少得可怜。
看着柳言志那没出息的样子,霍刀便就来气,甘泉寨怎能有这种软蛋,但又有何办法,他生来就是软蛋,从小只知跟在霍刀的屁股转。经过前几次事件,柳清河更加看不上陶碧,能让她嫁入柳家,那还是柳言志千求百说,才征得同意。至于礼金,本应是柳清河按排人前去,可他偏不,说是丢不起那脸。别无他法,唯有柳言志来求霍刀了。或柳清河有意收敛自已,不想与温家比较。
但依凭着霍刀在甘泉寨的地位、脸面希望能博来陶碧少许多喜,甘泉寨以后能以礼相待。柳言志的软磨硬泡下,只好答应,明白帮他送礼金进陶家。
清晨,又是被柳言志那软蛋叫起,一队十数大红礼箱已平安列在柳家大院之中,扛夫早是待候两侧。
待是霍刀骑马踏来,才是扛起,前去陶家。陶家而言,今天是陶家的“花圆酒”,陶根有意的彰显与甘泉寨有了关系,办得那是好不热闹。桃下村本就几十户庄户人家,今天也全聚入了陶家大院。
陶碧却不知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陶红不在两日,她在家那是大闹两日,就算是明日大婚,她还是闹没个完。一人关在室里,那是又砸又甩的,冲人就甩脸,一脸哀怨,倒不像将要出阁之人,更像刚死丈夫。
“阿姐,乡亲都在外面忙着,你这又唱哪出啊”陶红实在是听不下去,推开掏碧房门,走到她身边问道。
陶碧甩起一张臭脸,冲着陶红,冷笑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还用来问我---”。
陶红苦笑,木已成舟,又无人逼着她嫁,况且先前二人情投意合,暗有来往,如今却是这般,怎能让人不笑,陶红揉住她阿姐的肩头说道:“阿姐,言志哥是你自选的,就算谁有再多的不是,不也是定局了吗?”
“可笑---我选,我如何选,我怎么选,不是你从中挑拨,霍刀能退婚吗?”陶红话语连珠如枪炮轰来,冷冷发笑又说道:“要不我们换换,你嫁给柳言志那怂包软蛋,我去甘泉寨当五少奶奶---”。
陶红心被揪起,无言以对,只觉得当初不应该替他承下,或许真是她错了,深深恭身一敬:“对不起,阿姐,我不知道柳言志在你心里这样的人---”。
见陶红那谦卑的样子,陶碧更是来劲,大手一挥冷笑道:“算了,这就是我的命---”直勾勾的看着陶红,停了许久,却拉来陶红的双手握在掌中,装起那幅疼爱妺妺的表情说道:“二妺,别怪姐姐,我也只是一时气不过,不甘心,发发闷气罢了”。
陶红心中一喜,重重点头敬道:“谢谢阿姐---你能原谅我了”。
“不原谅又能如何---谁叫你是我最爱最疼的好妺子呢”陶碧将陶红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又说道:“二妺,以后陶家就要靠你一个人撑着了---守好这家,阿姐也有一后路不是---”。
陶红壮志干云的肯定道:“阿姐我会的---”。
陶碧嗅了嗅鼻头,抽泣道:“明天阿姐就要嫁入甘泉寨了,你要照好自已,也要照顾好阿大---”。
“阿姐,我会的”陶红心也要碎了,泪珠咕咕滚落。
陶碧又是言道:“甘泉寨,男男女女可不是什么善类,以后阿姐有心帮你,恐也没有这个力气了,加上柳言志那软蛋怂货,恐怕日后阿姐要被人欺负死---”。
陶红抹了抹脸上的泪花,抽泣着安慰道:“阿姐不会的---其实甘泉寨的人很友善的,对人热情,乐施好善,友好互助很是团结”。
陶碧将陶红推立起,摇头一笑:“二妺,你太单纯了---人与人的善良都是装出来的,狼吃到羊之前也会装得十分友好可亲的样子”。
陶红摇头,但陶碧突是冷笑道:“当然了,是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早是他们的五少奶奶,大恩人,谁敢不敬你,谁敢不尊崇你---我呢,无权无势,一平凡的弱女子,只要不被欺负死就是好命了”。
“不会的,阿姐真的,他们不会也不敢欺负你的”陶红摇头,心里诧异她阿姐怎会这样想,甘泉寨正义,有侠者之风,对甘泉寨中人与人更是友好互助,怎在她阿姐心里却是如此不堪呢?
陶碧紧紧揉住陶红的胳膊,肯定的笑道:“二妺,要不你跟霍五说说,让他帮着我点,做我的后盾,阿姐就不会受欺负了”。
“这---阿姐,恐怕不好”陶红为难了,他阿姐有男人,怎可让其它男人帮称着,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却不知道如何回拒,叹道:“我跟霍五,还没到那步,他还沈凌呢?”
“哈---那婊子,她也配与你争高低”陶碧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她,煞出红眼勒嘴的恶像,恶狠狠的喷道:“我进甘泉寨后收拾的第一个就是她”。
陶红不禁打了个寒颤,她阿姐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会如此恶像露出,况且沈凌与她又不熟,何来这等深仇大恨,劝慰道:“阿姐,入甘泉寨你就是柳家的大少奶奶了,应该与乡邻友好---沈凌何时得罪你了”。
陶碧喘起粗气,大手一挥,直接将陶红掀甩一旁,恶像横生,怒喝道:“臭婊子,如不是她,我会被退婚吗?还有你---”。
陶碧直指着陶红的鼻头却是未破口斥责,顿了许久,却发觉她这一甩陶红脖间甩出一件以前她从未见过的物件,洁白细滑,光亮大方。抬手揪来捏在手里,细细抚摸,如是婴儿的皮肤,润滑柔和,岂能不知是一块上等古玉。正是从媚狐沟带回来的,在她心里算是霍刀送她的礼物,更二人共患难同生死的见证,昨夜回到家中,用酒泡着,又用白布抹了许久,才是剪来一段红绳戴在身上,将那块蟠虬纹虎形玉佩挂在胸内。
陶红急忙挺身,夺来塞入衣内,抱好。这更是让陶碧好奇了,光是带回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不说,还多出一块上等古玉。
陶碧爱美,自然好玉,在她心里更觉得好东西都应属于她,只有她不想要了,她妺子才配拥有,当然包括男人,可如今这妺子太不像话,不单跟她抢男人不说,还私藏古玉、哪能气得过。这是从小养成的观念和习惯,伸手要道:“二妺,给阿姐看看---”。
陶红抱着退了两步,连连摇头,陶碧又是逼上,要道:“二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阿姐”。
“没---没有”。
“那把玉给我看看---”。
“不给---”。
陶碧更是诧异了,她二妺何曾跟她说过不字,其中一定有猫腻,不过更喜欢上那块古玉,先不说她价值几何,就论传言古玉养人,更有传言能护保女子容颜经历不衰,这年月更是古玉难寻啊。
笑说道:“二妺,给阿姐看看吗?---要不你告诉阿姐谁送的”。
陶红又不是傻子,只是平时一直敬着爱着她这位阿姐,可这古玉,如单是价值她送就送了,可在她心里是霍刀给的,那就不一样了。又抱身退了一步。
如此陶碧多少猜出几分,笑道:“不就是霍五送你的吗?---”。
陶红不会隐瞒,脸上稍起羞色,只好点头回道:“嗯---”。
陶碧眼睛一转,主意上来,说道:“二妺,这样如何,好玉人人皆喜,你把它让给阿姐,就当是霍五赔偿给我的,也当我原谅你了,重归旧好,以前一切不开心的全都过去了”。